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世界中的逍遥客

叶随风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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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我叫林修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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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修远迅速冷静下来。

既然已经确定对方是绝情谷之人,并且前进方向与裘千尺之前提供的进谷方向大体一致,那么自然不需要再盲目的追踪对方。

按照裘千尺信中的提示,他们果然很快找到了一条极为隐蔽且极窄的溪流,水流清浅,仅容一叶扁舟通过,入口处被一株巨大的歪脖树和茂密的树丛严实遮住,若非裘千尺事先给出了标识,外人绝难发现。

“就是这里了!” 裘千丈压低声音,难掩兴奋。

顺着溪流前进,两岸山势却愈发陡峭,仿佛进入了一道天然的石缝走廊。

如此曲折前行约数里,溪流至尽头,形成一个不大的水潭。众人将临时找来的船只系在潭边暗处,小心翼翼地上岸。眼前是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被落叶覆盖的狭窄小径,蜿蜒伸向幽暗的谷地深处。

“大家跟紧,提高警惕。” 林修远低声道,率先踏上了小径。

好在那山径自始至终只有一条,倒是不用担心行错方向。只是这路径越行越高,也越发崎岖险峻。起初尚有些许人工开凿的痕迹,到得后来,几乎完全是在天然的陡峭岩石和盘根错节的古木根系间攀援,路径早已被岁月和荒草抹去,难以辨认。

林修远、护法堂弟子乃至那几名铁掌帮精锐,皆是轻功卓着之辈。全真教的“金雁功”本就擅长攀高涉险,铁掌帮的轻功也自成一格,裘千仞也曾有‘铁掌水上漂’的美名。众人施展轻身功夫,在险峻的山径上纵跃如飞,如履平地。

苦就苦在裘千丈了。他年轻时便疏于练武,轻功底子甚浅,全靠几分机灵和弟弟的名头在江湖上混迹。此刻面对这近乎垂直的峭壁和脚下深不见底的幽谷,只觉头晕目眩,双腿发软。没走多远,便已气喘如牛,汗流浃背,好几次脚下打滑,若非身旁的林修远眼疾手快,数次及时伸手将他牢牢拉住,他早已失足跌落那万丈深渊之中了。

“多……多谢林大侠……”裘千丈脸色煞白,心有余悸。直到此时,他方才深切地后悔起来,当年为何没有像弟弟那般勤修苦练,以至于如今连为妹妹报仇都要仰仗他人,甚至险些成了队伍的累赘。

由于裘千丈脚程缓慢,严重拖累了整个队伍的行进速度。眼见着日头西斜,林中的光线迅速暗淡下来,夜幕如同巨大的帷幕,正缓缓笼罩这片神秘而危险的山谷。

各人在这漆黑险峻的山岭中跋涉,心中正自焦躁,忽见远处山坳之下,隐隐透出几堆火光!

众人一见,心中俱是大喜!裘千丈喘着气,指着火光道:“快看!有火光!这荒山野岭,除了那伙绝情谷的那些人,谁还会住在这等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定是他们无疑了!”

希望就在眼前,众人精神为之大振,连疲惫都仿佛减轻了几分。当下更不迟疑,各展轻功,如飞般朝着火光的方向奔去。这一次,连裘千丈也咬紧牙关,拼尽全力跟上。

林修远乃是阅历丰富之人,脚下虽在尽力奔跑,心神却丝毫不敢放松。他深知,越是接近目标,便越是危险。

然而,那十八名护法堂弟子,虽也知晓身处险地,脸上却殊无半点惧色,反而隐隐透出一股跃跃欲试的兴奋。他们修炼“太乙微尘功”已颇有成效,自觉功力大进,早已渴望一场真正的实战来检验自身所学。此刻十八人并肩而行,气息隐隐相连,虽未成阵,却已有一股浑然一体、坚不可摧的气势弥漫开来。他们自信,以此十八人之力,结成阵法,天下虽大,又有谁能挡得?

