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顺着他的手看过去，眼睛亮了亮，放下手里的钳子走过来：“你这小伙子，懂行啊！
这木雕可是我前年在村里收的，老物件！”他拿起木雕递过来，指尖蹭过佛肚子上的包浆，“你摸摸这手感，滑得很，是老黄杨木的，现在可难找了。”
肖景文接过木雕，入手沉甸甸的，黄杨木特有的木香混着点尘土味飘进鼻子。他假装仔细看，拇指在弥勒佛的左胳膊处蹭了蹭——那里有个米粒大的小坑，是岁月磨出来的痕迹，不是新伤。
“您开个价吧。”肖景文把木雕放回摊位上，手指轻轻搭在边缘，等着摊主说话。
摊主搓了搓手，眼睛转了转：“这木雕我本来想留着自己玩，你要是真心要，给八千块吧。”
肖景文心里“咯噔”一下——这价格明显虚高了。黄杨木木雕虽然值钱，但这尊弥勒佛尺寸小，胳膊处还有小坑，正常市价也就四五千。
他故意皱起眉，拿起木雕又看了看：“老板，您这价也太离谱了。你看这弥勒佛的边角，都磨掉一块了，我回去还得找师傅修，而且这木头上还有两道裂，虽然不深，但也影响品相，八千块可太贵了。”
“裂？哪有裂！”摊主赶紧拿过去看，翻来覆去瞅了半天，才指着木雕底座小声说，“就这两道细纹，老木头都这样，不影响结实！”他把木雕递回来，语气软了点，“你要是觉得贵，我让点，七千五，不能再少了。”
“七千五还是贵。”肖景文摇了摇头，往旁边挪了挪，假装要去看别的摊位，“我上个月在市里古玩城，看到个比这大一圈的黄杨木观音，也就五千块，还没这么多瑕疵。您这要是真心卖，最多四千，多一分我都不要。”
摊主急了，赶紧拉住他：“小伙子，你这砍价也太狠了！那古玩城的东西能跟我这比？我这可是从老农家收的，没经过好几手，成本都比那高！”他拿起木雕，指着弥勒佛的脸，“你看这雕工，眉眼多活，以前的老匠人才能雕出这手艺，现在的机器雕的，哪有这灵气？”
肖景文没动，心里算着账——这木雕确实是老物件，虽然有瑕疵，但修一修摆店里，肯定能卖个好价钱。他故意叹了口气：“我知道是老手艺，可瑕疵摆在这。这样吧，我再加五百，四千五，您要是同意，我现在就给钱，不同意我就再逛逛。”
摊主盯着他看了半天，又看了看手里的木雕，嘴里嘟囔着：“你这小伙子，比我还会算账。四千五我亏本啦，你再考虑考虑。”
想着这笔交易可能做不成。
肖景文拎着木箱和帆布包，慢慢往旁边的摊位走，故意放慢脚步，等着有人主动跟他搭话。
风从老街的那头吹过来，带着点泥土的味道，吹得摊位上的旧布帘轻轻晃。旁边卖瓷器的摊主已经把一个盖着布的筐子搬到了摊位前，眼睛一直跟着肖景文的脚步，显然是准备等他过来，就掀开布让他看里面的东西。
肖景文心里有数，脚步没停，继续往前走——他想先看看其他摊位的东西。毕竟这老街的仿品多，得仔细挑，不能急着下手。
肖景文刚走到卖瓷器的摊位前，摊主就赶紧掀开筐子上的布，露出里面摆着的几件瓷碗瓷盘，声音带着点急切：“小伙子，你看我这几件，都是老瓷，比刚才那木雕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