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烬第二天一早就去公司送报表了，苏惊雀坐在书房里，把那本有盛远集团介绍的财经杂志翻了一遍又一遍。
杂志里提到，盛远集团最近在跟顾氏抢“城东科技园”的配套项目，双方已经僵持了半个月。还提到盛远的王总，最擅长抓对手的财务漏洞——这正是苏惊雀需要的。
她拿起旧手机，翻出之前记的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出去。电话响了三声，被接了起来，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喂？”
“请问是盛远集团的王总吗？”苏惊雀压低声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我有关于顾氏‘城东科技园’项目的消息，想跟您谈谈。”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男声变得警惕：“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我是谁不重要。”苏惊雀说，“重要的是，我知道顾氏‘城东科技园’的资金缺口有多大，也知道他们挪用了物流港项目的资金来填窟窿。这些消息，对您来说应该很有用。”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传来笑声：“有点意思。你想怎么样？”
“我想跟您见一面。”苏惊雀说，“我需要您帮我一个忙，作为交换，我会把顾氏的财务漏洞都告诉您。”
“在哪里见？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三点，市中心的‘左岸咖啡馆’。”苏惊雀说，“我会戴一顶白色的帽子，穿蓝色的裙子。您一个人来，别带其他人。”
“好。”王总答应得很干脆，“希望你带来的消息，值得我跑一趟。”
挂了电话，苏惊雀把旧手机藏回书架后的缝隙里，又拿起财经杂志翻了起来。她需要在见面之前，再找些能让王总相信她的证据，比如顾氏挪用资金的具体数额，或者物流港项目的合同漏洞。
下午，顾煜来了，手里拿着一份物流港项目的合同，坐在沙发上翻了两页，对苏惊雀说：“你帮我看看，这份合同有没有什么问题。我最近太忙，怕看漏了。”
苏惊雀心里一喜，面上却装作犹豫：“我能看懂吗？这些合同都好复杂。”
“没事，你就随便看看。”顾煜把合同递给她，“主要看看付款方式和违约责任，这些比较简单。”
苏惊雀接过合同，坐在顾煜身边，一页页翻着。她看得很认真，手指在“付款方式”那一页停了下来——上面写着“首付30%，尾款在项目完工后三个月内付清”，可她记得之前看财经杂志时，盛远集团的项目都是“首付50%，尾款当月付清”。
“顾总，”苏惊雀抬起头，“这里的付款方式，是不是有点问题？我看杂志上别的公司，好像都是首付50%。”
顾煜愣了一下，看了眼合同，笑了笑：“每个公司的规定不一样，顾氏跟盛远不一样，不用跟他们比。”
苏惊雀点了点头，没再问，心里却记牢了这个漏洞。她继续往下翻，在“违约责任”那一页，发现了一个更大的问题——如果顾氏逾期付款，违约金居然只有合同总额的1%，这比行业标准低了整整5个百分点。
“顾总，这个违约金……”苏惊雀指着那一行字，“是不是太低了？万一我们逾期了，对方会不会不愿意？”
“不会。”顾煜的语气很笃定，“李总跟我们合作很久了，不会在意这些。”
苏惊雀没再说话，把合同还给顾煜。她知道，这个违约金的漏洞，就是她能给王总的最好证据——顾氏故意降低违约金，很可能是早就预料到会逾期付款，而这背后，就是他们挪用资金的铁证。
顾煜走后，苏惊雀把合同里的漏洞都记在杂志的空白页上，又把杂志放回书架。她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嘴角勾起一抹冷意。明天的见面，她有足够的筹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