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具市场的大门刚敞开，肖景文和苏诺桐就走了进去。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下来，在各式家具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空气中飘着新木料的清香。
“先看展架吧，”肖景文拿出清单，“昨天清点藏品，发现还得添两个博古架，不然玉器摆不下。”
苏诺桐接过清单，指尖划过“博古架：2个，需带抽屉”的字样：“得选带格挡的，高低错落才好看，摆玉器时能显出层次感。”
两人在实木区转了两圈，肖景文在一组深胡桃木博古架前停住脚。架子分了七层，每层的格挡宽窄不一，最下面两层带抽屉，刚好能放小件玉器。“这个稳重，”他敲了敲木架，声音浑厚，“承重力肯定够。”
苏诺桐却指着旁边一组稍浅的榆木架：“你看这个，木纹更舒展，刷的清漆也薄，灯光打上去能显出木头本身的纹理。”她拿出手机，打开店里的照片比对，“跟你展柜的颜色也更协调，不会太压抑。”
肖景文凑近看了看，榆木的浅棕色确实比胡桃木柔和些。他试着把随身携带的玉佩放在架子上，温润的玉色和木头的纹路相映成趣，果然比在胡桃木上好看。“听你的，就这个。”
选待客沙发时，两人又有了分歧。肖景文看中一套深棕色皮质沙发，觉得耐脏又显档次；苏诺桐却拉他到一组浅灰色布艺沙发前：“古玩店得让人放松，布艺沙发更有家的感觉，客人坐久了也舒服。”
她拉着肖景文坐下试试，沙发的软硬度刚好，靠背的弧度贴合腰背。“你想啊，老主顾来喝茶聊天，坐布艺沙发比坐硬邦邦的皮沙发自在多了。”苏诺桐拍了拍扶手，“而且这个浅灰色耐脏，沾了灰尘也不明显，套子还能拆下来洗。”
肖景文摸了摸布料的质地，确实厚实耐用。他想起周老和李大爷，两位老人要是坐在这沙发上喝茶，想必比坐在皮质沙发上自在。“行，就布艺的。”
转到灯具区，肖景文直奔复古铜灯。上次店里装的竹编灯偏柔和，他想给博古架配几盏重点照明的小灯。“这个壁灯不错，”他指着一盏带弯臂的铜灯，“能固定在博古架两侧，光线刚好打在玉器上。”
苏诺桐却拿起一盏带纱罩的小吊灯：“不如挂这种，纱罩能柔化光线，不会让玉器显得刺眼。”她举着灯在样品架前比划，“你看，光线透过纱罩洒在玉器上，能显出温润感，不会像铜灯那样硬邦邦的。”
肖景文看着纱罩下朦胧的光晕，忽然想起自己收的那块和田玉牌。玉牌上的“渔樵耕读”雕工细腻，用这种柔光照射，想必能把人物的衣纹褶皱看得更清晰。“就这个，要六个。”
两人边挑边记，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在市场食堂吃午饭时，肖景文看着清单上打满勾的项目，忍不住笑：“幸亏你跟着，不然我肯定选一堆黑乎乎的家具，把店弄得像个老仓库。”
“你选的都很实用，”苏诺桐喝了口汤，“我只是在实用的基础上加了点舒服的细节。做生意不就讲究个‘实用’加‘舒服’吗？”
下午去看柜台时，肖景文特意选了带玻璃门的款式。“收银台得带锁，”他指着柜台内侧的小抽屉，“放账本和零钱都方便，还能锁起来。”
苏诺桐却注意到柜台的高度：“这个太高了，得降十公分。”她比划着自己的腰，“收银时弯腰递东西不方便，客人结账也得抬着手，不舒服。”
店员在旁边笑着说：“可以定制高度，你们要多少公分？”
“八十公分吧，”苏诺桐看向肖景文，“你觉得呢？”
肖景文站起身比划了一下，八十公分刚好到他的胯骨，递东西时不用弯腰。“正好，就这个高度。”
离开家具市场时，送货单已经开好了。肖景文看着单子上的“榆木博古架2个，浅灰布艺沙发1套，纱罩吊灯6盏……”，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这些琐碎的物件，很快就会变成“景文阁”里的一部分，陪着他迎接一波又一波客人。
“对了，还得买几个小摆件当装饰，”苏诺桐忽然想起什么，“博古架的空档处放几个青瓷小罐，或者紫砂小壶，能让架子更丰满。”
两人又拐进旁边的工艺品店，挑了四个青釉小罐，每个罐身上的花纹都不一样，有缠枝莲、有云纹、有水波。“摆在博古架的高处，既不挡玉器，又能添点情趣。”苏诺桐把小罐放进购物篮，眼里闪着笑意。
回去的路上，肖景文的车后座堆着刚买的青瓷罐和纱罩样品。他看着副驾驶座上苏诺桐认真核对送货单的侧脸，忽然觉得这种为一件事共同操心的感觉，比单独做成一笔生意还踏实。
“等开业那天，”肖景文轻声说，“这店能这么像样，有你一半功劳。”
苏诺桐抬起头，阳光刚好落在她眼里：“能看着‘景文阁’一点点成型，我也很开心。”
车窗外的树影飞快后退，肖景文握着方向盘的手格外稳。他知道，等这些家具摆进店里，“景文阁”就真的准备好了——有古朴的展架，有舒适的沙发，有柔和的灯光，还有藏在每个细节里的心意。
送货的卡车刚离开，肖景文就挽起袖子开始整理藏品，博古架的清香混着玉器的温润，在店里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