行不多时,众人终于抵达了山峰顶端一处难得的平旷之地。

只见平地上,四个极大的火堆正熊熊燃烧,烈焰冲天,将周围照得亮如白昼,噼啪作响的燃烧声在寂静的山巅显得格外刺耳,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

那四个火堆的中心,竟各自矗立着一座低矮、坚固的石屋!石屋已被烈火包围,屋旁堆满了干柴,显然是为了持续燃烧而准备的。

“这……这是搞什么鬼名堂?”裘千丈看得目瞪口呆。

林修远曾在终南山寒玉床上睡了数年,内力自行运转,些许灼热还伤不了他。他心系周伯通安危,更对眼前这焚屋炼人的诡异景象心生疑窦,当下身形一晃,便已纵身穿过火幕,贴近了东首第一间石屋。

他伸手在厚重的石门上一推,那门竟未上锁,应手而开。定睛看去,屋内空空荡荡,唯有地下坐着一个绿衫男子!只见他双手合什,脸色惨白,全身如同筛糠般打着冷战,牙关紧咬,脸上肌肉扭曲,显是正经受着极大的痛苦。

林修远大奇:“此人是在练什么古怪内功么?看着也不像啊。”

但仔细一看,却发现此人手脚上都套着粗大铁链,铁链另一端牢牢系在屋角一根深入地面的铁柱之上!这分明是囚禁!

他立刻闪身去看第二、三间石屋,内中情景与第一间一般无二,各自囚禁着另外两名绿袍男子,皆是同样痛苦不堪、瑟瑟发抖的模样。待到第四间石屋,里面系着的则是那名绿衫少女,她情况稍好,但也是秀眉紧蹙,唇无血色,显然也在苦苦支撑。

这四人,正是用那诡异渔网捉拿周伯通的四人!但他们为何转眼间就成了阶下囚,在此受这焚身之苦?而且……

太师叔祖却已不知去向!

林修远心中疑云大起,迅速退出火圈,回到众人身边。裘千丈急忙问道:“林大侠,里面是……”

“是捉拿周师叔祖的那四个绿袍人。”林修远沉声道,“他们被铁链锁在屋内,似乎在承受某种煎熬。周太师叔祖不见踪影。”

林修远眼见火势越烧越猛,烈焰舔舐着石屋,热浪逼人。

而他却负手立于熊熊火光之外,面容在跳动的火焰映照下更显冷峻。或许是那些年追着李莫愁,踏遍大江南北,见惯了江湖的冷酷与背叛,他的心肠早已被磨砺得比寻常江湖客更硬、更冷。

比起师父柳志玄那份源于道家修为的平和与悲悯,他的性格里更多了几分近乎无情的决绝。按他平日作风,绝情谷内部刑罚,与他何干?他只会冷眼旁观,静待其变。

只见他略微思索,竟然出手打灭的绿衫女子屋外的火焰。

其他人以为他是出于同情,也急忙一起帮忙。

正当他要出手打灭第二间石屋外的火焰时,只听到绿衫女子说道:“贵客住手!免增我等罪戾!”

林修远眉头微皱,正欲开口询问,忽然山石后闪出一人,大声道:“谷主有令,既有来客,刑罚暂且搁置,四弟子好生招待,不得有失。”

那绿衫少女道:“多谢谷主。”

只见说话之人纵身跃入石屋,从怀中掏出一把硕大的钥匙,打开铁链上的锁,放走一个绿衫人,随即后退跳出。他身手敏捷,进屋出屋不过须臾之间,已将四人身上的铁链全部解开,却始终不曾转身,向林修远等人看上一眼,身形一闪,已在山石后消失不见。但见他的背影,着的也是绿衫,只是颜色极深,近乎墨绿,从他的身法来看,似乎比石屋中的四个男女更胜一筹。

