碧春陡然对上宋九月视线,心跟着慌了一瞬间,却还是硬着头皮道。
“我说多少遍都可以,你就是欺负人了,像你这样的家伙,就不该活着。”
她越说越气愤,死死盯着宋九月,最终竟说出一句。
“你早就该死了!”
宋九月不慌不忙逼近,黑沉沉眼眸盯着对方。
她一言不发,却充满压迫感,让碧春开始害怕,咽了咽口水后退。
“你要干嘛,难不成还想要动手!”
她一个没站稳,扑通摔在地上,面色分外惨白。
宋九月居高临下睨了她一眼,嘴角更是扬起讥讽。
“像你这样的人,压根不用本姑娘动手。”
在所有人没注意的地方,一只白色蜈蚣迅速划过地面,朝着碧春而去。
白蜈蚣咔嚓咬了她一口,碧春看了一眼,吓得疯狂甩手大喊。
“有蜈蚣!”
可她刚大声呼喊完,白蜈蚣已然不见,就像压根没出现过一样。
但她的手却在隐隐作痛,还留下两个血点。
“你们刚才看见了吗?这里有个白色蜈蚣!”
跟着碧春一起来的宫女在地上找了片刻,并没找到白蜈蚣,看向她眼神充满怪异。
半夏适当出声问:“碧春姑娘,你怕不是太过紧张,看错了。”
宋九月则是嗤笑道:“按照她这情况,估计是得了癔症。”
“来人,把碧春姑娘送回贵妃宫中,再说明她得了癔症。”
碧春面色瞬间大变,想要辩解,却被半夏拦住,漠然来了一句。
“碧春姑娘得了癔症,还不赶紧送走,莫要惊扰了太后。”
一听这话,碧春瞪大眼睛想要反驳,却说不出话,喉咙就像被什么堵住一样。
她的手更是迅速发黑,甚至高高肿起,一看就不对劲。
其余宫女担心得罪太后,立刻连扶带拽带走了碧春。
半夏走到偏殿门口时,回头意味深长瞧了宋九月一眼。
“宋二小姐,奴婢日后便是宋贵妃的人了,望你珍重。”
她说完这话时,视线还在自己房间上掠过,只是一瞬间飞快收回,转身跟着宫女们离开。
待半夏一群人离去后,宋九月径直走向半夏房间,推开门便捡起地上的东西。
她缓慢转动着,而阿霜跟了过来,忍不住惊讶道。
“这东西,她是从何而来的啊?”
此刻宋九月手中赫然是一只金蝉吊坠,不是玉牌,而是一只栩栩如生的。
“这金蝉如此逼真,恐怕是比金蝉玉牌更厉害的存在。”
宋九月握紧手中金蝉,眼神逐渐冰冷。
“我们猜测再多都是无用之功,不如亲自一探究竟。”
“如今能确认跟金蝉会有关系的,那便是宋宝珠。”
“我们只要让宋宝珠陷入慌乱,变得走投无路,自然是会联系外界的。”
她幽幽笑了一下,随后转身往太后的正殿走去。
昨日的事,也该有个结果了。
宋九月刚走到正殿门口,便撞见欣嬷嬷。
她双手交叠在身前,笑得和蔼可亲。
“宋二小姐来了,太后娘娘早就等候你多时。”
宋九月刻意露出惊慌,有些忐忑上前两步,压低嗓音问欣嬷嬷。
“嬷嬷,小女心里有些慌,昨夜发生太多的事,如今我都有些琢磨不透……”
她话没有说完,欣嬷嬷便已然明白,拍了拍她的手背。
“你莫要慌,昨夜你救了娘娘,这是有功,而且不曾有过错。”
“至于错的人,娘娘素来是非分明,定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
她说得模棱两可,宋九月却是听懂暗示。
欣嬷嬷明显是在提醒宋九月,太后并不会罚她,反而会奖赏。
至于做错事的宋宝珠,定是会惩罚的,只是恐怕比较轻。
毕竟一切都是阿桑干的,对方若是维护宋宝珠,那也没什么办法定罪。
宋九月怯生生笑了一下,之后跟着欣嬷嬷踏入内殿。
她一袭浅绿色衬得愈发清新可人,垂眸时,却勾了勾嘴角。
其实宋九月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之所以问欣嬷嬷,只是不让太后对她产生怀疑罢了。
待宋九月出现在内殿时,宋宝珠正坐在一侧,一改常态穿得素净,面色更显憔悴。
她一瞧见宋九月,笑容满面牵住她的手,红着眼眶道歉。
“妹妹,都怪阿桑,趁着我们姐妹分开之际,各种挑拨关系,甚至还想栽赃陷害。”
“幸好昨夜妹妹聪慧机敏,才能及时抓住阿桑,只是可惜……”
宋九月低头扫了宋宝珠牵住自己的手,眼底掠过嘲讽。
这人演技还真是拙劣,明显在等宋九月的回应。
可宋九月只是垂眸不语,并不打算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宋宝珠握住宋九月的手猛地收紧,面上还是装作一副亲近姿态。
“妹妹莫要再怕,那阿桑昨夜已然畏罪自杀,东厂也会彻查此事。”
听见这话,宋九月睫毛轻颤抬眸望去,故意演出一副惊慌姿态。
“什么,阿桑畏罪自杀了……”
可实际上,宋九月比谁都了解宋宝珠,甚至无比确认,就是她干的。
甚至对方一定会处理干净,不留任何把柄,这才出现在太后宫中。
最终是上首坐着的太后做出最后判定。
“此事与宋贵妃,更与宋二小姐无关,是宫女阿桑因嫉妒而刻意陷害。”
“鉴于阿桑已然畏罪自杀,此事也算是有个结果。”
太后目光停留在宋九月身上,取下腕间一个翠绿玉镯,隐约有龙纹缠绕。
“这是先皇帝赏给哀家的,如今便送给你,日后在哀家这里好生养病,随时可外出散心。”
宋九月接过玉镯后,却感觉沉甸甸的,总觉得不太妙。
这玉镯竟是先帝遗物,分量太过沉重,反而会给宋九月惹来灾祸。
这是太后赏赐,宋九月无权拒绝,只能收下。
“多谢太后娘娘赏赐,小女感激不尽,唯有一事相求。”
“小女始终惦记着贴身宫女云影与阿霜,还望娘娘成全。”
这并不是一件难办的事,太后一挥手便应承。
待宋九月走出大殿时,恰好和云影撞上,两人说了会话,宋宝珠被众人簇拥着出现。
云影趁着所有人没注意消失不见,而宋宝珠趾高气昂扫了宋九月一眼。
“你个贱婢还要些手段,如今竟还攀上了太后。”
“不过本宫收拾你这样的人,只需一根手指头即可。”
宋九月不卑不亢迎上宋宝珠视线,勾唇浅笑。
“那本姑娘便等着,你若是不早些动手,我都瞧不起你。”
她轻哼一声环抱双臂,衣袖滑落时,露出腕间那翠绿玉镯,正在阳光下发出莹润的光泽。
宋宝珠一想到自己被罚了一年月银,所有待遇减半,就连喜爱的戏班都被驱赶。
她瞬间气不打一处来,宋九月这个贱人,肯定是在用玉镯嘲笑自己的无声。
下一瞬,她又倏然想到,若是玉镯被毁,宋九月定是逃不过太后责罚。
于是宋宝珠大步冲上前,眼疾手快抢过宋九月腕间玉镯砸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她快速往后退,环抱双臂演戏惊呼。
“妹妹,你怎么能毁了母后送给你的玉镯呢,那可是先帝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