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楼的余温（16:15）
雨丝像冰冷的针，扎在周麒的战术头盔上。他贴着3栋居民楼的墙壁移动，92G手枪的枪口微微上扬，对准二楼楼梯口的阴影。王磊跟在侧后方，防暴棍在掌心转了半圈，棍端的防滑纹沾满雨水。闪电的鼻子几乎贴在地面，湿漉漉的尾巴绷得笔直，喉咙里发出威胁性的低吼——它闻到了“黑夹克”的气味，混杂着淡淡的机油味。
“三楼左转第三个房间，”周麒的声音压得极低，战术手电的光束在楼梯扶手上扫过，“有拖拽痕迹。”扶手上的灰尘被蹭掉，露出底下的金属光泽，几滴暗红色的血迹混在雨水里，正顺着栏杆往下滴。
王磊突然拽住周麒的战术背心。二楼平台的铁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线，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呻吟声。周麒做了个“停”的手势，闪电立刻蹲下，身体贴紧地面，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
撞门的瞬间，周麒几乎是扑进去的。房间里一片狼藉：翻倒的铁架床，散落的弹壳，还有半块没吃完的压缩饼干——饼干上的齿痕还很清晰，显然离开时间不长。墙角的通风口被撬开，露出黑漆漆的管道，边缘沾着几根黑色的纤维，和“黑夹克”的衣服材质一致。
“他们从这走了。”王磊举着手电照向通风管道，光柱在黑暗中被吞噬，“管道直径够一个人爬。”他突然指向床底，那里有个被踩扁的矿泉水瓶，瓶身上用指甲刻着个歪歪扭扭的“李”字。
“是小李留的记号。”周麒捡起水瓶，瓶壁上的刻痕还很新，“他还活着。”闪电突然窜到通风口前，对着管道狂吠，尾巴急促地拍打地面——它闻到了赵子烨的古龙水味，这是那个前富二代唯一没丢掉的习惯。
周麒用军刀撬开通风口的栅栏，铁锈在掌心簌簌掉落。管道里传来气流流动的声音，夹杂着远处模糊的机械轰鸣。“王磊，守住楼梯，我进去看看。”他解下战术背包，只留下手枪、军刀和三颗手榴弹，“五分钟没动静就发射信号弹。”
管道中的追踪（16:30）
通风管道比想象中狭窄，周麒只能匍匐前进。铁皮管道被雨水泡得发锈，每动一下都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在寂静的管道里格外清晰。闪电跟在后面，军犬的身体几乎贴地，尾巴小心地收在腹下，避免碰到管壁。
爬过第三个拐角时，闪电突然停下，鼻子凑近管道的缝隙。周麒凑过去一看，缝隙下是居民楼的后院，泥泞的地面上有一串新鲜的脚印，正朝着西北方向延伸。脚印很深，边缘带着锯齿状的花纹——是登山鞋的鞋底，和“黑夹克”们穿的一致。
“他们从这出去了。”周麒用军刀在管道壁上划了个记号，调转方向往回爬。爬回房间时，王磊正举着手枪警戒，防暴棍靠在墙角，上面的水渍汇成小溪流到地面。
“追吗？”王磊的声音带着喘息，刚才撞垃圾桶的伤显然还在隐隐作痛。
周麒看向窗外，雨幕中的西北方向隐约有烟囱的轮廓。“那是城郊的废弃罐头厂，”他回忆着地图，“三年前倒闭的，里面有冷库和大型仓库，适合藏人。”他拍了拍闪电的头，军犬立刻冲向楼梯，尾巴摇得比刚才轻快——它知道目标在哪了。
雨夜追击中的尸潮（17:00）
越野车在泥泞的公路上颠簸，轮胎碾过积水的弹坑，溅起的水花高过引擎盖。周麒的战术地图摊在膝盖上，罐头厂的位置被红笔圈出，距离居民楼刚好三公里。王磊正用抹布擦拭手枪的枪管，雨水让枪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锈迹。
“前面有情况。”周麒突然踩下刹车。车灯的光束里，十几个黑影正蹒跚着穿过马路，腐烂的手臂在空中挥舞。是普通丧尸，动作迟缓，但数量不少，堵死了通往罐头厂的必经之路。
“绕路？”王磊握紧步枪，手指扣在扳机上。
周麒摇头，战术手电照向左侧的玉米地：“从地里穿过去，能省十五分钟。”他熄灭车灯，引擎切换到静音模式，越野车像幽灵一样滑进齐腰高的玉米地。
玉米叶划过车身，发出沙沙的声响。闪电突然从车窗探出头，对着前方低吼——三只丧尸正趴在玉米秆上啃食一具尸体，腐烂的头颅垂在胸前，黑色的血顺秸秆秆滴进泥土。
周麒拔出军刀，示意王磊留守。他猫着腰穿过玉米地，军靴踩在湿软的泥土上，几乎没发出声音。离丧尸还有三米时，他突然加速，军刀精准地刺穿最左边丧尸的太阳穴。另外两只刚转过头，就被随后赶来的闪电扑倒，犬齿撕开它们的喉咙，黑色的血喷溅在绿色的玉米叶上。
“干净利落。”王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举着手枪警戒，“这地方丧尸不少，得小心。”
