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像了。
怎么会那么像一位故人年轻时的模样。
秦老夫人足足怔了许久，才恍然反应过来自家外孙刚才介绍这两位客人时说，站在池子边的那个漂亮灵动的小女孩叫苏晚柠，是小时候救过他的孩子。
秦老夫人脸上的疑惑，一下子变成了慈和的笑意。
她笑着朝苏晚柠招了招手：“小柠柠，来奶奶这边。”
等小姑娘走近，秦老夫人都还没来得及开口夸赞，就见她很自然地微微弯了弯腰，乖巧地说：“秦奶奶好，打扰你们了。”
路上谢沉洲就说了，要带她和哥哥去他外婆家吃晚饭。
他还简单提了句，他外公年轻时是港城很有名的秦大律师。
当时她还觉得有点不自在，这么冒昧去陌生人家吃饭，还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会不会太唐突了。
可现在见了面才发现，这位奶奶好慈祥呀，一点都不让人觉得拘束。
秦老夫人看着小姑娘这么有礼貌有规矩的模样，眼里的疼爱藏都藏不住，脸上的笑容也更浓了。
她笑着摸了摸苏晚柠的头，轻声说：“当年是你救了阿洲，帮了我们家大忙，你就是我们家的小福星呀，奶奶可得好好谢谢你！”
几人进屋后，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客厅电视上方挂着一张特别大的彩色照片。
照片里是位少女，她笑得很是明媚，那笑容看着就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般的舒服。
秦老夫人见两位客人都注视着照片，眼里不自觉露出了不舍悲伤的神色：“那是我的女儿。”
她轻声解释道：“她迷路找不到家了，我总怕哪天就忘了她的样子，所以特意把照片放大尺寸挂着，你们别见怪。”
苏晚柠看着哥哥一动不动的样子，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问：“哥哥，你怎么了？”
从见到秦老夫人开始，哥哥就有点不对劲了。
平时那么懂礼貌的人，当时却呆呆的，连该有的问候都忘了，现在还站在照片跟前......一步都不肯挪。
齐屿指尖在微微发颤，难怪......他刚才第一眼看到老夫人的时候，就觉得莫名的亲切，那种感觉很是特别。
他转头看向苏晚柠，声音甚至都带着难以置信的沙哑：“这是哥哥的......妈妈。”
照片上的母亲多鲜艳啊，活泼又动人，整个人像带着光一样。
可他记得的母亲，却是被关在狭小的屋子里，成日披头散发的，连一句完整正常的话都说不出来，还被那么多人……
那些画面，他到现在想起来都无比难受。
秦老夫人浑身一僵，她几步走过去猛地抓住齐屿的手：“你说什么？你是……你是姎姎的儿子？”
秦老太爷听到动静从书房走出来的那瞬，眼泪都涌了出来了。
屋内的老式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声音单调又清晰，像是在一点点敲打着人心......苦痛难耐。
等齐屿讲完母亲的过往，两位老人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秦老夫人更是哭得肩膀不停发抖。
他们找了几十年的心头肉......没了......？
他们的宝贝多乖啊，从小就特开朗又善解人意。
哪怕家里后来多了个姐姐分走父母亲的心思，她也从没闹过脾气生过嫉妒，反而懂事得跟他们说，要多关心姐姐，要把更多的爱分给姐姐。
那是他们捧在掌心里疼，精心呵护着长大的女儿啊！他们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竟遭了那么多非人的折磨虐待......就这么的没了......
医院里，谢母下车的时候，整张脸还是青白的。
她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曾经的画面，那个她拼命想要掩盖的秘密......
她硬生生压下内心剧烈涌动的情绪，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能慌，更不能让人看出任何异常。
病房门刚打开，看到两张病床上躺着的老人，谢母立刻在脸上堆出黯然的神色。
她从自家儿子手中拿过鉴定报告看了又看，再抬头面对齐屿时，目光里全是温柔。
她走上前轻轻地拥住齐屿，声音极其疼惜，说：“小屿，我是你的姨母，欢迎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