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晚星辩管事理亏，林墨展炼丹实力证！
那声音不大，却像一根冰冷的针，准确地刺破了炼丹房内鼓噪的空气。
所有人的目光都循声望去，落在了那只抓住孙管事手腕的手上。手的主人是江晚星，她依旧是那副外门弟子常见的打扮，神情平静，看不出喜怒，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镇定。
孙管事的手腕被钳住，不疼，却挣脱不开。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转头怒视着江晚星：“江晚星！你敢拦我？这是要跟他合起伙来造反吗？”
“孙管事言重了。”江晚星松开了手，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她后退半步，保持着一个恭敬却不卑微的距离，“我只是觉得，凡事都要讲个证据。宗门有宗门的规矩，赏罚分明，从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
她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先用大道理把宗门规矩抬了出来。
孙管事被噎了一下，冷笑道：“证据？人赃并获，这就是证据！他一个杂役，手里拿着三枚品质如此之高的聚气丹，不是偷的是什么？难道是你给他的不成？”
他这话意有所指，想把火引到江晚星身上。
周围的弟子们也开始窃窃私语。
“就是啊，这丹药的成色，比我们炼出来的好多了，林墨怎么可能炼得出来。”
“江晚星跟他走得近，莫非真是她从哪弄来，想帮林墨邀功？”
江晚星仿佛没有听见那些议论，只是看着孙管事，不急不缓地问道：“管事说这丹药是偷的，那敢问，是偷了哪位师兄的？失主何在？炼丹房今日可有哪位师兄炼出了这等品质的丹药，又恰好遗失了？”
她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弟子，那些刚才还在看热闹的人，纷纷避开了她的视线。谁也不敢站出来说这丹药是自己的，因为他们根本炼不出这种品质。
孙管事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没想到江晚星如此伶牙俐齿，竟直接抓住了他话里的漏洞。他强撑着说道：“或许是偷了内门师兄的！谁知道他从哪儿弄来的！”
“那更不对了。”江晚星伸手指了指林墨手中的丹药，“各位师兄请看，这三枚丹药尚有余温，丹气未散，分明是刚刚出炉不久。若说是从别处偷来，一路跑到这里，药性早就该内敛了。孙管事在炼丹房多年，这个道理，不会不懂吧？”
这下，孙管事彻底说不出话了。他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神开始游移不定。他确实是想当然地以为林墨不可能炼出丹药，便想直接抢夺过来，根本没想过要编造一个多么严谨的谎言。
炼丹房内的风向，悄然发生了变化。一些弟子看向孙管事的眼神，已经带上了几分怀疑。
江晚星知道火候到了，她向前一步，声音清朗，确保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到：“既然管事不信这丹药是林墨师弟所炼，林墨师弟又坚称是自己所为，那要证明清白，其实很简单。”
她顿了顿，目光直视着孙管事，一字一句地说道：“让他，当着大家的面，再炼一炉。是真是假，一目了然。”
此言一出，满室哗然。
“再炼一炉？疯了吧！”
“就是，炼丹耗时耗力，哪能说炼就炼。”
孙管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尖声叫道：“好！好啊！我倒要看看他怎么炼！不过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炼丹的材料何其珍贵，宗门可不能白白给他浪费！要是他炼不出来，不仅是他，你江晚星包庇同伙，意图蒙骗宗门，你们两个都得给我滚出青云宗！”
他笃定林墨刚才只是走了狗屎运，或者那丹药根本就是江晚星用某种手段变出来的。再炼一次，绝对会原形毕露。
“可以。”江晚星答应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她转向林墨，林墨的脸色有些发白，手心全是汗。当众炼丹，还是在所有人都认定他会失败的情况下，这压力太大了。他紧张地看向江晚星，却只看到对方眼中平静的鼓励。
那眼神仿佛在说：别怕，有我，还有……系统。
林墨的心，莫名地安定了下来。他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拳头，对着孙管事和众人，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有种！”孙管事狞笑一声，摊开手，“材料呢？炼制聚气丹的材料，价值不菲，你们自己出！”
江晚星从储物袋里摸索了半天，只拿出几株最常见的辅药，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就在孙管事要开口嘲讽时，人群中一个一直没说话的内门弟子忽然开口了：“我这里刚好有一份炼制聚气丹的材料，本想自己练手，既然要验证真伪，便卖给你们。三十块下品灵石，不二价。”
这名弟子显然是对这桩奇事起了兴趣，想亲眼见证结果。
“多谢师兄。”江晚星毫不犹豫地拿出三十块灵石，完成了交易，然后将那份散发着灵气的药材，亲手交到了林墨手上。
“去吧。”她轻声说。
林墨接过药材，不再看任何人，转身走向那尊破旧的丹炉。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炼丹房内落针可闻。
