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刘铮是被噩梦惊醒的,梦里竟然回到了现代社会,被一群毒贩捉住了,旁边是烧红的烙铁,准备严刑拷打自己。
刘铮猛然睁开眼,发现有几个男人手拿木棍、绳索,正要上来捉拿自己,不禁大吃一惊,”噌“地站起,拔出了腰间的短刀。
就这一下,刘铮心里一阵惊慌。因为他感觉到,头晕脑胀,四肢乏力,这明显是发烧的症状。看来是背后的伤口开始发炎了!
几个男人见状,愣了一下,随即齐声呐喊,挥舞着木棍冲了上来。
刘铮咬紧牙关,勉强站稳,短刀挥舞,拼着被对方击中的危险,连伤两人,把他们逼退,然后跨上战马,路上换了件干净衣服,朝城门跑去。
来到南门,很远看到一队守卫在城楼下检查过往行人。
刘铮提前下马,越过排队的队伍,走到守卫跟前,说自己是经销布匹的商人,由于店里的伙计感染上了瘟疫,急着去城外请神仙张仲景的弟子杜度前来医治,说着还有意捂着嘴巴咳嗽了几声。
张仲景是东汉末年的神医,出身在南阳郡,基本上都在南阳周围行医。刘铮昨天和店小二聊天时打听过他,得知他弟子杜度就在附近的尧山镇坐馆。而且瘟疫在东汉末年也是常态,便有了这番说辞。
守卫狐疑地望了刘铮一眼,见他面色苍白,满头大汗,还想多盘问几句。
这时一个头目出面打断了他,厌恶的瞪了刘铮一眼,喝道:“赶紧滚!”
刘铮不敢多言,连忙点头,牵着马快步出了城门。
身后传来守卫的低声议论,说他这个样子多半也活不了多久。
刘铮心中一阵凄苦,骑上马,沿着官道往宛城方向疾驰。
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这个时候在这附近能求助的人只有便宜二师兄张绣了,希望他能救自己一命。
刘铮一路颠簸,伤口的疼痛和发烧的虚弱让他几次差点跌下马背,只能咬紧牙关坚持着。
不禁有点后悔去刺杀许信,赌那口气干嘛呢,以后又不是没有机会了,如果把自己赔了进去,就亏大了。
唉,还是太冲动了!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刘铮回头一看,见关道上尘土漫天,一队骑兵正在迅速的逼近,不用想都知道是鲁阳的追兵。
刘铮心知不妙,自己这个样子,人困马乏,肯定逃不了多远就会被追上。
他稍微琢磨了一下,在一个山弯处果断下马,对着马屁股轻轻刺了一刀,抱歉地望着它向前狂奔而去,自己则躲进一旁的山沟沟,等追兵过去,才起身回到官道,沿着来路往回走去。
既然去不了南阳,刘铮只能真的去尧山镇找杜度了。幸好追兵被他用战马给引开了,暂时安全,可以放心的往尧山镇方向赶去。
但是刘铮真的太虚弱了,脚步轻浮,嗓子干得冒火,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球上,眼前金星乱冒。但他只能拼命的坚持,因为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放弃就等于死亡。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脑子出现了幻觉,眼前是碧绿的田野,成群的牛羊,炊烟袅袅,仿佛听到妈妈在前面召唤自己回家吃饭。
他实在坚持不下去了,一头栽倒在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铮悠悠的醒来,发现自己趴在一张大床上,床边坐着一位秀气的少女,粗布衣衫,神情关注,正在用湿毛巾帮他擦拭额头。
刘铮努力思索了一下,头依然很难受,背上的伤口也火辣辣地疼,看来自己没有死,应该是被人救了。
少女见他醒来,激动地问道:“公子你终于醒啦!感觉好些了吗?”
刘铮勉强点了点头,感激地侧望着她,声音沙哑地问道:“这是哪里?是你救了我吗?”
少女脆生生地答道:“这里是尧山镇,你受伤昏倒在了郊外。是我爷爷发现了你,把你救了回来。”
刘铮心中一松,终于捡了条狗命回来,但身体极其的虚弱,没一会儿又昏迷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夜晚,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正和蔼地望着刘铮。
刘铮连忙挣扎着起来行礼。
老者伸手扶住了他,微笑道:“年轻人,不必多礼,先把汤药喝了吧!”
说着轻摇一个木把,床头缓缓升起,刘铮竟然半直立了起来。
这是哪里,怎么会有如此精巧的机关?有点像后世的自动升降病床了。
老者见刘铮好奇,说道:“雕虫小技,不能跟公子的发明创造相比。”
刘铮一愣,旋即明白老者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身份,毕竟自己从洛阳逃跑,还在鲁阳杀了许信,闹出来那么大动静,说不定正到处被悬赏呢。
“给老人家添麻烦了!”刘铮真诚的说道。
老者摆摆手,说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你前几天昏迷不醒,不能服药,现在外伤感染已经有所缓解了,但内热还需慢慢调理。”
刘铮接过药碗,轻抿一口,苦涩却带着一丝甘甜,便一饮而尽,说道:“老先生医术精湛,把小可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如此大恩大德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报答!”
老者谦虚道:“都是些普通的药材,是公子福大命大,且正值青春年少,抵抗力强。否则即使再高的医术,也难以回天。”
喝过药,出了一身汗,刘铮感觉身体轻松了许多,精神也渐渐恢复。他挣扎着爬起来说道:“老先生,您知道我的身份干系重大,恐怕会连累您和家人,我想尽快离开此地。您的救命之恩,容当后报。”
老者摇摇头道:“你身上的伤口尚未痊愈,此时行动只会加重伤势。且外面风声正紧,听说宛城张绣已经投降了曹操。曹操亲自坐镇南阳,在紧要关口都加派了重兵。你若此时离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啊,张绣投降了曹操?刘铮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不禁一阵郁闷,看来没有自己这只小蝴蝶扑棱着翅膀,历史还是沿着原来的轨迹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