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话锋一转，声音变得如同魔鬼的低语：“不过，你说的也对。你很快，就能体验到，什么叫真正的‘永生’了。”
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了一粒黑色的药丸。
“这是我最新研制的‘千蚁噬心丹’。”云曦将药丸，送到女子的鼻尖，让她闻了闻那股奇异的甜香。
“吃了它，你不会死。但你全身的血液，都会变成蚂蚁最喜欢的蜜糖。它们会钻进你的血管，啃食你的血肉，撕咬你的神经。你会清醒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一寸一寸地吃掉，直到变成一具空壳。”
“而你的灵魂，会被永远地禁锢在这具空壳里，日日夜夜，承受着万蚁噬心的痛苦。这，才叫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血衣女子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那副悍不畏死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她不怕死，但云曦描述的这种折磨，已经超出了她能想象的极限！
“你……你这个魔鬼！”她声音颤抖地骂道。
“多谢夸奖。”云曦微微一笑，捏开她的嘴，就要将那粒药丸，塞进去。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血衣女子，终于崩溃了。
地牢的空气，因为血衣女子的崩溃而变得粘稠。
她像是倒豆子一般，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她叫血姬，确实是黑莲教这一代的圣女候选人之一。那个血袍老者，是黑莲教的四大护法之一，人称“血骨老魔”。
他们潜伏在京城，确实是为了一个惊天的阴谋。
“我们要找的，是‘凤凰之骨’。”血姬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嘶哑，“传说中，那是黑水国皇室长公主一脉，代代相传的神物。得凤凰骨者，便能开启‘升仙门’，获得真正的永生。”
凤凰之骨？
云曦和夜玄凌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这个词，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
“凤凰之骨是什么？在哪里？”夜玄凌冷声问道。
“我……我不知道。”血姬摇了摇头，“教中只有教主和几位护法知道这个秘密。我只知道，凤凰之骨，就在黑水国长公主的血脉后人身上。”
黑水国长公主的血脉后人……
那不就是云曦吗？
夜玄凌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寒刺骨。他身上的杀意，几乎要凝为实质！
原来，黑莲教真正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云曦！
“你们的教主是谁？”云曦强压下心中的震惊，继续问道。
“我没见过教主。”血姬的脸上，露出一丝狂热而又敬畏的神情，“教主神通广大，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们平时，都只听从护法大人的命令。”
“那你们在京城，除了黑瓦市，还有哪些据点？”
“没有了。”血姬摇了摇头，“黑瓦市的据点，是我们在京城唯一的分坛。这次血祭失败，护法大人已死，我们……我们在京城的势力，已经完了。”
她说的是实话吗？
云曦看着她闪烁的眼神，心中并不完全相信。
不过，能问出“凤凰之骨”这个关键线索，已经是不小的收获了。
“王爷，她知道的，应该就这么多了。”云曦对夜玄凌说道。
夜玄凌点了点头，对着鬼一使了个眼色。
鬼一会意，走上前，一掌拍在了血姬的天灵盖上。
血姬的身体猛地一颤，眼中的神采，迅速消散。
“为什么要杀了她？”云曦有些不解，“留着她，或许还能问出更多东西。”
“不必了。”夜玄凌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这种人的嘴里，十句话有九句是假的。留着她，只会是祸害。”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本王不想让你再见到她。”
他不想让云曦再接触这些污秽的东西。
云曦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个男人，总是这样，用最霸道的方式，表达着最温柔的关心。
两人走出地牢，外面的天，已经大亮。
“凤凰之骨……”夜玄凌的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看来，我们要去见一个人了。”
云曦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丞相府，云啸天。”
……
与此同时，皇宫，养心殿。
皇帝夜景天听着手下密探的汇报，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你是说，昨夜黑瓦市，发生了大规模的械斗，死伤数百人。煞王带人平息了乱局，并且对外宣称，是黑莲教余孽在火并？”
“回陛下，正是如此。”跪在地上的密探，头也不敢抬，“京兆府已经接管了现场，煞王府的‘鬼影’，也已经全部撤离。只是……现场的尸体，死状都有些诡异，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精血。”
“吸干了精血……”夜景天用手指，轻轻地敲击着龙案，发出“笃笃”的声响。
整个大殿，安静得落针可闻。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传朕旨意。煞王夜玄凌，彻查黑莲教有功，剿灭黑瓦市魔头，解救上千百姓，功不可没。赏黄金万两，锦缎千匹。”
“另外，”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煞王为国操劳，以至旧伤复发。朕心甚忧。着太医院，选派院判刘一手，即刻前往煞王府，为煞王殿下诊治。务必要让煞王殿下，早日康复。”
“再有，云相之女云曦，聪慧敏捷，前日在鬼哭崖，协助煞王，识破太子奸计，亦有功劳。听闻她精通医理，便让她一同协助刘院判，为煞王诊治吧。也算是，为他们二人，提前培养一些默契。”
“遵旨。”密探领命而去。
大殿再次恢复了安静。
夜景天看着窗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莫测的笑意。
夜玄凌，你以为你演得很好吗？
黑瓦市的这场戏，确实漂亮。既清除了黑莲教的一个据点，又在百姓中，为你自己树立了威望。
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动用“鬼影”。
你以为，那支藏在阴影里的部队，朕真的不知道吗？
还有那个云曦……
竟然能施展出传说中的《凤炎诀》。
凤凰之骨……
夜景天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和炙热。
看来，有些尘封了二十年的秘密，是时候，该重新揭开了。
他要派刘一手过去，名为诊治，实为监视。
他要知道，夜玄凌的身体，到底到了什么地步。
他更要知道，那个云曦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这盘棋，越来越有趣了。
……
煞王府。
当太监尖细的嗓音，在王府门口响起时，夜玄凌和云曦，刚刚从丞相府回来。
“圣旨到——”
夜玄凌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这么快就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接下圣旨，听完内容，夜玄凌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云曦的心，却沉了下去。
皇帝这一招，实在是太高明了。
明面上，是关心和赏赐，实则，是派了一个最顶级的眼线，安插到了他们身边！
太医院院判，刘一手。
那可是只为皇帝一人服务的御医，医术通神，更重要的是，他对皇室，忠心耿耿。
让他来给夜玄凌“诊治”，夜玄凌体内的血咒魔种和玄冰蛊毒的情况，恐怕就再也瞒不住了。
更阴险的是，皇帝还指名道姓，让她“协助”诊治。
这等于，是把她也绑在了明面上，让她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
“看来，你这位皇兄，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了。”云曦的声音，有些沉重。
“他不是现在才开始怀疑。”夜玄凌冷笑一声，“从我踏入养心殿的那一刻起，他就没信过我一个字。”
“那现在怎么办？”云曦有些担心，“那个刘一手，可不好对付。”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夜玄凌的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他想看，本王就让他看。只不过，他能看到什么，就由不得他了。”
他拉起云曦的手，捏了捏她的手心，安抚道：“放心，一个太医而已，还翻不了天。”
他的语气，充满了强大的自信。
云曦看着他，心中的担忧，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是啊，这个男人，什么时候让她失望过？
不过，在丞相府的收获，却让她的心情，再次变得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