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景文看着消息，心里没什么得意的感觉，反而有点沉——他知道马坤性子倔，又好面子，这次栽了跟头，说不定会更极端。
王婶凑过来看了眼，撇撇嘴：“这叫自作自受！当初他怎么害咱们的，现在就怎么报应在他身上。”
肖景文没接话，只是把手机揣回兜里。店里还忙着，李叔带来的朋友正拿着块原石问价格，张老板在挑翡翠吊坠，他得赶紧过去招呼，没心思再多想马坤的事。
而此时的“坤记古玩店”，却是另一番景象。
店铺门开着，却没开几盏灯，一半的柜台都暗着，显得格外冷清。马坤坐在柜台后，手里的茶杯凉了大半，他盯着门口，眼睛都快瞪酸了，也没等来一个客户。昨天还能零星来两个人问价，今天倒好，连路过的都只是往店里瞥一眼，就匆匆走了——谁都不想跟“造谣卖假货”的店扯上关系。
“坤哥，这都下午三点了，一笔生意都没做成。”手下张强凑过来，声音里满是焦虑，“刚才我去隔壁茶馆打听，都说肖景文那边人挤人，还有记者去采访，咱们这……”
“闭嘴！”马坤猛地拍了下柜台，茶杯里的水溅出来，洒在他新买的西装裤上，“提他干什么！要不是你办事不牢靠，被他录了音，能有今天这事儿？”
张强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他也委屈——当初是马坤让他去散布谣言，现在出了事，倒全怪到他头上了。
正说着，店门被推开，一个穿着夹克的男人走进来，是马坤的老客户王老板。他手里攥着个锦盒，脸色不太好看，一进门就把锦盒往柜台上一放：“马坤，你给我看看这翡翠，是不是真的？”
马坤心里咯噔一下，强装镇定：“王哥，你这是怎么了？这不是上个月你在我这买的糯种手镯吗？当时我还跟你保证，绝对是天然A货，怎么突然怀疑起来了？”
“你还好意思说！”王老板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现在整个古玩圈都在传，你为了搞垮肖景文，故意造他的谣，说他卖假货。我老婆昨天看到晚报，跟我说‘你在马坤那买的翡翠，说不定也是假货’，非要让我来问问你！”
马坤赶紧拿起锦盒，打开手镯，又拿出紫光灯照了照：“王哥，您看，一点荧光都没有，绝对是天然的！我跟肖景文不一样，我做生意从来讲诚信，怎么会卖假货？”
“诚信？”王老板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晚报，指着上面的报道，“你都能让手下造谣害同行，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这手镯我不敢留了，你给我退了，不然我就跟其他人说，你卖我的也是假货！”
马坤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手里的手镯差点没拿稳。他知道王老板在圈里人脉广，要是真让他出去说，自己的店就彻底完了。没办法，他只能咬着牙，从抽屉里拿出钱：“行，我退！王哥，这事是我不对，但我真没卖假货，你别出去乱传，行不行？”
王老板接过钱，数都没数就揣进兜里，拿起锦盒转身就走：“以后我可不敢再来你这买东西了，省得家里人担心。”
看着王老板的背影，马坤狠狠把手里的手镯摔回锦盒，发出“哐当”一声响。张强吓得赶紧往后退，生怕马坤迁怒于他。
“肖景文！我跟你没完！”马坤嘶吼着，拳头攥得指节泛白，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思想搞垮肖景文，最后却把自己坑了——不仅没让“景文阁”倒闭，反而让自己的店成了笑柄，连老客户都跑了。
晚上关店时，马坤算了下账，这两天不仅没赚钱，还退了三笔货，损失了近两万块。员工们看着他脸色难看，都不敢多问，早早收拾东西走了。店里只剩下马坤一个人，他坐在黑暗里，手里拿着瓶白酒，一口接一口地喝，酒液洒在衣服上也不在意。
他想起之前在赌石场，肖景文抢了他的原石，还切出了高冰飘花；想起自己让张强散布谣言时，还得意地以为能让肖景文身败名裂；想起今天王老板退货时的嘲讽眼神，还有隔壁店铺老板看他的笑话……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化作了对肖景文的恨。
“肖景文，你以为这样就赢了？”马坤把酒瓶子往地上一摔，碎片溅得到处都是，“我马坤从来没这么栽过跟头，你让我不好过，我也不会让你舒坦！总有一天，我要让你‘景文阁’彻底倒闭，让你付出代价！”
他从抽屉里拿出手机，翻出一个陌生号码——是之前认识的一个“道上的人”，以前帮他解决过麻烦。马坤犹豫了几秒，还是拨通了电话，声音里满是狠劲：“喂，是我马坤……我想让你帮我办件事，收拾一个人，叫肖景文，开古玩店的……多少钱都行，只要能让他不好过！”
挂了电话，马坤靠在椅背上，黑暗中，他的眼睛里满是阴狠。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肖景文，也正面临着另一重困境——应对谣言让他身心俱疲，和苏诺桐的冷战更是让他心里像压了块石头，连吃饭都没了胃口。
肖景文关了“景文阁”的门，街道上的路灯亮着，映着他孤单的影子。他没直接回家，而是坐在店门口的台阶上，拿出手机，点开苏诺桐的朋友圈——最新一条还是三天前的加班照片，眼下的黑眼圈依旧很重。他手指在屏幕上悬着，想发句“你还好吗”，却又怕得不到回复，最后只能默默关掉手机，叹了口气。
肖景文坐在台阶上吹了半小时风，才慢慢站起身往家走，打开门时，客厅里一片漆黑，只有语嫣房间的门缝里透出一点微弱的灯光，保姆说孩子睡前还在问“妈妈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