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好。
这三个字，轻飘飘的，没有任何力量。
但在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之下，却比任何豪言壮语，都更具有冲击力！
疯了！
小凡一定是疯了！
这是下方所有人，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那是空间裂缝啊！是连光都能吞噬的虚无啊！
你不躲不闪，不防御，不反击，还说来得好？
你拿什么来接？
用你的身体吗？
卢溪龙看到陈小凡的反应，先是一愣，随即心中涌起了一股病态的狂喜！
蠢货！
狂妄自大的蠢货！
你以为你是真正的化神吗？
就算你是，硬接老夫这搏命一剑，也休想好过！
死吧！
给我死吧！
卢溪龙疯狂地笑着，将最后一点生命力，也压榨进了这一剑之中，那道黑色的裂缝，变得更加深邃，更加漆黑！
然而，就在那道黑色裂缝，即将触碰到陈小凡身体的前一刹那。
陈小凡，终于动了。
陈小凡没有像之前那样，引动毁天灭地的雷霆。
陈小凡甚至没有抬起手。
陈小凡只是，对着那道斩来的空间裂缝，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一根手指。
食指。
然后，在所有人完全无法理解的目光中。
陈小凡对着那道裂缝，轻轻地，一弹。
一指灭魔神。
陈小凡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念出了一个很中二的名字。
这个动作，是如此的随意，如此的轻描淡写。
就像是在弹掉衣服上的一粒灰尘。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没有毁天灭地的能量爆发。
甚至，连一丝灵力波动都没有。
当陈小凡的指尖，弹在空气中的那一刻。
一个无形的，肉眼完全看不见的“波纹”，以他的指尖为中心，荡漾了开来。
下一瞬。
诡异到让所有人灵魂都在颤抖的一幕，发生了。
那道携带着无上锋芒，足以撕裂万物的黑色空间裂缝，在接触到那个无形波纹的瞬间，就像是……就像是画在纸上的墨线，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地，抹去了一样。
它停住了。
就那么，停在了距离陈小凡鼻尖，不到三寸的地方。
然后，从剑尖开始，那道漆黑的，代表着无与终结的裂缝，开始……倒卷！
是的，倒卷！
它不是崩溃，不是消散，而是像被按下了倒带键一样，以一种完全违背常理的方式，沿着它来时的路径，原路返回！
空间，被撕裂。
然后，空间，又被抚平了。
那道狰狞的黑色伤疤，在所有人呆滞的目光中，被一股无法理解的，温柔而又霸道的力量，一寸一寸地，重新缝合了起来。
不……这……这是什么……！
卢溪龙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比之前强烈百倍，千倍的……恐惧！
卢溪龙感觉自己的神魂，都要被眼前这一幕给吓得离体而出了！
如果说，之前的雷霆巨手，是力量上的碾压，让卢溪龙感到强大。
踏空而行，是境界上的碾压，让卢溪龙感到恐惧。
那么现在，这轻描淡写的一弹指，就是……法则层面上的，绝对支配！
这已经不是碾压了。
这是玩弄！
就像一个成年人，随手拨弄着孩童的玩具。
卢溪龙引以为傲的，赌上了一切的，撬动了空间法则的至强一击，在对方面前，竟然……竟然连一个玩具都算不上！
对方甚至都懒得用同样的力量来对抗。
这个少年只是，用一种更高，更本源，卢溪龙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直接修改了规则！
陈小凡说，这条裂缝，不应该存在。
于是，这条裂缝，就消失了。
噗——！
法则被强行扭转，卢溪龙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反噬，卢溪龙张口喷出了一大片夹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
卢溪龙手中的魔剑，发出一声哀鸣，剑身上的血光和魔气，尽数消散，变得黯淡无光。
天地，恢复了清明。
仿佛刚才那撕裂天幕的一剑，只是一个幻觉。
但飞舟上那些被剑意震死的弟子，和防御光幕上那密密麻麻的裂痕，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是何等的真实。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飞舟上，筱清，琴倾霜，以及所有还活着的弟子，全都变成了泥塑木雕。
她们的大脑，已经彻底放弃了思考。
她们只是呆呆地看着天空那个少年，看着小凡缓缓收回了那根，仿佛拥有着创世灭世之力的手指。
她们的世界观，碎了。
她们的常识，被颠覆了。
她们数百年，乃至上千年的修行认知，在这一根手指面前，显得是那么的，可笑，和无知。
原来……是这样玩的啊。
陈小凡看着自己弹指抹平空间裂缝的成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陈小凡感觉，自己好像又学会了一个新技能。
这个，好像比刚才那个搓雷球，要省力多了。
陈小凡抬起头，看向已经面如金纸，眼神涣散，彻底失去了所有反抗意志的卢溪龙。
陈小凡觉得，这个坏老头，已经没什么好玩的了。
是时候，结束了。
就在卢溪龙因为恐惧和绝望，连逃跑的念头都无法升起的时候。
陈小凡眼前，那个少年的身影，突然……消失了。
不是高速移动。
也不是撕裂空间。
就是那么，凭空地，从卢溪龙自己面前百米之外的视野中，彻底消失。
仿佛，陈小凡从来没有在那里出现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