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看到天幕上赫然列出自己的功绩,先是一愣,随即那标志性的痞笑又挂回了脸上。他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可能当时正翘着二郎腿),对着身旁的萧何、曹参等人得意道:“瞧瞧!瞧瞧!乃公(你老子我)就说嘛!是金子总会发光,是皇帝总会名扬万古! 后世子孙还是懂事的,没忘了咱这老家伙!” 他还指着天幕上“布衣天子第一人”那几个字,摇头晃脑地品评:“这话我爱听!从一介亭长到皇帝,这天下除了我刘季,还有谁?还有谁?还有谁?” 【朱元璋:还有我!】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仿佛连日来处理政务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当他听到天幕提及自己“剿灭西楚霸王项羽,推翻秦朝暴政”,“建立大汉,开创历史上影响最长远的封建王朝”时,刘邦的眼神恍惚片刻。
他想起那位力能扛鼎、最终却自刎乌江的宿敌,心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随即又被巨大的自豪感淹没。
他一拍大腿,对群臣高声笑道:“哈哈哈!项羽那小子,当年多么嚣张!最后还不是败在老子手下!这天下,终究是能忍、能用人者的天下!” 这种“逆袭成功”的快感,让他无比受用。
即便是那些黑历史跟早年不法记录,也只让刘邦嘻嘻了一下。
另一幅画面缓缓展开,上面显现的文字让他先是愣住——“因为你的出现,让国号成为一个民族的称号!”
这短短一句话,信息量却极大。刘邦可能一时未能完全理解“民族”的深意。刘邦或许更熟悉“华夏”、“诸夏”或“秦人”这类泛指中原人民的称谓。这“汉”是他因最初受封汉王而确立的国号,怎会与一个民族的命名产生关联?
这时,他的儿子,后来的汉文帝刘恒,谨慎地问了一句:“父皇,民族这意思,是不是类似蛮夷和我们华夏的意思?”
这一问,如同点睛之笔,瞬间帮刘邦打通了关窍。他明白了,这“汉”将来不再仅仅是他刘氏王朝的代号,更将升华为一个庞大族群共同的身份标识,其意义远超一个朝代,而是与“华夏”并立乃至成为其核心代表的文明共同体。
想通此节,刘邦的喜悦与自豪之情难以言表。
他刘季,出身微末,提三尺剑取天下,创立大汉王朝,此事已足慰平生。然而,天幕却告诉他,他的功业远不止于此——他竟为这片土地上的万千生民奠定了一个延续千年的名号!群臣见状,纷纷拜贺,“恭喜陛下!”、“贺喜陛下!”之声不绝于耳。
刘邦自己更是喜笑颜开,捻须不止,当即下令:“来人呐!立刻让掌管天象的钦天监,准备我大汉最高的祭典!最尊贵的青铜器,最大的排场!长安全城自今日起,从朕开始,沐浴斋戒!恭迎天书!”
他要以最隆重的方式,回应这份来自未来的、无比厚重的认可。
天幕并未停止,后续的评价一条条闪过:【评分:10】【日月所照,皆为汉土。】【评分:9.5】【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评分:9.0】【从头燃到尾的朝代!】这些充满力量与荣耀的语句,虽有些词句略显陌生,但其中蕴含的磅礴气势与无限自豪,刘邦与群臣都能深切感知。
这进一步印证了他的王朝在未来子孙心中那不可撼动的崇高地位,以及“汉”之名所承载的赫赫武德与灿烂文明。
刘邦的激动,不仅源于个人功绩被历史铭记,更在于他意识到自己所建立的这个王朝,其精神与文化竟能如此深刻地塑造后世。
他回想起自己一路走来的历程:从约法三章废除秦朝苛法,到采取“与民休息”的政策减轻百姓负担;从命陆贾着《新语》探讨治国之道,到以太牢之礼祭祀孔子……这些举措,不仅仅是为了巩固统治,无形中也正是在凝聚一种新的文明气象。听到“汉”成为民族之名,他可能更加坚定了自己“兼容并包、凝聚人心”的治国方略是正确的。
