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的号码在通讯录里存着，备注是“李雪（主顾）”。
他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心里有点打鼓——毕竟俩人虽然认识，但平时联系不算多，突然开口借钱，会不会太唐突？
但转念一想，李雪家做珠宝生意，她自己也在公司管采购，最懂翡翠的价值。要是跟她说清楚原石的情况，她说不定能理解。而且上次聚会，李雪还跟他说过：“景文，你眼光准，以后要是遇到好的玉石料子，别忘了跟我吱声，我们家正缺高品质原料呢。”
想到这儿，肖景文深吸一口气，点开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了起来，那头传来李雪爽朗的声音：“哟，肖老板？稀客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肖景文紧绷的神经松了点，笑着说：“忙吗？有点事想跟你聊聊。”
“刚开完会，正歇着呢，你说。”李雪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是不是又淘着好古玩了？上次你说的那幅清代山水画，后来卖了没？”
“还没，留着呢。”肖景文顿了顿，话锋一转，“这次不是古玩的事，是玉石。我现在在赌石场，看着一批老坑原石，其中一块三十公斤的，皮壳上有松花，我看里面是高货，品质特别好，就是……资金差了点。”
他没敢提帝王绿，只说“看里面”，这是行内人都懂的说法，要么靠经验判断，要么靠工具辅助，李雪也不会多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接着传来李雪认真的声音：“老坑料？高货精品？你确定吗？”
“确定，我反复看了好几遍，皮壳、松花都没问题，内部水头足，没瑕疵，比上次公盘我捡漏那块还好。”肖景文语气肯定，他知道，只有让李雪相信这原石的价值，她才可能愿意帮忙。
李雪又问：“差多少？”
“两百零二万，包括后续的切割和加工费。”肖景文报了个数，心里有点忐忑，等着李雪的回应。
没想到李雪没犹豫，直接说：“行啊，我转给你。你把银行卡号发我，我现在就让财务转过去，利息就别跟我提了，都是老熟人，谈钱伤感情。”
肖景文愣了一下，没料到她这么爽快，心里瞬间暖烘烘的：“这么快？你不用再想想？这毕竟是赌石，虽然我有把握，但也有风险……”
“风险我知道，但我信你的眼光。”李雪打断他的话，语气笃定，“以前你帮我鉴定的那串翡翠手链，后来卖了个好价钱，从那时候我就知道，你看玉石比谁都准。再说了，就算真有意外，这点钱我还扛得住，你别担心。”
肖景文心里一阵感动，喉咙有点发紧。没想到这件小事，李雪还记得这事。
“谢谢你，李雪。”肖景文的声音有点哑，“我肯定尽快还你，最多一个月，等原石解出来，卖了就给你转过去。”
“急什么，你先用着。”李雪笑着说，“对了，要是这原石真出了好料，别忘了给我留几块，我给客户定制手镯，正好缺这种高品质的。”
“没问题，肯定优先给你留。”肖景文赶紧答应。
挂了电话，他立刻把银行卡号发给李雪，然后盯着手机屏幕，心里既期待又紧张。大概过了十分钟，手机“叮”的一声，收到一条银行短信——“您尾号xxxx账户收到转账2,020,000元，余额8,250,000元。”
看着短信里的数字，肖景文的心跳又快了起来，这次是激动。他赶紧给李雪发了条微信：“钱收到了，太谢谢你了，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李雪很快回复：“跟我客气啥，等着你的好消息。”
肖景文把手机揣进兜里，摸了摸胸口，感觉心里踏实多了。之前的焦虑、纠结全没了，只剩下对原石的期待。他走到仓库中间，看了眼那块“老坑-08”原石，现在它不再是遥不可及的宝贝，而是触手可及的机会。
王经理正在跟一个员工交代事情，看到肖景文走过来，笑着迎上去：“肖老板，想通了？”
肖景点点头，语气比刚才从容多了：“王经理，那‘老坑-08’，我要了。价格方面，你刚才说底价八百万，咱们都是熟人，能不能再让点？”
王经理搓了搓手，有点为难：“肖老板，这底价已经是给老客户的价了，再让就没利润了。不过你要是今天能付清全款，我可以帮你免了切割费，再送你两次免费抛光，你看怎么样？”
肖景文心里一算，免了切割费和抛光费，差不多能省个七八万，也挺划算的。他笑着说：“行，那咱们就这么定了。我现在付全款，你给我开个收据，再安排人把原石送到我指定的加工厂。”
“没问题！”王经理高兴得眼睛都亮了，赶紧让员工拿来合同和收据，“我这就给你办手续，加工厂你说地址，我马上安排车送过去。”
肖景文接过合同，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没问题后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拿出手机，通过银行App转了八百万到赌石场的账户。转账成功后，他把凭证给王经理看了一眼。
王经理接过收据，盖了章递给肖景文：“肖老板，手续办好了，原石我让工人现在就装货，保证完好无损送到加工厂。”
肖景文接过收据，小心地折好放进兜里。他走到“老坑-08”原石旁，又看了一眼，心里满是期待。就在这时，仓库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穿着西装、梳着油头的男人走了进来，目光直接落在了那块原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