周麒擦拭着军刀上的血污，目光投向玉米地深处。那里的黑影越来越多，粗略估计有三十几只，正聚集在一口枯井周围，对着井底嘶吼。“绕开它们。”他压低身体，带着王磊和闪电钻进玉米地更深处，军靴踩断秸秆的声音被丧尸的嘶吼吞没。
废弃工厂的外围（17:45）
当罐头厂的铁门出现在视野里时，天色已经开始擦黑。生锈的铁门上挂着“禁止入内”的牌子，被子弹打穿了好几个洞，扭曲的铁皮在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围墙很高，上面缠着带刺的铁丝网，几个黑影正沿着围墙巡逻，手里的步枪在暮色中闪着冷光。
“至少有四个巡逻兵，”周麒躲在废弃的卡车后面，战术望远镜里的景象让他皱眉，“围墙内侧有探照灯，每三分钟扫一次。”他看向王磊，“你开车去接应援兵。”
王磊愣住了：“那你呢？”
“我先潜进去看看情况，”周麒拍了拍闪电的背，军犬正警惕地盯着巡逻兵，“等你们到了再强攻。”他从背包里掏出夜视仪，“记住，从东侧的下水道入口进来，那里没有铁丝网。”
王磊还想说什么，却被周麒的眼神制止。“快去，”周麒的声音不容置疑，“小李和赵子烨多等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他将自己的备用弹匣塞给王磊，“路上小心，遇到尸潮就绕路，安全第一。”
王磊咬了咬牙，转身钻进暮色中的玉米地。越野车的引擎声很快消失在雨声里，周麒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才转过身，将夜视仪戴在头上。绿色的视野里，巡逻兵的身影清晰可辨，探照灯的光束像利剑一样划破黑暗。
闪电用头蹭了蹭他的手心，犬类的眼睛在夜视仪下泛着幽绿的光。周麒拍了拍它的头，抽出军刀，猫着腰冲向围墙的阴影处。探照灯的光束扫过头顶时，他和闪电刚好躲进一堆废弃的油桶后面，金属的锈味混杂着雨水的腥气，掩盖了他们的气味。
铁丝网下的潜行（18:10）
探照灯转向另一侧的瞬间，周麒行动了。他将军刀插进铁丝网的缝隙，用力一拧，生锈的铁丝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露出一个刚好能容纳一人一犬通过的缺口。闪电率先钻过去，落地时几乎没发出声音，尾巴在身后轻轻摆动，示意安全。
周麒紧随其后，战术背心上的弹匣在钻铁丝网时被勾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响动。不远处的巡逻兵突然停下脚步，举起步枪对准这边：“谁在那？”
周麒立刻蹲下，闪电也跟着伏低身体，鼻子贴在地面。巡逻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军用靴踩在碎石上的声音清晰可闻。当那人走到离油桶还有五米时，闪电突然窜出去，对着他的脚踝就是一口。巡逻兵惨叫着倒地，步枪摔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呼救，周麒的军刀就已经刺穿了他的喉咙。
“干得好。”周麒拍了拍闪电的头，将巡逻兵的尸体拖进油桶后面，步枪直接拿走。他换上巡逻兵的登山鞋，大小刚刚好，靴底的花纹和“黑夹克”们的一致——这能帮他混过可能遇到的岗哨。
工厂内部比想象中更大。几栋红砖厂房错落有致，中间是开阔的空地，积水的地面倒映着探照灯的光。周麒贴着厂房的墙壁移动，夜视仪里的绿色视野中，仓库的铁门紧闭，上面挂着巨大的锁，旁边的侧门虚掩着，透出微弱的光线。
闪电突然停下，对着侧门低吼。周麒凑近门缝，里面传来模糊的说话声，夹杂着金属碰撞的脆响。他认出其中一个声音——是赵子烨，那个前富二代的声音带着哭腔，正在哀求着什么。
“里面至少有五个人，”周麒对着闪电做了个“等”的手势，军刀的刀尖抵住侧门的锁芯，“还有人质，我们得等支援。”他退到阴影处，掏出信号弹握在手里，保险栓已经拉开——只要赵刚的人一到，他就会发射信号弹，里应外合。
雨还在下，工厂的探照灯依旧在定时扫射，将周麒和闪电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的玉米地里传来隐约的引擎声，周麒知道，那是王磊带着支援来了。他握紧军刀，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夜视仪里的侧门越来越清晰，仿佛能看到里面被关押的同伴，正等待着黎明前的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