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建材市场比平时热闹，刚过九点，停车场就停满了车。
肖景文把车停在角落，绕到副驾驶座打开车门，苏诺桐穿着米色风衣走下来，手里还提着个帆布包：“我带了卷尺和笔记本，你看我够不够专业？”
“太专业了。”肖景文笑着帮她拎包，“今天全靠你把关。”
走进市场大门，各种木材的香气混着油漆味扑面而来。大刘已经在木材区等着，看到他们来，指了指堆在地上的几块样板：“这是昨天说的杉木，你们看看颜色。”
肖景文拿起块深棕色的样板，纹理清晰，用手摸上去很光滑：“这个颜色稳重大气，配老物件肯定好看。”
苏诺桐也拿起一块，对着光线看了看：“颜色是不错，但会不会太暗了？整个店都用深色，容易显得压抑。”她从包里拿出昨天画的草图，“你看，展柜用深棕色，柜内的衬布可以用米白色，灯光打下来，能让藏品更突出。”
肖景文愣了一下，他之前只想着展柜的颜色，压根没考虑衬布。他把深色样板和自己带来的一块玉佩放在一起，玉佩的光泽果然被衬得有些暗淡；换成苏诺桐说的米白色布料垫着，玉佩的温润感立刻显出来了。
“还是你考虑得周到。”肖景文笑着点头，“就按你说的，深棕柜体配米白衬布。”
往前走是瓷砖区，肖景文直奔深灰色仿古砖的摊位：“这个颜色耐脏，还显档次。”
苏诺桐蹲下来，拿起一块浅灰色的样板比了比：“全用深灰会有点闷，不如地面用深灰，墙面贴半墙浅灰文化砖，再刷一层清漆，既有复古感，又不会太暗。”她用手指在地上画了个分界线，“你看，这样层次就出来了。”
大刘在旁边拍了下手：“苏小姐这主意好！我之前给一家茶馆装修，就用了这种搭配，客人都说看着舒服。”
肖景文看着两块样板拼在一起的效果，深灰沉稳，浅灰柔和，确实比单一的深色好看。他挠了挠头：“行，听你的。”
到了灯具区，肖景文指着一盏黑色宫灯：“这个款式够复古，挂在店里肯定有感觉。”
苏诺桐却拿起一盏竹编灯罩的吊灯：“宫灯有点太强硬了，竹编的更柔和，光线透过缝隙洒下来，会在地上形成好看的光斑，拍照也上镜。”她打开手机，翻出一张咖啡馆的照片，“你看这种光影效果，客人说不定会忍不住发朋友圈，等于帮你宣传了。”
肖景文看着照片里斑驳的光影，想象着自己的店里也有这样的场景，确实很有氛围感。他把两盏灯的样板都拿在手里比对：“那就宫灯和竹编灯各买两盏，门口挂宫灯撑场面，店里挂竹编灯营造氛围。”
“这个主意好。”苏诺桐笑着点头，“既保留了古韵，又不失温馨。”
转了一上午，他们把木材、瓷砖、灯具都定了下来。中午在市场门口的面馆吃饭，肖景文看着笔记本上记满的选项，忍不住笑：“本来以为我自己就能定，没想到听你一说，确实不一样。”
“我也是站在客户的角度想的，”苏诺桐喝了口面汤，“你想啊，客人进店，第一眼看到的是整体氛围，舒服了才会慢慢看藏品。太沉闷或者太花哨，都留不住人。”
肖景文点点头，他想起自己去逛古玩店的经历，那些让人愿意久坐的店，往往都是既古朴又不失温度的。他夹起一块排骨放进苏诺桐碗里：“多亏你陪我来，不然我肯定装成个老古董仓库。”
“哪有那么夸张，”苏诺桐笑了，“你的想法本来就挺好，我只是加了点小细节。对了，窗帘选亚麻色的吧，透光不透视，下午阳光强的时候拉上，不会晃眼。”
“记上。”肖景文立刻在笔记本上写下“亚麻窗帘，浅米色”。
吃完饭，他们又去看了软装。肖景文在一家老家具店看中一张榆木茶桌，桌面带着自然的裂纹，透着股岁月感。苏诺桐却觉得桌子太笨重，指着旁边一张稍小的梨花木茶桌：“这个更秀气，配四把圈椅，既方便聊天，又不会占太多空间。”
肖景文坐在两把椅子上试了试，梨花木的确实更舒服。他看着苏诺桐认真比对的样子，阳光落在她的发梢，心里忽然觉得暖暖的——有人陪着一起为一件事操心，原来是这种感觉。
“就这个了。”肖景文拍板。
回到店里时，大刘已经带着工人量好了尺寸。肖景文和苏诺桐站在空荡的房间里，想象着这里摆满深棕色展柜、挂着竹编灯的样子，忍不住相视一笑。
“感觉越来越像回事了。”肖景文说。
“等装修好，肯定特别棒。”苏诺桐的眼睛亮晶晶的，“到时候开业，我给你送个大花篮。”
夕阳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肖景文看着苏诺桐在纸上画最后的细节图，忽然觉得，这家店从一开始的一个念头，变成现在即将落地的样子，离不开身边这些人的帮助。尤其是苏诺桐，总能在他想不到的地方，给出恰到好处的建议。
“走吧，我送你回去。”肖景文拿起外套，“明天让大刘先把展柜的图纸画出来，争取早点开工。”
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肖景文握着方向盘，心里充满了期待。他知道，等古玩店开业那天，一定会是他人生中最难忘的一天。
周一一大早，大刘带着装修队准时来到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