石屋中的四人一同现身,拱手作揖,其礼仪却与当时的唱喏大相径庭,姿态庄重,颇具古风。

右首一人说道:“贵客远来,未能远迎,还望海涵。”林修远拱手道:“无妨,无妨。”

随后便引着林修远等人来到的用饭之处,同样是一间石屋,只是比之前囚禁他们的石屋开间大了许多。屋内陈设极其简朴,除了必要的石桌石凳,几乎别无长物,四壁空空,透着一种刻骨的清冷。

四人亲自入厨端饭取菜,然而当他们将饭菜摆上石桌时,众人颇有些意外。

只见满桌都是生菜、水果、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根茎,绿油油、白生生一片,没一样是荤腥,也没一样是煮熟了的,甚至连一点盐酱调味都看不到,完全是食材最原始的状态。

第一个绿衫人道:“我等谷中向来禁绝荤腥,不举烟火,还望贵客莫要怪罪。”

林修远看着这一桌生冷食物,神色不变。全真教虽提倡素食,但也讲究烹调得当,以养身性。绝情谷这般极端,与其说是清修,不如说是某种近乎苦行僧式的戒律,甚至带着点邪异。他拿起一枚看起来像是野果的东西,放入口中慢慢咀嚼,味道酸涩,带着青草气,但他面上并无异色。

护法堂弟子们见林师兄如此,也纷纷默默取用,只是这生冷寡淡的滋味,实在难以下咽,只能勉强充饥。

裘千丈怀有心事,对于吃喝也并不在意。

当先一人说道:“未请教几位高姓大名?”

众人以林修远为首,自然由他答话。

林修远说道:“贫道林修远,师从终南山全真教掌教柳志玄真人。这几位是我的师弟。”至于裘千丈的身份并没有直说,只是说是自己朋友。

“全真教?” 四名绿衫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显然听过这名门正派的名头,他们隐居深谷却不显得孤陋寡闻。“原来是全真教的高道,失敬。却不知诸位远道而来,所为何事?我这绝情谷僻处深山,等闲无人到访。”

林修远将缘由引到周伯通身上,语气显得冷峻:“实不相瞒,我等乃是追着一位本门长辈而来。他老人家姓周,性情……颇为率真。白天见四位将其捉拿至此,便一路追踪而来。只想问个明白,贵谷为何要为难我师门长辈?”

为首的绿衣弟子说道:“不瞒贵客,我等……实在不知那位老先生的名讳。数日前,他在谷外山林中出现,不知怎地摸到了谷主的丹房重地,不仅踢翻了正在炼制丹药的炉鼎,还折断了药圃中一株极为珍贵的百年灵芝,更……更将丹房中几卷谷主珍视的道书撕毁,甚至在丹房旁的草庐放了一把火……”

他顿了顿,随后说到:“谷主大怒,命我等务必将其擒回问罪。那位老先生武功非常高,凭借祖传的渔网阵才将其拿下。好不容易将他带回,一时不慎,竟让他自行脱困而去。谷主震怒,认为我等办事不力,才……才降下这‘情花火炼’之刑。”

林修远闻言那原本冷峻的脸色,和缓了些,甚至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抽动了一下。他行走江湖多年,脸皮早已磨砺得比寻常人厚实许多,深知自己这位周师叔祖是个什么脾性。此事一听,确确实实是周伯通能干出来的,而且是自己这边完全不占理。

他心中那点兴师问罪之意,顿时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无奈的莞尔。

然而,他身后那些护法堂的年轻弟子们,毕竟脸皮还薄,江湖经验也浅。

听闻自家那位传说中的老祖宗不仅在人家里捣乱,还干出这等“泼皮无赖”般的事情,神情间不免流露出几分尴尬和讪讪之色。

他们入门晚,未曾亲见周伯通,但都从师兄师叔们口中听说过这位辈分极高的老前辈武功深不可测,只是性子……有些像长不大的孩童,行事往往出人意表。今日算是间接领教了。

林修远则是脸色如常的说道:“原来如此。若情况真如阁下所言,确是我这位师门长辈行事孟浪,给贵谷添了麻烦。”

