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话里却带着几分挑拨：“诸位首领勇武，本相自然信得过。只是曹铄麾下的骑兵，可不是寻常队伍——他曾放言，十个鲜卑骑兵，也抵不过他手下一个普通骑兵。”
“什么？！”
田豫适时接话，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小事，“前些日子徐州的报纸上还登过，说曹铄的骑兵经受过专门训练，既能冲锋陷阵，又能固守阵型，寻常部落骑兵根本不是对手。”
这话如同一把火，瞬间点燃了鲜卑首领们的怒火。
段日陆眷猛地一拍桌案，怒喝道：“他曹铄也太狂妄了！我这就带部下去会会他的骑兵，让他知道我们鲜卑勇士的厉害！”
宇文拓、慕容跋、步度根也纷纷拍案请战，帐内顿时响起一片激昂的叫嚣声。
轲比能坐在一旁，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他早有一统草原的野心，只是碍于其他部落势力均衡，始终没能找到机会。如今若让这些部落去跟曹铄的骑兵硬拼，无论胜负，都会折损元气，到时他便能坐收渔利，一步步吞并其他部落——这趟南下，对他而言，本就是一场“借刀杀人”的好局。
“诸位首领稍安勿躁。”荀攸适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担忧，“鲜卑骑兵虽勇猛，可一旦渡过黄河，后勤补给便是大问题。曹铄必然会截断粮道，到时候将士们缺粮少草，如何作战？”
郭嘉也跟着附和：“是啊，兵法有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没有后勤支撑，这仗怕是难以为继。”
二人一唱一和，看似在提醒，实则是在刺激鲜卑人。
果然，段日陆眷当即怒吼：“什么后勤！我们鲜卑勇士打仗，从来都是走到哪儿吃到哪儿！曹铄治下富庶，遍地都是粮食和财宝，还需要什么补给？”
“对！我们自己找粮！”其他鲜卑首领也纷纷叫嚣起来，眼神里满是贪婪——他们早听说曹铄治下百姓富足，家家有存粮、户户有新衣，此刻早已按捺不住，满脑子都是金银财宝和中原美人。
帐内的人心各异，却在“让鲜卑人先渡黄河”这件事上达成了默契：曹操想借鲜卑人消耗曹铄，刘备想坐观成败，轲比能想借刀削弱部落，而其他鲜卑首领，则只想劫掠获利。没有谁真正关心这场仗的走向，更没人在意黄河对岸百姓的死活。
最终，众人议定：由鲜卑各部落拼凑六万骑兵，慕容跋作为先头部队指挥官率军渡黄河，其余联军主力则在北岸强攻曹铄，掩护其渡河，待鲜卑骑兵南岸站稳脚跟后，再伺机全军渡河。
当这个决定传到联军各营时，鲜卑骑兵们顿时欢呼雀跃，纷纷擦拭兵器、整理马鞍，只待渡河的号令。
黄河水依旧东流，却似在无声地预示着：一场裹挟着野心、贪婪与血泪的大战，即将在这初春的河岸，轰然爆发。
黄河南岸，濮阳城北大营的帅帐里，炭火正旺，却驱不散曹铄眉宇间的寒意。贾诩快步掀帘而入，手中攥着一卷刚送来的密报，语气急促：“主公，曹操联军大营有最新消息！”
曹铄接过密报，展开的手指微微收紧——密报上清晰写着：鲜卑六万骑兵将作为先锋从东武阳强渡黄河，曹操与刘备屯兵北岸，默许其纵兵劫掠。他指尖划过“劫掠”二字，眼底闪过一丝厉色：这些人眼里，从来只有江山社稷与家族权力，百姓不过是争夺天下的工具，有用时捧在手心，无用时便弃如敝履。
“传我命令，”曹铄将密报拍在案上，声音沉得像淬了冰，“师长以上所有将领、谋士，即刻到主帅大帐议事！”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徐庶、沮授、法正、庞统、贾诩、高顺、阎像等人已齐聚帐内。当曹铄念出密报内容，帐内顿时炸开了锅——
“曹操、刘备竟纵容鲜卑人劫掠百姓！这与引狼入室何异！”
“这群人，为了夺权，连百姓的死活都不顾了！”
“必须让他们付出代价！绝不能让鲜卑骑兵踏过黄河半步！”
怒骂声此起彼伏，连一向沉稳的高顺，拳头都攥得咯咯作响。这些年跟在曹铄身边，“百姓”二字早已刻进他们心里——他们见过徐州百姓从流离失所到安居乐业，见过孩童走进学堂时的笑脸，也见过妇人拿到工坊工钱时的踏实，早已无法容忍有人将百姓视作可以牺牲的筹码。
“都静一静。”曹铄抬手压下众人的怒火，自己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涌的心绪，“愤怒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我们失去理智。
曹操、刘备引外敌入境，纵容劫掠，历朝历代都不鲜见——他们巴不得我治下百姓死伤惨重，削弱我们的根基。可越是如此，我们越要稳住，这一仗，不仅要打赢，还要打得漂亮，让天下人看看，谁才是真正护着百姓的人。”
帐内渐渐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曹铄身上，等着他的决断。
徐庶率先上前，指着沙盘上黄河南岸的兖州地界，语气笃定：“主公，六万鲜卑骑兵来势汹汹，看似难敌，实则是我们的机会。鲜卑人最擅长的是草原冲锋，却不擅攻城——我们只需提前将沿途百姓迁入城内，依托城池防御，便能护住百姓安全。等他们渡过黄河，劫掠不到财物，军心必乱，到时我们再设伏围歼，定能一举拿下！”
“元直所言极是。”沮授立刻附和，手指在沙盘上划出一道弧线，“只要断了他们的劫掠之路，鲜卑骑兵便成了无根之木。我们可以故意泄露‘屯粮之地’的消息，用粮食、金银做诱饵，引他们入瓮。”
法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满是算计：“这诱饵得做得真些——比如在预定伏击点附近，假意囤积些粮草，再安排些‘溃散’的兵卒，让他们以为我们防备松懈。鲜卑人贪婪，见了这些，必然会不顾一切地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