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地点定了吗？”
“市中心的‘明月轩’，我十二点在那里等你。”
“没问题，我准时到。”
…………
“明月轩”位于江城市政府附近的一栋独立二层小楼，青瓦白墙，门口种着几竿翠竹，入口处挂着一块梨花木的牌匾，上面是三个龙飞凤舞的烫金大字。
一辆蓝金色的迈巴赫在餐厅门口缓缓停下，立刻有穿着旗袍的迎宾小姐打着伞上前拉开车门。
陆远从车上下来，将车钥匙递给一旁的泊车小弟。
餐厅内部的装修古色古香，随处可见价值不菲的字画和古董摆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陆先生，苏局长在二楼的‘听雨阁’等您。”
在迎宾小姐的带领下，陆远穿过曲折的回廊，踩着吱呀作响的木质楼梯来到二楼。
“听雨阁”的门虚掩着，陆远伸手推开。
包厢内，穿着一身便装的苏沐月正坐在窗边喝茶。窗外，雨滴顺着屋檐落下，在下方的水池中激起一圈圈涟漪。
苏沐月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真丝衬衫，下身是一条黑色的西装长裤，勾勒出紧致修长的腿部线条。
听见开门声，她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头。
“来了，坐。”
陆远在她对面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上次你走之后，我们对‘角斗场’进行了突击清查，吴振东当场被捕，现场抓获涉案人员三十多名。不过，吴振东的嘴很硬，什么都不肯说。”
“韩秀雅也都被你收进了神话娱乐，最近江城可是一下子清静了不少啊。”
侍者推着餐车走了进来，开始上菜。
清蒸东星斑、蟹粉狮子头、佛跳墙……一道道精致的菜肴被端上餐桌，香气四溢。
“尝尝这里的佛跳墙，味道很正宗。”
苏沐月拿起公筷，替陆远盛了一小碗。
陆远拿起汤匙，尝了一口，汤汁浓郁醇厚，鲜美异常。
“多谢苏局长的款待，这顿饭价值不菲啊。”
“一顿饭而已，跟你提供的消息比起来不算什么。而且这不是公款，是我个人请客。”
苏沐月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
“为了对你的消息表示感谢，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刘宇浩最近在国外很不安分，到处联系人，似乎在筹划什么。据我们掌握的情报，他和境外一个叫‘塔纳托斯’的组织，有资金上的往来。”
苏沐月说到“塔纳托斯”这个词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陆远。
“这个组织，你听说过吗？”
“略有耳闻，听说他们做的都是些见不得光的生意。”
陆远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嗯，我们查到，刘氏集团曾经通过离岸公司，向‘塔纳托斯’旗下的一个基金会，转移过大笔资金。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些资金的具体用途，但可以肯定，他们之间的关系，绝非正常商业合作那么简单。”
苏沐月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你们神话娱乐最近搞的很热闹啊，那档叫《传承者》的综艺，我也看了，制作很精良。不过，树大招风，刘氏集团吃了这么大的亏，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我建议你，加强一下公司的安保，尤其是你个人的安全。”
“多谢苏局长的提醒，我会注意的。”
一顿饭，在谈话间慢慢接近尾声。
“还有个消息要告诉你。”苏沐月用手指摩挲着酒杯边缘。
“哦？请讲。”
“你知道为什么吴振东能在江城嚣张这么长时间么？还有刘氏集团干的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
“为什么？”
苏沐月没有直接回答，她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没有封口的牛皮纸档案袋，动作不紧不慢地，将它推到了桌子中央，推到陆远的手边。
“这是我最近整理的一些东西，或许陆先生会有兴趣看一看。”
陆远拿起档案袋，从里面抽出一叠文件和几张照片。
第一张照片，是在一个灯光昏暗的地下停车场，市公安局局长正从一辆黑色的奥迪车上下来，而为他开车门的，正是吴振东。
第二张照片，是在一家高档会所的包厢里，局长和刘宇浩的父亲，刘建军，正推杯换盏。
后面的文件，则是一些银行流水记录和海外公司的注册信息，所有的资金流向，最终都指向了局长家人在海外开设的秘密账户。
证据链并不完整，但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陆远将文件放回档案袋，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着。
他抬起头，看着苏沐月。
“苏局长给我看这些，是想让我做什么？”
“扳倒他，需要一把来自外部的刀。而你，陆先生，就是最锋利的那一把。”苏沐月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
“我知道你的关系很不简单，和陈市长，甚至省委那边都有关系。而且……经过我的观察，你也并不是一个坏人，相反，还很有些正义感。”
陆远从口袋里，摸出了秦岚给他的黑色蝎子徽章，放在了桌上推到苏沐月面前。
徽章在餐厅柔和的灯光下，反射着幽冷的光。
“这个东西，苏局长认识吗？”
苏沐月拿起徽章，翻到背面，当她看到“thanatos”那个刻印时，手指，难以察觉地收紧了一下。
塔纳托斯……果然和他有关。
“这是……你在哪里得到的？”
“一个朋友给我的，是她哥哥留下的遗物。据说和黑虎堂背后真正的靠山有关。”陆远说，“我把它交给你，算是我们合作的诚意。”
苏沐月将徽章紧紧握在手心，金属的棱角硌得掌心有些生疼。
“好。”她只说了一个字。
过了一会儿，她才重新开口，声音里带着些许压抑不住的波动。
“有了这个，很多事情就好办了。‘塔纳托斯’行事缜密，在国内的活动一直很隐秘，我们只掌握了一些外围线索。这个徽章，很可能是突破口。”
她抬起头，重新看向陆远，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把局里腐败的烂人都除掉，这样我才方便办事。”
“警局内部都是有他的人。我能动用的人非常有限。”
“没问题。”陆远回答得很干脆，“我会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