眼见这四个绿衫男女,年级也不怎么大,但他们的行止却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迂腐拘谨。自与他们交谈以来,从未见四人之中有哪一个脸上露过一丝笑容,甚至连嘴角牵动一下都未曾有过。他们的眼神大多低垂,偶尔抬起,也是平静无波,如同古井。

虽然谈不上面目可憎,但这种毫无生气、刻板到极点的模样,实在是言语无味,令人倍感压抑。

裘千丈是个喜欢插科打诨、热闹随性的人,跟这几人待在一起,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若非林修远等人心怀隐秘,有意借着周伯通之事打探绝情谷的底细,想要从这几人口中套取信息,还真有些话不投机半句多,恨不得立刻离开这令人窒息的地方。

林修远倒是沉得住气,他阅历丰富,见过各式各样的人。他一边维持着表面上的客套,一边询问着周伯通离去的细节、谷中的一些规矩,尽量打探着谷中的方方面面。

只是天色已晚,那四名绿衫弟子并未多说,很快告辞离去,地上方冰冷刺骨的便是一块石板,莫说被褥,连草席蒲团之类的物件也未见半件,众人也只能勉强凑活着睡了一晚。毕竟都是江湖中人,些许寒意还算不得什么。

林修远内力深湛,虽在冰冷石板上静坐一夜,依旧神完气足。他早早醒来,信步走出石屋。

甫一出门,清晨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扑面而来。他四下一望,心中不由微微一动。昨晚夜色深沉,未曾看得分明,原来这绝情谷深处竟是四周青翠欲滴,繁花似锦!各种叫不出名字的奇花异草竞相绽放,色彩斑斓,雾气氤氲在林木之间,远处还有小瀑如练,水声潺潺,实是个生平极为罕见的美景之地,宛若世外桃源。

路旁有仙鹤三两,闲庭信步;白鹿成群,悠然食草;甚至还有松鼠小兔跳跃林间,见了他这人,竟也毫不惊慌,只是抬起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望上一眼,便又自顾玩耍。此情此景,一派祥和,与昨夜那严酷的刑罚、刻板的弟子、冰冷的石屋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

林修远心中警惕更甚。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绝情谷绝非表面看起来这般宁静祥和。

他转了两个弯,见那昨日的绿衫少女正在道旁,纤纤素手小心翼翼地采摘着树上的花朵,放入臂弯的竹篮中。她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见是林修远,招呼道:“你醒得好早,请用些早餐吧。”

林修远顺手接过花来,心中暗自思忖:“难道这花也能食用?”

只见那绿衫女郎将花瓣逐瓣摘下送入口中,林修远见状,也依葫芦画瓢吃了几瓣,只觉得花瓣略有淡淡的甜味,但咀嚼数下,却有一股苦涩之味,欲要吐出,又似有些不舍,说是吞入腹中,却又难以下咽。

他端详那株花树,见其枝叶上布满小刺,花瓣的颜色娇艳欲滴,宛如玫瑰却更香,恰似茉莉更增艳,他不识此花之名,问道:“此乃何物?我从未见过。”那女郎道:“此花名为情花,世间实不多见。你觉得味道如何?”

