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坠落：罪恶深渊的回响
天工盟的飞艇遮天蔽日，将三人围困在凌霄殿前的广场上。为首的天工盟盟主，那位靠着“灵能掠夺仪”强行堆到大乘后期的修士，悬浮在半空，声音透过扩音法阵传遍四方：“林野，交出混沌之力的转化公式，束手就擒！你这非标准修行者，本就不该存在于规整的修行界！”
周围的大乘修士们纷纷附和，灵力与科技结合的武器对准三人，光炮的能量在炮口凝聚，映得广场一片惨白。
“放屁！”夜无殇将林野护在身后，魔剑直指天空，“当年若不是林野封了天道分身，你们这群鼠辈早成了贪嗔痴的傀儡！现在反过来咬一口？”
石磊默默启动了腰间的核心法阵，周身浮现出无数细小的机械臂，每一根都闪烁着防御符文：“天工盟成立的根基，正是林野当年留下的科技修仙蓝图。你们用着他的东西，却要置他于死地？”
“那是他该做的！”盟主冷笑，“如今人间界修行体系革新，他的混沌之力已成阻碍！留着他，只会扰乱我们对接仙界的计划！”
“对接仙界？”林野站了出来，元婴期的灵力在大乘修士的威压下微微颤抖，却字字清晰，“你们可知仙界战场的真相？他们要的不是盟友，是能榨干灵力的容器！”
“冥顽不灵！”盟主眼中寒光一闪，“动手！”
刹那间，光炮、雷法、机械洪流同时涌来。石磊的机械臂瞬间展开，形成巨大的能量盾，夜无殇的魔气化作黑龙，咆哮着撞向攻势最猛的方向。林野则催动体内混沌之力，试图用二十年封印中悟透的平衡之术拆解攻击，可元婴与大乘的差距如天堑，他的灵力刚接触到对方的攻击就被震得溃散。
“走！”石磊一把抓住林野的手臂，夜无殇的魔剑劈开一条血路，三人且战且退，很快被逼到了凌霄殿后的悬崖边。
悬崖之下，是人间界最恐怖的禁地——罪恶深渊。
传说那里是天道分身被灭后，残留的负面能量凝结而成的空间裂缝，坠入者会被无尽的贪嗔痴恋包裹，灵力被啃噬，意识被撕碎，最终化作深渊的一部分，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崖边常年萦绕着黑色雾气，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哀嚎，光是靠近就会心神不宁。
“退无可退了。”夜无殇喘着气，魔角断裂处渗着黑血，“老石，护着林野！”
石磊将林野护在崖边内侧，自己和夜无殇背靠背站在外侧，面对步步紧逼的大乘修士们。
“林野！你看清楚！”石磊突然对着他大喊，声音里带着血丝，“这些人用你的成果爬上高位，转头就把你当垃圾！这就是你当年拼死守护的人间界！”
夜无殇的魔气疯狂翻涌，几乎要凝成实质：“二十年前，你在凌霄殿前石化封印天道分身，全身经脉寸断，我们守着你那滩碎渣似的灵力，好不容易等你醒来，换来的就是这个？！”
“你们凭什么！”石磊猛地转头，对着天工盟的修士们怒吼，“他创造科技修仙，是想让更多人有修行的机会，不是让你们变成掠夺成性的怪物！”
“他当年拖着半残的身子，在封印里融合混沌之力，为的是守住人间界的平衡，不是给你们当垫脚石！”夜无殇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东西！”
林野看着两个兄弟浑身是伤的背影，看着他们用尽全力挡在自己身前，眼眶瞬间红透。他知道，石磊和夜无殇不是在鸣不平，是在用最后的力气，唤醒那些被权力冲昏头的人——也是在告诉他，他的付出从不是一场空。
“够了！”盟主不耐烦地挥手，“连带着这两个护短的一起处理掉！”
数十道大乘期的全力攻击同时落下，石磊的能量盾瞬间布满裂纹，夜无殇的黑龙被撕成碎片。两人同时喷出一口鲜血，却死死咬着牙，没让开半步。
“林野……”石磊的声音微弱下来，“记住……深渊底下……有当年天道分身的残力……或许……”
话没说完，最后的防御彻底崩溃。巨大的冲击力袭来，三人脚下的岩石骤然碎裂，身体不由自主地向悬崖下坠去。
坠落的瞬间，夜无殇反手抓住林野的手腕，石磊则用最后的机械臂缠住夜无殇的脚踝，形成一条脆弱的锁链。黑色雾气迅速包裹而来，带着无数尖细的哀嚎，试图钻进他们的七窍。
“林野！活下去！”石磊的机械臂开始崩解，声音越来越远。
“找到……残力……”夜无殇的魔气在雾气中迅速消散，抓着林野的手却越收越紧。
林野看着两人在黑雾中渐渐模糊的脸，看着他们眼中的不甘与决绝，喉咙像被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知道，他们是故意的——用最后的力气把他往深渊更深处送，因为那里才有一线生机。
黑雾越来越浓，哀嚎声钻进脑子里，勾起心底最痛的记忆：二十年前封印天道分身时的剧痛，石化封印里的孤独，还有此刻眼睁睁看着兄弟坠落的绝望。
“不——！”
一声嘶吼冲破喉咙，林野体内的混沌之力突然爆发，不是向外冲击，而是疯狂向内收缩，将石磊和夜无殇残存的灵力碎片紧紧裹住。
坠落还在继续，罪恶深渊的黑暗吞噬了最后一丝光线，只留下林野那句带着血沫的誓言，在深渊中反复回响：
“我会带着你们……一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