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景文又拿起一块巴掌大的原石，就发现不对劲。
这块原石的皮壳像被水泡过的树皮，坑坑洼洼还带着层白霜。
他集中精神启动异能，往常清晰的淡绿色光晕这次却雾蒙蒙的，只能隐约看到内部有团阴影，根本分不清是翡翠还是杂质。
“怎么回事？”他皱起眉，把原石翻了个面。换个角度再试，光晕依旧模糊，像是隔着层毛玻璃看东西。
旁边的摊主见他对着石头发呆，笑着搭话：“这批货邪门得很，皮壳怪得很，我们都叫它‘鬼脸壳’，没谁敢轻易下手。”
肖景文没接话，又拿起另一块。这块皮壳是铁锈色的，摸上去又硬又滑。异能展开后，内部的结构像被打乱的拼图，纹路拧成一团，根本看不出种水如何。
他心里咯噔一下。以前就算遇到不好的料子，至少能看清内部情况，从没像现在这样摸不着头脑。
“难道是异能出问题了？”肖景文捏了捏眉心，又试了块之前切垮的废料。光晕立刻变得清晰，内部的石纹看得一清二楚——异能没问题。
那就是原石的问题了。他想起赵老板说这批货来自缅甸新场口，说不定形成环境特殊，皮壳里含有特殊的矿物质，干扰了异能的感知。
想通这点，肖景文反而来了劲。越难啃的骨头，说不定藏着越大的惊喜。
他把带来的毛巾铺在地上，蹲下身子，一块一块地看。每拿起一块原石，都要换三四个角度，集中精神反复观察，直到确定实在看不清才放下。
一开始还觉得新鲜，半小时后，肖景文的额头上就渗出了细汗。集中精神太费神，眼睛也开始发酸，看东西都有点重影。
他掏出水瓶喝了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流下去，稍微缓解了些疲惫。视线扫过周围，其他挑石头的人大多翻了几下就失去耐心，只有他还在埋头苦看。
“这小子上次走了狗屎运，这次还真当自己是大师了？”不远处传来低低的议论声，“这么烂的石头也看得这么起劲。”
肖景文充耳不闻。他知道，想捡到漏，就得比别人多一分耐心。
又过了半小时，他终于有了发现。一块拳头大的原石，皮壳是灰黑色的，表面像撒了层细沙。异能观察时，光晕虽然还是模糊，但能隐约看到中心有团淡淡的绿色，形状很规整，不像杂质。
“有点意思。”他把原石放在一边，做了个记号。这只是初步判断，还得反复确认。
接着往下看，难度越来越大。有块原石的光晕里时不时闪过亮点，像星星似的，根本抓不住规律；还有块内部的阴影会慢慢移动，吓得他还以为是活物。
太阳越升越高，晒得人后背发烫。肖景文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浸湿，贴在背上很不舒服。他拿出毛巾擦了擦汗，又蹲下去。
周围渐渐围了些人，都好奇地看着他。有人觉得他傻，有人等着看他笑话，还有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想知道他到底能挑出什么宝贝。
肖景文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眼里只有那些奇形怪状的原石。他的手指已经被石头磨得有些发红，喉咙干得发疼，但精神却越来越集中。
他发现，这些原石虽然干扰异能，但也不是毫无规律。那些皮壳上带着细微晶体的，内部往往能看到些东西；而那些摸上去像蜡一样光滑的，大多什么都没有。
按照这个规律，他又挑出两块有潜力的原石。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张阿姨发来的消息，问他中午回不回去吃饭。
肖景文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他站起身，活动了下僵硬的膝盖，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蹲得太久，猛地站起来有点低血糖。
“歇会儿再看。”他对自己说，走到旁边的树荫下坐下。
“要不要放弃？”一个念头冒出来。这批货太难挑了，不如去看看别的场口的原石，至少心里有底。
但另一个声音立刻反驳：“上次切玻璃种不也没人看好吗？越是难挑，机会才越大。”
肖景文咬了咬牙，把矿泉水瓶里的水倒在毛巾上，拧干后敷在脸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了不少。
“再看半小时。”他对自己说，“不行就只拿已经选好那四块。”
重新回到原石堆前，他的眼神更坚定了。不管结果如何，至少要对得起自己这份耐心。
阳光透过棚顶的缝隙照下来，在原石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肖景文的身影在光影里穿梭，手指一块块拂过那些粗糙的皮壳，像在寻找藏在里面的秘密。
额头上的汗滴落在石头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他浑然不觉，眼里只有那些模糊的光晕，和光晕里可能藏着的惊喜。
挑选的难度还在加大，但他的脚步却没有丝毫迟疑。因为他知道，每多一分坚持，离成功就可能近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