林修远道:“初尝甜美,而后苦涩。”他边说边伸手去摘花。他明明看到枝上有刺,落手时甚是小心,却不知花朵背后,竟还隐藏着小刺,还是将他的手指刺出了几滴血。说来也怪,那花树的树干犹如棉纸一般,鲜血滴在树身,瞬间便被吸得无影无踪。

那绿衫女郎道:“我听爹爹讲过,这情花嗜好人血,你这几滴血入体,想必它的花儿会开得更加娇艳馥郁。此谷名为‘绝情谷’,却生有如此多情花,着实怪异。

”林修远岂会错过任何探听消息的良机,问道:“为何称绝情谷?此名……此名确实……确实超凡脱俗。”那女郎摇头道:“我亦不知何意。此乃祖宗所传之名,爹爹或许知晓其中缘由。”

二人边走边谈,并肩而行。林修远鼻中嗅到阵阵幽香,又见道旁纯白小鹿往来穿梭,煞是可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舒畅之感,忽地想到:“若是身旁与我同行之人乃是莫愁,我真愿长居此乡,永不离谷。”

念及此处,手指被刺处忽地剧痛起来,这几下疼痛甚是剧烈,犹如胸口突然被人用大铁锤狠狠砸了几下,以他的心性也忍不住一声“啊”的一声。

那女郎淡淡的道:“想到你意中人了,是不是?”林修远给她猜中心事,奇道:“咦,你怎知道?”

女郎道:“身上若给情花的小刺刺痛了,三天三晚之内不能动相思之念,否则苦楚难当。”林修远大奇,道:“天下那有这等怪事?”以他遍览江湖的阅历,竟然也从未听过如此诡异离奇之事!一种植物,竟能感知人的情思?这简直超乎了他的认知。

女郎道:“我爹爹说过,情之一字,本是如此,入口甘甜,回味苦涩,而且遍身是刺,你就算小心万分,也不免为其所伤。大概这花儿有这几株特色,人们才给它这个名儿了。”

这番话,如同重锤,一字一句都狠狠敲在林修远的心坎上!

他对此深有体会了!

“情”字本身的化身!是这世间最痴傻、最无奈、也最伤人的毒药!

当年他对李莫愁惊鸿一瞥,那初见时的惊艳与悸动,后来的痴缠、苦恋、求而不得,这十几年的沉沦与痛苦,他后悔了吗?

他低头看着指尖那微不可察的红点,感受着心口残余的、隐隐的抽痛,脸上却缓缓浮现出一抹极其复杂、近乎自嘲般的苦笑。

是了,就是这样。

明知是穿肠毒药,却总有人前仆后继。

明知遍体鳞伤,却依然忍不住去触碰。

明知苦涩终局,却总贪恋最初那一丝虚无的甘甜。

他林修远,不就是这样一个深受其苦,却自得其乐,九死无悔的痴人吗?

为了李莫愁,他抛下师门厚望,舍弃江湖名声,像个最卑微的影子般追随她走遍天涯。她笑,他便觉得天地明亮;她怒,他便如坠冰窟;她需要他时,他甘为棋子;她转身离去时,他只能默默承受那噬骨的寒意与绝望。多少次险死还生,多少次爱而不得,旁人或讥他痴傻,或笑他疯魔。

可他自己知道,别人看来是无尽的苦楚,在他看来是看到她身影时的瞬间悸动,是能为她做一点小事时的满足,是将自己全部生命投入到这场追逐中的充实感。

痛,是真的。

悔吗?

不悔。

这是他林修远的选择。

他抬起头,看向那满谷摇曳的、美丽而致命的情花,仿佛穿透了时光,看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剧烈的痛苦席卷全身,却让他

“情是这世上最毒的毒药,却依旧让人心甘情愿的饮下。”

“见她一笑,便觉春风十里,百花皆黯。” 他缓缓说道,饱经沧桑的脸上竟勾起一丝极淡、却真实存在的温柔弧度,“能护她一时周全,心中便觉……满足。”

“听她唤一声名字,哪怕是带着怒气,也胜过世间万千妙音。”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着这满谷的情花,进行一场无悔的告白,“明知前路是万丈深渊,只要她在前方,便觉得……甘之如饴。”

“这其中的甜蜜与满足,” 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公孙绿萼,眼神里是经历过大悲大痛后的平静,“或许,正是支撑人忍受那万般苦楚的……唯一缘由。”

剧烈的痛苦席卷而来,他的额头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脸色苍白如纸,背在身后的手微微颤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然而,

痛,又如何?