林墨站在丹炉前，闭上眼睛，脑海中，冰冷的系统界面再次浮现。
【临时任务发布：万众瞩目。】
【任务要求：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完美炼制一炉聚气丹，奠定你天才炼丹师的第一块基石。】
【辅助系统全面启动，精神力链接稳定，开始引导……】
林墨睁开眼，先前所有的紧张与不安，都化作了绝对的专注。
他伸出手，没有立刻生火，而是先用手掌贴在冰冷的炉壁上，缓缓抚过。这个动作，在别人看来莫名其妙，但只有他自己知道，系统正在通过他的触感，分析这尊丹炉的材质、炉内温度传导效率、以及炉壁上残留的药性。
片刻后，他收回手，指尖一弹，一簇橘红色的火焰跃入炉底。
“哼，连控火诀都这么生疏。”孙管事小声嘀咕，脸上又恢复了讥讽的笑容。
然而，下一刻，他的笑容就僵住了。
只见林墨双手掐诀，那簇原本不稳的火焰，竟瞬间稳定下来，火苗的高度、色泽，都维持在一个近乎完美的水平。
他开始投放药材。
第一株辅药“铁线草”，投入。时机精准无比，恰好是炉温达到某个临界点的瞬间。
第二株“银叶花”，紧随其后。
……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分拖沓，每一个步骤都像是经过千锤百炼，充满了宗师般的气度。那双手，前一刻还在扫地清炉渣，这一刻，却像是在演绎一场完美的艺术。
“这……这控火的手法……”
“还有他提纯药液的法诀，是‘离心萃取法’！我只在炼丹堂的玉简上见过！”
人群中，开始有懂行的弟子发出压抑不住的惊呼。他们的表情，从最开始的轻蔑，变成了凝重，然后是震惊，最后化为了全然的不可思议。
孙管事的嘴巴越张越大，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变得惨白。他死死地盯着林墨的每一个动作，心中那个“不可能”的念头，正在被眼前残酷的现实，一寸寸地击碎。
这根本不是一个杂役弟子能有的水平！就算是炼丹堂那些最有天赋的内门弟子，也未必能做到如此精准，如此完美！
当最后一味主药“青灵叶”被投入丹炉时，炉内的药液瞬间沸腾，一股比之前更加浓郁、更加精纯的药香，轰然爆发，瞬间充斥了整个炼丹房！
“凝丹了！这么快！”
“天啊，这香气……这绝对是上品丹药的征兆！”
林墨的额头布满了汗珠，但他眼神明亮得吓人。他按照系统的最后指令，双手结成一个繁复的印法，猛地向前一推。
“收！”
嗡——
丹炉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炉盖应声弹起。
三道比之前更加璀璨的白光，从炉内冲天而起，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被林墨稳稳地接在手中。
他摊开手掌。
三枚丹药静静躺在他的掌心，通体莹白，光华流转，表面上甚至出现了一圈清晰可见的丹纹。
中品聚气丹！
整个炼丹房，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呆呆地看着林墨手中的丹药，大脑一片空白。
一个杂役弟子，当着所有人的面，用一份普通的材料，在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里，炼出了一炉三枚中品聚气丹。
这不是奇迹，这是神话。
林墨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一张张呆滞的面孔，最终落在了面如死灰的孙管事身上。
他什么都没说。
但这一刻，他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咕咚。”孙管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他知道，自己完了。诬陷一个有如此炼丹天赋的弟子，这罪过，可比克扣杂役那点油水大多了。
“好！好一个天纵奇才！”
人群中，之前卖给江晚星材料的那名内门弟子，第一个反应过来，由衷地赞叹出声。
他的声音打破了寂静，整个炼丹房瞬间炸开了锅。
“我的天，我看到了什么？中品聚气丹！”
“林墨师兄……不，林师兄！他居然是位炼丹天才！”
“之前是我有眼无珠，林师兄，请受我一拜！”
前一刻还对他鄙夷不屑的弟子们，此刻纷纷围了上来，脸上堆满了谄媚和敬畏的笑容，嘴里的称呼，也从“那个废物”变成了“林师兄”。
林墨被这突如其来的追捧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攥紧了手中的丹药。
江晚星走到他身边，不动声色地将他护在身后，目光淡淡地扫过孙管事，轻飘飘地开口：“孙管事，现在，你相信这丹药是林墨师弟亲手炼制的了吗？”
孙管事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乱哄哄的场面中，一个威严而沉稳的声音，忽然从炼丹房门口传来，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何事喧哗！成何体统！”
众人心中一凛，纷纷回头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位身穿月白丹师袍的老者，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如鹰，正是青云宗的首席炼丹师，丹堂之主——古越长老。
古越长老的目光，第一时间便被空气中那股尚未散尽的、异常精纯的丹香所吸引，他的眉头微微一挑，随即，视线精准地锁定在了林墨手中的那三枚中品聚气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