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拐进巷子口,后脖颈还残留着夜市那股油炸味,掌心的金属丝自动收成一团,钻回皮肤底下。刚才那朵铁花被我捏扁了扔在路边,可胸口那块图腾没消停,反而像泡进热水里,一胀一胀地跳。
不是疼,是熟。
就像闻到隔壁厨房炖了二十年的老汤,香得让人想掀锅盖。
我靠墙站了两秒,掏出手机。屏幕刚亮,指尖已经贴上去,金属液顺着指纹缝钻进主板,三秒后,校园内网的登录界面弹出来——权限不够?没事,我让金属丝在电路板上绕了个圈,把管理员密钥从存储区扒出来,直接登了。
物理系最近有个项目公示,标题写着“天外物质初步分析”。点进去,pdF加载慢得像卡带的老录像机。等它滚到底,我一眼就看到那个编号:m-7。
蓝晶矿物。
蜥蜴人核心里抽出来的玩意,成分表一模一样,连微量元素比例都没差。
我盯着那行字,喉咙发干。系统提示音这时候才慢悠悠响起来:“检测到同源能量频率,建议近距离接触原始样本以激活潜能。”
我说你早干嘛去了,刚才吞路灯的时候怎么不说话?
没回音。这玩意向来只报结果,不解释过程。
我合上手机,抬头看天。大学实验楼在两个街区外,楼顶那根避雷针闪着冷光。我眯眼看了两秒,心里开始算——那边晚上两个保安轮班,b3是样本库,恒温恒湿,电磁屏蔽柜锁着关键材料。
硬闯不行,动静太大。但要是能造个假信号,骗他们去查配电箱……
念头刚起,手已经动了。我走到最近的路灯杆,指尖一弹,金属丝顺着地底电缆井钻下去,贴着线路爬到实验楼配电系统。找到监控供电回路,轻轻一搅,电压波动瞬间触发断电警报。
搞定了。
我抄小路绕到实验楼后侧,窗台上有个通风口,螺丝锈得厉害。我伸手一拧,金属液顺着螺纹钻进去,直接把螺帽内部结构拆解重组,螺丝“咔”地弹出来。
窗开了条缝。
我翻身进去,顺着消防通道往下走,b3的门禁刷脸加密码。我贴上去,金属丝从指尖射出,插进读卡器背面的接口,三秒后,门“嘀”地开了。
样本库是个玻璃房,里面摆着十几个密封罐。我扫了一圈,目光停在最角落那个小格子里——指甲盖大小的石头,幽蓝色,表面像涂了层流动的汞。
就是它。
我戴上手套,打开柜门,伸手去拿。
指尖刚碰上,胸口猛地一烫,像是有人往我骨头缝里塞了块烧红的铁。眼前没黑,但视野边缘泛起一层蓝光,像老电视信号不良时的雪花。
系统提示跳出来:“同源能量确认,解锁‘电磁吞噬’权限。”
我喘了口气,把碎片放进随身带的小铁盒,扣紧。
刚转身,头顶的监控灯突然亮了。
我皱眉,刚才不是断了电?再一看,屏幕正在回放——画面里,洛昭穿着白大褂,戴着橡胶手套,正用镊子夹起这块陨石碎片,对光观察。她脸上没表情,但手指很稳。
时间戳是三天前。
我盯着她侧脸,脑子里嗡了一声。她不是算命的吗?什么时候进过实验室?
正想着,背后传来脚步声。
我立刻贴墙,金属液在掌心聚成薄片,刚准备好防御姿势,电棍已经捅到后腰。
“啪!”
高压电流炸开,一般人当场就得抽过去。
可这次不一样。
我感觉到那股电劲顺着皮肤往里钻,还没发威,体内的金属液自动动了,像吸面条一样把电流全吞进去。蓝光从我手臂血管里透出来,一闪,我反手一抓,把电棍攥在手里。
保安愣住。
我抬眼看他,掌心一震,刚才吞进去的电能顺着金属液反向释放,瞬间在空中织出一张电磁网。蓝光一闪,他整个人像被无形的手掐住,肌肉绷紧,眼球上翻,扑通倒地。
系统提示:“黑铁之躯(60\/100),获得新特性:电磁反制。”
我低头看他,电棍还在我手里,外壳焦了半边。我顺手一捏,金属变形,拧成个铁疙瘩,扔地上。
转身要走,眼角余光扫过监控屏幕。
回放还在继续。
洛昭放下镊子,拿起一张黄纸,贴在陨石碎片旁边。她嘴唇动了动,像是在念什么。接着,她手腕一翻,袖子滑下来半截——内侧皮肤上,那道紫纹清晰可见,正微微发亮。
和我胸口的图腾,频率一样。
我停下脚步。
画面里的她忽然抬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目光直直看向摄像头,眼神冷得不像活人。
我盯着那双眼睛,脑子里一句话冒出来:你算我的命,却瞒着自己碰过它……到底在怕什么?
监控画面突然跳帧,下一秒切回实时画面——空荡荡的走廊,灯亮着,没人。
我关掉回放,把铁盒塞进衣服内袋,顺手拔了监控主机的电源线。出门时,金属丝在门禁系统里绕了一圈,把所有记录清成空白。
走到一楼大厅,迎面就是安全出口。我推门出去,夜风扑脸,街上安静得只剩远处狗叫。
我摸了摸胸口,图腾的热度没退,反而更稳了,像装进了一个新电池。
刚拐出楼角,手机震了一下。
我掏出来一看,内网登录记录被清了,但系统后台留了条异常日志:**高频率卜卦能量残留检测到,来源:未知个体,最后一次接触时间:72小时前**。
我盯着那行字,冷笑一声。
72小时前,不就是她来夜市摆摊的前一天?
她算我三日血光,原来是算准了自己要碰这东西?
我收起手机,沿着墙根往回走。街角那家24小时便利店还开着,玻璃门透出白光。我进去买了瓶水,扫码付款时,金属丝顺着手腕滑进poS机,把刚才进出实验楼的时间段全抹掉。
店员没察觉,递给我水。
我拧开喝了一口,转身靠在门外的柱子上。
夜风凉,但我身上还热着。体内的金属液在经脉里走了一圈,最后停在胸口,围着图腾转。
它现在不躁动了,像吃饱了在打盹。
可我知道,它闻到了味道。
那块陨石,不是终点。
是钥匙。
我喝了口水,把瓶子捏扁,扔进垃圾桶。
刚要走,眼角忽然扫到便利店的电视。
新闻正在播一条快讯:“昨夜城东变电站突发短路,初步怀疑为金属异物侵入导致线路异常……”
我站住。
镜头切到现场画面——一根路灯杆歪在路边,表面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啃空了,断口参差,泛着暗蓝光泽。
和我昨晚吞的那批,一模一样。
我盯着电视,没动。
新闻继续播:“……目前警方已介入调查,呼吁市民发现异常金属残留物及时上报。”
我低头看自己手背。
皮肤底下,一丝极细的蓝光,正缓缓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