这些年,哪一刻的不是痛苦相伴?

这情花之毒无法阻止他。

无法阻止他脑海中浮现李莫愁的眉眼,无法阻止他回忆她给与自己的片刻温柔,更无法阻止他那颗早已千疮百孔、却依旧固执地为她跳动的心。

他甚至在这滔天的痛苦中,品出了一丝扭曲的快意。

看啊,这便是他的情。

便是他选择的道路。

便是他林修远!

他的身躯微微晃动了一下,随即挺得更直,如同一棵孤傲的青松,任尔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

只是那眼底深处,翻涌着常人无法理解的、混合着极致痛苦与极致执拗的火焰。

这条路,他既然选了,就会一直走到黑,走到死,九死,亦无悔。

当痛苦散去,他再次睁开眼时,便对上了一双清澈的的眸子。

女郎就站在几步之外,静静地看着他。她的目光里没有了之前的平淡和疏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带着困惑的好奇。

像是一只从未离开过巢穴的幼兽,第一次看到了一种完全陌生的生物,既有些警惕,又被深深吸引。

她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看着他额角未干的冷汗,看着他即便在痛苦中依旧挺得笔直的脊梁。她无法理解,一个人怎么能同时承受着如此明显的痛苦,却又流露出那样一种……近乎固执的平静。

情花毒的厉害,她再清楚不过。动念即痛,相思入骨。

可这个人……

他不仅没有回避,反而在她面前,用一种近乎平静的、甚至带着某种奇异满足感的语气,描述了那份“毒药”中的“甘甜”。

“见她一笑,便觉春风十里……”

“能护她一时周全,心中便觉满足……”

“明知前路是万丈深渊,只要她在前方,便觉得甘之如饴……”

这些话语,与她从小到大被灌输的“情为苦源”的观念,截然相反!

爹爹和谷中所有人,都在告诉她情是错的,是痛的,是需要被绝弃的。可从这人口中说出的,却是一种她完全无法理解的、混合着巨大痛苦与巨大甜蜜的复杂东西。

如果说,之前他出手扑灭她石屋外的火焰,让她产生了一丝微末的好感,觉得他是个好人。

那么现在,这份好奇却如同藤蔓般疯狂滋生,紧紧缠绕住了她的心。

虽死无悔的情,到底是什么?

怎么能让人在承受着那样剧烈的痛苦时,眼神还能流露出温柔?怎么能让人明知是毒药,却还说“甘之如饴”?怎么能让人连“死”都不怕,都不后悔?

她生活在绝情谷,名字叫“绿萼”,如同这谷中一株安静生长的植物,遵循着固有的规律,从未想过外面风雨如何,也从未质疑过脚下的土壤。可此刻,这个外来者,却像一阵突兀的风,带来了一颗完全不同的种子,落在了她心田之上。

她低头,看着篮中娇艳的情花,第一次觉得,这从小看到大的花朵,似乎隐藏着她从未真正读懂的秘密。而那个名叫林修远的人,他那痛苦却坚定的模样,和他口中那“虽死无悔”的情,在她十八年平静无波的生命里,投下了一颗沉重而充满诱惑的石子。

涟漪,正在不断扩大。

谷中之人,要么像爹爹那般冷酷威严,要么像师兄师姐们那般刻板麻木,他们的情绪似乎都被某种无形的规矩束缚着,压抑着。

而这个人,他的痛苦是真实的,他的执着也是真实的。他毫不掩饰地承认了“痛”,却又坦然地说出了“值得”。

这种真实,对于她来说拥有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她犹豫了一下,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裙角,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她抬起清澈的眸子,望向林修远,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我叫公孙绿萼。”

她说完,白皙的脸颊微微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似乎自己也觉得这举动有些唐突,但她并没有移开目光。

林修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还是再次郑重的介绍了自己:“我叫林修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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