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兹集市的第一缕晨光刚越过城头，印刷工坊的伙计王二就扛着两箱沉甸甸的小册子往集市跑，粗布衣衫被汗水浸出深色印记，怀里还揣着个刚烤好的胡饼 —— 那是赛义德特意塞给他的，说卖完书才能吃。箱子里的《蜀道难》用改良韧纸印刷，封面印着李默画的简笔李白像：白衣飘飘，手持酒壶，脚下是蜿蜒的蜀道，油墨香混着胡饼的麦香，在晨风中飘出老远。
“快来看啊！李白的《蜀道难》！五文钱一本，比手抄便宜一半！” 王二把箱子往摊位上一放，扯开嗓子吆喝。周围摆摊的商贩刚支起摊子，听见 “李白” 二字，立刻围了过来 —— 之前龟兹城里只有少数贵族有手抄本《蜀道难》，抄一本要二两银子，普通百姓连见都见不到。
“真的是李白的诗？” 卖胡麻饼的张老汉凑过来，手里还拿着没烙好的饼，“俺上次听西域商队的人念过‘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觉得比唱曲儿还好听，就是不知道全句是啥样。”
王二赶紧拿出一本，翻开第一页：“您看，这字多清楚！每句都有，还没错别字。五文钱，您买一本，回家慢慢看，还能教娃认字！”
张老汉咬咬牙，掏出五文钱递过去：“给俺来一本！俺家娃总问俺啥是‘蜀道’，这次让他自己看！”
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遍集市。赶集的百姓、守城的士兵、甚至西域来的胡商，都往摊位这边挤。赛义德牵着沙赫里 ar 二世也来了，驴背上驮着个空布袋子，一到摊位就喊：“王二！给俺留十本！俺要送阿依娜姑娘一本，给清虚道长一本，剩下的都给沙赫里二世当枕头！”
“你这驴还认字？” 王二笑着递给他十本，“再晚来一会儿，今天的货就卖完了！”
沙赫里二世像是听懂了，用头蹭了蹭赛义德手里的小册子，还试图用嘴叼一本，结果没叼稳，小册子掉在地上，被路过的波斯商人捡了起来。那商人穿着蓝色锦袍，留着卷曲的胡子，手里拿着个银算盘，翻开小册子看了几行，眼睛立刻亮了：“这诗写得太棒了！‘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比我们波斯的史诗还壮观！”
他一把抓住王二的手，用生硬的中原话问：“还有多少本？我全要了！多少钱一本？”
王二愣了一下：“您要多少？这箱子里还有两百多本，五文钱一本。”
“两百本？太少了！” 波斯商人皱了皱眉，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我出十文钱一本，你再去印一千本，我明天来取！我要运到西域去卖，一匹绢一本，肯定有人买！”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 —— 一匹绢能换五十斤粮食，这商人竟然要把《蜀道难》卖到一匹绢一本！赛义德凑过来，拍着波斯商人的肩膀：“兄弟，你可真有眼光！李白的诗，别说一匹绢，就是十匹绢也值！”
波斯商人笑着说：“上次我在长安，看到贵族们争手抄本《蜀道难》，一本炒到了五匹绢！现在有印刷本，肯定卖得更好！”
王二赶紧说：“您放心，我这就回工坊，让工匠们加班加点印，明天保证给您凑够一千本！”
消息传到印刷工坊时，李默正和工匠们一起装订新印的《将进酒》。听说《蜀道难》卖得这么火，还被胡商看中要运到西域，工匠们都兴奋起来：“没想到李白的诗这么受欢迎！咱们得赶紧多印些，别让胡商等急了！”
“不仅要印《蜀道难》《将进酒》，还要印李白的其他诗！” 李默放下手里的针线，“我让人去收集李白的诗集，把《望庐山瀑布》《静夜思》都印出来，装订成小册子，封面再画些好看的图案，肯定更受欢迎。”
清虚子背着药箱走进来，手里也拿着本《蜀道难》，笑着说：“我刚在药铺里，有个西域病人看到我手里的诗，非要用一袋葡萄干换一本。这李白的诗，比我的草药还受欢迎！”
赛义德跟着进来，手里挥舞着刚买的《蜀道难》：“李少监，俺刚才在集市上听说，西域的于阗国使者也想买咱们的诗集，说要献给他们国王！还有吐蕃的商人，也来问有没有李白的诗，说他们赞普喜欢中原文化！”
“这是个好机会！” 李默眼睛一亮，“咱们可以借着卖诗集，把大唐的文化传到西域去。让他们知道，大唐不仅有强大的军队，还有这么厉害的诗人，这么先进的印刷术！”
接下来的几天，印刷工坊里一片忙碌。工匠们白天印刷诗集，晚上装订，赛义德也来帮忙，虽然经常把书页装反，把李白的画像印倒，但也干得不亦乐乎。沙赫里二世则在工坊里晃悠，时不时用蹄子把散落的书页推到工匠们面前，像是在帮忙。有一次，它还把刚印好的《望庐山瀑布》叼到阿依娜的窗前，惹得阿依娜笑得合不拢嘴。
很快，五千本《蜀道难》、三千本《将进酒》和两千本《望庐山瀑布》就印好了。这次，李默还在诗集的封底加了一行小字：“大唐龟兹印刷工坊印制”，旁边盖了个小小的朱红印章。诗集一运到集市，就被抢购一空，西域的胡商来了一批又一批，有的甚至提前付了定金，预订下个月的货。
有一天，于阗国的使者特意来到龟兹军府，求见哥舒翰。使者穿着华丽的锦袍，手里捧着两匹上等丝绸和一本《蜀道难》，恭敬地说：“将军，我们国王读了李白的诗，非常喜欢，特意让我来求购一百本李白诗集，献给王宫贵族。还说，希望能和大唐多交流文化，以后每年都要从龟兹买诗集回去。”
哥舒翰听了，哈哈大笑：“没问题！我们不仅有李白的诗集，还有杜甫、王维的诗，以后都会印出来，卖给你们！”
使者高兴地说：“太好了！我们国王还问，诗里写的‘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是不是真的？要是唐军守住剑阁，是不是真的没人能攻进去？”
哥舒翰摸了摸胡子，笑着说：“当然是真的！剑阁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只要有唐军驻守，就算有十万大军，也别想攻进去！”
使者连连点头：“我们国王说了，以后要跟大唐永远友好，绝不敢和大唐为敌！”
消息传到印刷工坊，李默和工匠们都非常高兴。赛义德抱着沙赫里二世，兴奋地说：“你看！李白的诗比咱们的大炮还厉害！大炮只能打跑敌人，诗却能让敌人心甘情愿地跟咱们友好！”
沙赫里二世像是听懂了，“嗷” 了一声，用头蹭了蹭赛义德手里的诗集。
这天晚上，龟兹城里的百姓都在谈论李白的诗。有的人家把诗集挂在墙上，像供奉神像一样；有的年轻人则聚在一起，大声朗诵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甚至连西域来的胡商，也学着用中原话念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虽然发音不准，却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李默站在工坊门口，看着城里的灯火，心里暗暗高兴 —— 他没想到，印刷术不仅能用来印佛经、印布防图，还能用来传播中原文化，让西域诸国了解大唐的强大和繁荣。这场文化暗战，他们又赢了一回合。而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未来，还有更多的中原文化，要通过这些小小的诗集，传到更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