想当年,他被项羽封为“汉王”,管辖巴蜀汉中之地时,内心是极为不甘和视为耻辱的,甚至一度欲与项羽拼命,是萧何劝他“语曰‘天汉’,其称甚美”,并晓以利害,他才勉强接受。
谁又能料到,这个当初让他意难平的“汉”字,最终竟能获得如此不朽的荣光?这其中的命运流转,足以令人唏嘘感叹。
与此同时,其他时空的帝王们也正关注着这一切。秦始皇嬴政或许会感到些许遗憾,但也不失大度,认为只要华夏能延续千秋万世,不以“秦”为名也无妨,但他更揪心于到底是哪个不肖子孙导致大秦二世而亡。
唐太宗李世民则有些“绷不住”,既羡慕别人获评“千古一帝”,又对后世以“汉”而非“唐”为民族之名感到些许不快,甚至狐疑地看向自己的皇子们。
相比之下,明太祖朱元璋对此不那么在意,他更关心的是儿子朱标在后世评价中的表现。
而刘邦一生中,对他最重要的,就是四个男人与一个女人。
刘邦与吕雉的故事,堪称一部集政治博弈、复杂人性与黑色幽默于一体的帝王家事。
这位大汉开国皇帝与他那位同样强悍的皇后之间的关系,远非“恩爱”或“决裂”所能简单概括,其间充满了微妙的算计、现实的妥协与罕见的情谊。
刘邦与吕雉的结合,始于一场典型的“政治投资”。吕雉的父亲吕公擅长相面,在一场宴会上见到当时还只是个小亭长、且身无分文却敢虚报“贺钱万”的刘邦,竟认定他面相贵不可言,执意将女儿吕雉嫁给他。
这对吕雉而言,堪称“晴天霹雳”——从一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陡然下嫁给了比自己年长十五岁、地位不高且有些无赖的刘邦,婚后生活更是“粗布麻衣,勤俭持家”,甚至要亲自下地干活,带领儿女从事田间劳作。
而此时的刘邦,却依然保持着好酒及社交的习惯。然而,早期的艰难岁月也并非全无温情。据传,刘邦曾对吕雉的吃苦耐劳表示过惊讶和赞赏,称其为“贤妻”。
在刘邦逃亡芒砀山期间,吕雉不辞辛劳地为他送饭,两人也曾有过一段相互扶持的时光。
但温情很快被乱世击碎。楚汉战争期间,吕雉及其子女和刘邦父亲被项羽俘虏,度过了两年多艰辛的囚徒生活。
而在此期间,刘邦身边有了新的宠妃戚夫人。
这段经历无疑在吕雉心中埋下了深刻的创伤与怨恨的种子。待吕雉获释归来,发现丈夫身边已有新人,自己虽为正室,但情感上早已疏离,所谓“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更让吕雉难以接受的是,刘邦因宠爱戚夫人,甚至几度欲废黜吕雉所生的太子刘盈,改立戚夫人之子刘如意。
这对吕雉而言,不仅是情感上的背叛,更是对其地位和儿子未来的直接威胁,彻底激化了她内心的不安与愤恨。
刘邦称帝后,他与吕雉的关系逐渐演变为一种复杂的“政治合伙人”模式。刘邦需要借助吕雉的精明和吕氏家族的力量来巩固统治,清除异己,例如韩信、彭越等功臣的悲剧背后,常有吕后的身影。
但另一方面,刘邦对吕后日益增长的权力和影响力也心存忌惮和厌恶。
到了晚年,两人关系更为微妙。刘邦似乎对吕雉有所愧疚,也曾试图补偿,但更多的是一种现实的依赖与警惕并存的状态。
吕雉则一方面竭力维护儿子刘盈的太子之位(甚至不惜求助张良策划请出“商山四皓”以稳固刘盈地位),另一方面也在不动声色地扩张吕家的势力,为日后掌权铺路。
刘邦去世后,吕雉压抑多年的情绪和权力欲望彻底释放。她对戚夫人及其子刘如意实施了极其残酷的报复,震惊朝野。
此后,她临朝称制,大封吕氏为王,几乎动摇了刘氏江山,可同时也让刘氏诸王根本没时间内斗,完全的拧成一根绳对付吕家人。
这些行为,既有残酷报复的个人情感宣泄,也体现了其强烈的政治掌控欲。
回顾刘邦与吕后的关系,很难用简单的“爱”或“恨”来定义。
它始于一场基于“潜力股”的投资婚姻,经历过微妙的温情与共患难,最终在权力的漩涡中演变成一场纠缠着恩怨情仇的复杂同盟。刘邦对吕后,有利用,有依赖,也有疏远和忌惮;吕雉对刘邦,有过付出,有过忠诚,但更多的可能是失望、怨恨以及在权力世界中锤炼出的冷酷与果决。
正如古语所云,“最是无情帝王家”,刘吕二人的故事,或许正是这句话最生动的注解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