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裹着洛城，街道上的路灯星星点点，洒下细碎的光。林宇、孙磊和陈鸿涛三个人开车往蓝鲸科技总部去，车里安安静静的，气氛沉得让人喘不过气。
“那台设备我们已经送回技术科了。”孙磊握着方向盘，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初步扫了一遍，它不是普通的测试机器，反倒像个远程接入的终端。”
“这么说，是有人借着这台设备当跳板，绕开公司的防火墙偷传数据？”林宇皱起眉头，语气里满是疑惑。
“不排除这种可能。”孙磊点点头，“但这东西加密加得太严，现在还没法提取完整的信息。”
陈鸿涛靠在后座上，声音低沉沉的：“这次这案子，比咱们表面看到的要复杂得多。对方不光懂技术，还摸透了咱们警方的调查流程，甚至故意留下这台可疑设备让我们发现，到底想干什么，根本说不清。”
林宇没说话，只是抬眼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他心里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他们好像一步步，走进了别人早就布好的局里。
车子慢慢停在蓝鲸科技总部大楼前，玻璃幕墙映着冷幽幽的灯光，透着一股肃穆。几人出示了证件，很快就有工作人员过来，领着他们进了大楼。
会议室里，周启明又一次接待了他们。这一回，他脸上的神情比昨天更拘谨，眼神躲闪着，像是在盘算着，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能说，生怕惹祸上身。
“这是我们整理好的员工名单，还有大家的访问权限记录。”周启明把一份文件推到桌子中间，“你们要是需要别的，随时可以过来调阅。”
林宇翻开文件，目光快速扫过上面一串名字。忽然，他的视线在某一页停住了——有个叫“赵辰”的It工程师，在案发前三天，好几次申请进入数据中心，而且每次都是在深夜。
“这个人是谁？”林宇指着赵辰的名字，抬眼问周启明。
周启明的脸色微微一变，顿了顿才开口：“赵辰？他是负责维护服务器的技术员之一……不过，他已经请假了。”
“什么时候请的？”林宇追问。
“三天前。”周启明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一直给他打电话，都打不通。”
林宇盯着他的眼睛，语气严肃：“你确定他是请假，不是失踪了？”
会议室里的空气一下子僵住了，好几秒都没人说话。
“我们……我们也一直联系不上他。”周启明声音更低了，“但公司有规定，员工请假得提前报备，赵辰确实提交了书面申请。”
“能带我去看看他的工位吗？”孙磊插了一句，打破了沉默。
周启明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行，我带你们去。”
穿过办公区，几人走到了赵辰的座位前。桌子上摆着电脑、笔记本，还有几本技术手册，收拾得整整齐齐，看起来跟平时没什么不一样。这时候沈悦也赶到了现场，正蹲在桌子旁，仔细查看着上面的每一样东西。
“抽屉里有张纸条。”沈悦拿起一张折叠的便签，轻轻展开。上面写着一个陌生的邮箱地址，背面还有几行潦草的字迹：“会议纪要：计划已启动，确保时间节点无误。”
林宇接过纸条，眉头皱得更紧了，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
“看来这个赵工程师，根本不像他说的那样，只是个普通实习生。”孙磊凑过来，低声说道。
“说不定，他本来就不是实习生。”林宇站起身，转头看向周启明，“你们查过他最近的邮件往来吗？”
“这……”周启明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我们公司的邮箱系统有高级防火墙，没经过允许，不能随便查看员工的私人邮件。”
“那麻烦贵公司配合一下，我们申请技术支援。”林宇的语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周启明沉默了一会儿，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行，我这就去安排。”
与此同时，另一组警员正在数据中心里进一步排查。技术人员打开服务器日志，一点点试着恢复那些被清空的数据访问记录。
“这里有问题。”技术员指着电脑屏幕，语气有些急促，“这条远程访问记录，是凌晨两点零七分触发的。”
“谁发起的访问？”陈鸿涛立刻凑过去，急切地问道。
“这个Ip地址的归属地在境外。”技术员调出追踪路径，皱着眉说道，“而且它绕了好几层代理跳转，想查到源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但至少能确定一件事。”林宇走近屏幕，目光紧紧盯着上面的记录，“对方不是从公司内部直接拷贝数据，而是远程操作完成的。”
“这么说……咱们内部有内鬼？”孙磊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警惕。
“或者，他们至少拿到了某个员工账号的登录权限。”林宇补充道，眼神里多了几分凝重。
就在这时候，沈悦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打印好的文件：“我们在赵辰的邮箱里，发现了一封奇怪的邮件。”
几人立刻围了过去。屏幕上的邮件看起来就是一份普通的项目进度汇报，还附了一个ppt文档。但沈悦用专业工具查看文档的元数据时，却发现里面藏着一段加密的文字。
“这段内容得用更高级的解析软件才能破译。”沈悦解释道，“不过看格式，像是某种远程服务器的指令代码。”
“要是真的是这样……”林宇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起来，“那赵辰就不是泄密的人，他应该是知道些什么。”
“或者说，他是被人逼着卷进这件事里的。”沈悦跟着补充了一句，语气里带着几分猜测。
调查还在继续，警方开始挨个走访公司里所有核心的研发人员。
大部分员工都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问起相关的事，也都是一脸茫然。但问到一个年轻的女职员时，她的反应却格外反常，显得十分紧张。
“我……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双手攥着衣角，“我就是负责日常整理归档文档的，别的我都不清楚。”
林宇看着她紧绷的神情，眼神平静，语气缓和却带着力度：“我们就是例行调查，没什么好隐瞒的，有什么说什么就好。”
“可……可是……”她咬着嘴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知道赵辰去哪了吗？”孙磊试着问了一句，目光紧紧盯着她的反应。
她先是摇了摇头，随即又赶紧改口，声音更小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但我……我看见他最后一次来上班的时候，好像在跟人视频通话。”
“跟谁通话？”林宇立刻追问，语气里多了几分急切。
“我不认识那个人。”她低下头，不敢看人，“就隐约听见他对着手机说了一句——‘别让我后悔’。”
这句话一出口，林宇心里猛地一震，隐约觉得这背后藏着更大的秘密。
“你觉得，他是不是被人威胁了？”沈悦轻声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
女职员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手指不停地摆弄着手里的笔，指关节都泛了白，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害怕了。
夜色越来越深，蓝鲸科技总部的大楼依旧灯火通明，亮得像白天一样。警方做完了初步的调查，准备起身离开。
走出大楼的时候，林宇回头望了一眼这栋高耸的大楼，玻璃幕墙在夜色里泛着光。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张纸条上的神秘邮箱，还有那段藏在文档里的加密文字。
“你觉得，就这些线索，能揭开真相吗？”孙磊走在旁边，忍不住问道。
“还不够。”林宇摇了摇头，语气坚定，“但我们已经摸到门缝了，只要再往前挪一步，就能看清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
“那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沈悦停下脚步，看着林宇问道。
林宇也停下脚步，抬眼望着夜色中的城市，目光格外坚定：“先找到那个邮箱的主人，顺着这条线查下去。”
夜风吹过来，带着几分凉意，城市里的霓虹灯闪闪烁烁，忽明忽暗。而在不远处的一间办公室里，一道黑影悄悄合上了电脑，声音低沉，像是在自言自语：“他们，已经开始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