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芽站在营地边缘，手指轻轻摩挲着那枚从商人戒指里抠出来的铜片。风雪已经停了，但空气中还残留着冰冷的湿气，她呼出的白气在鼻尖凝成一层薄霜。
营地不大，是临时搭建的石墙围成的避风圈，中间搭了个简易帐篷。南宫翎靠在角落，脸色比雪地还白，指尖已经开始发紫。姜小芽没去看他，只把铜片翻了个面，借着微弱的晨光辨认上面的符号。
和她乾坤袋上的铭文，一模一样。
“你到底是谁？”她低声问自己，声音轻得像是风掠过雪地。
身后传来脚步声，轻而谨慎。
她没回头，只是把铜片藏进袖中，转头看向白芷。
“你昨晚，真以为我不会发现？”她问。
白芷站在几步外，手里还握着那把剑，但剑尖已经垂到了地上。
“我以为你没那么快。”她声音平静，却透着一丝疲惫。
“我也没想到你会这么蠢。”姜小芽绕着她走了一圈，“你以为你那点小动作没人看出来？”
白芷没动，只淡淡道：“我只是想活下去。”
“所以就出卖我？”
“不是出卖。”白芷终于抬头，眼神里带着点她看不懂的东西，“我只是……必须完成任务。”
姜小芽眯起眼：“什么任务？”
白芷没回答，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像是在看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姜小芽伸手，指尖轻轻一弹，情绪读取符悄然激活。
一瞬间，她捕捉到白芷的情绪波动。
不是恐惧，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执念。
对净水符的执念。
那种情绪，像是根深蒂固的信仰，又像是某种无法摆脱的诅咒。
姜小芽心头一震，但脸上不动声色。
“你到底想拿净水符做什么？”她问。
白芷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它不是普通的符。”
“我知道。”姜小芽说，“但它到底是什么？”
白芷摇头：“我只知道，它和我们组织的使命有关。”
“你们组织？”姜小芽挑眉，“谁在背后指使你？”
白芷这次终于露出一丝动摇：“我不能说。”
姜小芽笑了：“你不说，我就毁了净水符。”
白芷猛然抬头，眼神终于有了波动：“你敢？”
“我不敢？”姜小芽反问，“你觉得我会在乎一个组织的命？还是你觉得我怕你背后的势力？”
白芷咬紧牙关，拳头握得发白。
姜小芽知道她动摇了。
她走过去，从袖中取出一张净水符，轻轻放在地上。
“你想拿，就拿。”她说，“但我有个条件。”
白芷没动。
“你帮我传个话。”姜小芽蹲下身，指尖轻轻点了点符纸，“就说我要研究净水符的秘密，但需要时间。”
白芷眼神闪烁：“你想干什么？”
“我想看看，你们到底有多想得到它。”姜小芽站起身，拍拍手，“如果你不答应，我现在就把它烧了。”
白芷盯着那张符，像是盯着什么珍贵的东西。
她终于伸手，将符捡起。
姜小芽眼中闪过一抹翡翠绿的光芒。
情绪读取符已经悄悄记录下了她的情绪波动。
期待、紧张、还有一丝……恐惧。
她没点破，只说：“去吧。”
白芷转身离开，脚步很轻。
姜小芽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在营地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她回头看向南宫翎：“你听到了？”
南宫翎点点头，声音沙哑：“她不是为了自己。”
“我知道。”姜小芽低声道，“但她对净水符的执着……太不正常。”
她走到帐篷边，掀开帘子，取出一张空白符纸。
“系统。”她低声唤道。
光团从她袖中浮出，小小一团，像颗发光的豆子。
“干嘛？”它问。
“记录刚才的情绪波动，加上追踪符文。”姜小芽一边画符一边说，“我要知道她到底在找什么。”
“明白。”系统应了一声，忽然又问，“你真打算研究净水符的秘密？”
姜小芽顿了顿，手指在符纸上轻轻一划。
“当然。”她说，“但我更想知道，它为什么会和我的乾坤袋有相同的铭文。”
系统沉默了几秒：“宿主，你是不是……”
“别问。”姜小芽打断它，“现在，不是时候。”
她把符纸收好，转身走向帐篷后方。
那里有个简易的炼器炉，炉火微弱，但还在燃烧。
她坐在炉边，拿出系统里的“心境修炼场”，开始回放前世的记忆。
画面中，是她小时候住的老房子，屋后有条小溪，清澈见底。
她记得自己经常在溪边洗菜、洗衣服，有时还会把脚伸进水里降温。
那些记忆很零碎，但都很清晰。
直到……她看到一个画面。
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溪边。
那是个女子，手里拿着一面铜镜，镜面泛着微弱的光。
她没看清那女子的脸，但那股熟悉感却让她心头一震。
她猛地睁开眼，心跳快得像是要跳出喉咙。
“刚才……那个女人……”她喃喃道。
系统突然跳出来：“宿主，检测到高优先级线索，已自动截图。”
姜小芽没说话，只是盯着系统界面。
截图上，那个女子的身影依旧模糊，但她的轮廓，和白芷，几乎一模一样。
她缓缓闭上眼，手指不自觉地摸了摸腰间的乾坤袋。
熟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她忽然意识到，这一切，从她拿到净水符开始，就不是巧合。
而是……某种早已安排好的棋局。
她不是棋手，也不是棋子。
她只是……被选中的人。
她睁开眼，目光坚定。
“不管你是谁，”她低声说，“我都不会让你如意。”
她站起身，走到帐篷外。
天边已经开始泛白，营地外的雪地一片寂静。
但姜小芽知道，风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