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墨汁一样泼在天上，洛城南郊的工业区静得吓人。风从破旧的厂房之间钻过，带着铁锈味，还卷着尘土“呜呜”地响。远处天边偶尔劈过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一片死气沉沉的厂房轮廓，转眼又沉回黑暗里。
林宇站在临时指挥中心的大屏幕前，眼睛死死盯着建筑结构图，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热成像扫描已经做完，屏幕上用不同颜色标着目标区域里的人影、五个出入口，还有三层楼加地下室的复杂布局，看得一清二楚。
“所有小组报告位置。”他按下通讯器，声音冷静又坚定，没半点含糊。
“第一梯队到位。”
“第二梯队准备完毕。”
“第三梯队已抵达屋顶外围。”
耳机里陆续传来各组的回应，林宇轻轻点头，立刻下令：“行动开始。”
黑暗中，几道身影悄悄散开，像猎豹一样，悄无声息地钻进夜色深处。
孙磊操控着无人机在高空盘旋，实时画面传到移动指挥车里。红外影像显示，一楼大厅有三个守卫在来回巡逻，二楼有两个模糊的人影晃来晃去，地下室却几乎没什么热量反应，静得反常。
“这房子结构挺复杂的。”孙磊压低声音分析，“不过看热成像，凶手应该都在二楼以上。”
林宇没说话，只是带着队伍快速穿过一条后巷的隐蔽通道。厚重的靴底把脚步声压得很轻，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眼睛警惕地扫着四周，生怕惊动了里面的人。
前面是一座废弃仓库，墙面上裂着一道道缝，窗户早就碎光了，风从窗洞里灌进来，发出“呼呼”的声响。他们沿着墙根慢慢往前走，一直走到主电线旁边才停下。
“切断电源。”林宇低声下令，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声盖过。
一名技术员赶紧打开工具箱，手脚麻利地剪断几根电缆。瞬间，整片区域就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紧接着，监控摄像头的红光一个个熄灭，彻底失去了作用。
“监控系统瘫痪了。”耳机里传来技术员的汇报。
林宇抬头看向目标建筑，忽然，二楼西北角的一个房间里，闪过一抹微弱的红光，像是某种设备刚启动又立刻关掉的残影。他皱了皱眉，心里犯嘀咕，却没多说什么，只是朝身边的队员递了个眼神，示意继续行动。
第一梯队刚冲进一楼，就遇到了激烈的抵抗。
三个守卫藏在楼梯口两边，手里拿着轻型武器，居高临下地盯着楼梯口，死死封锁住通往二楼的路。烟雾弹刚扔出去，“砰砰砰”的枪声就响了起来，子弹像雨点一样打过来，溅起地上的碎石子。
“掩护！”林宇低喝一声，率先冲进烟雾里，动作干脆利落。
特警组的远程狙击手很快锁定了高点，两声枪响过后，两个守卫应声倒地。剩下一个守卫慌了神，想引爆楼梯下的陷阱，却被一枚爆破弹提前炸开，当场没了动静。
梁峰紧跟着冲进来，听见那个守卫临死前含糊地说了一句：“代号‘夜枭’……”
“你说什么？”林宇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一丝警惕。
“他说代号‘夜枭’。”梁峰重复了一遍，心里也没底，“听着像是某种身份，或者任务编号之类的。”
林宇没再多问，把“夜枭”这两个字悄悄记在心里，转头挥手示意：“继续推进，二楼还有人。”
与此同时，第二梯队已经到了地下一层的入口。
沈悦蹲在密码锁前，仔细看着锁的结构。她手里的平板上，是法医实验室发来的数据分析报告——那些中毒患者的病历编号里，藏着一组奇怪的数字。
“试试这组数字。”她一边说，一边把数字输进去，按下了确认键。
滴——
锁芯传来“咔哒”一声轻响，门慢慢打开了。
就在门完全推开的那一刻，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金属碰撞的“叮当”声，像是有人在慌忙逃跑，来不及收拾东西。
“追！”林宇的声音从耳机里传过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几名警员立刻冲了进去，手里的手电来回扫视着墙壁和地面。这里是一条窄窄的走廊，两边是储物间和通风管道，空气里飘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呛得人鼻子发酸。
“有人刚走没多久。”一名队员指着地上的脚印，语气急促，“脚印还没干。”
沈悦站在门口，皱着眉头琢磨：“这里空气不流通，如果凶手真的在这里藏过，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她说着，掏出便携式检测仪，在空气里轻轻挥了挥。很快，仪器上就显示出有微量毒素残留。
“果然没错。”她低声说道，“这里曾经放过硬毒剂。”
耳机里传来陈鸿涛的声音：“继续往里面查，注意安全，别大意。”
屋顶那边，第三梯队也遇到了突发情况。
一架没登记过的直升机从东南方向低空飞过来，螺旋桨卷起的大风把屋顶的尘土吹得漫天飞舞。飞行员看着很有经验，操作得特别精准，眼看就要在屋顶降落。
“启动电磁干扰器！”陈鸿涛当机立断，立刻下令。
一道高频脉冲发射出去，直升机的导航系统瞬间失灵，飞行员慌了神，只能被迫拉高高度，没法降落。
与此同时，孙磊操控着无人机从侧面飞过去，投下一枚闪光弹。刺眼的强光加上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让飞行员彻底失去了判断，最后只能放弃降落，调转方向，匆匆飞走了。
“机身上有个图案，是一只黑色的乌鸦。”孙磊盯着屏幕，一字一句地说道。
“记住这个标志。”陈鸿涛的声音沉了下来，“回去之后，好好查一查，看看有没有相关的记录。”
随着各个小组慢慢推进，警方渐渐控制了大部分区域，但真正的核心目标，还是藏在黑暗里，没露面。
林宇站在二楼的楼梯口，看着前面那扇紧闭的房门。这里是整栋楼里最安静的地方，也是唯一一个还没进去过的区域，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慌。
“里面还有人，都小心点，提高警惕。”他对身边的队员低声说道，手里紧紧握着武器。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比出一个倒计时的手势。
三、二、一……
轰！
破门声轰然响起，就在那一刻，房间里突然亮起刺眼的红光，把每个人的影子都拉得长长的，透着一股诡异。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轻易动一下。
只见房间中央，一台复杂的机器正在飞快运转，“嗡嗡”的声音让人耳朵发疼。周围的墙壁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图纸和坐标标记，看得人眼花缭乱。最显眼的是墙上的电子屏幕，上面闪烁着一行字：【计划b执行中】。
屏幕下方，一个模糊的身影背对着门口，一动不动地站着，看不清脸。
林宇举起武器，慢慢往前走，脚步放得极轻：“不许动！我们是警察！”
那个人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冷峻又陌生的脸，眼神里没半点慌乱。
“你们来得太晚了。”他的声音低沉又平静，像是早就预料到这一切，“计划已经启动了，现在，什么都改不了了。”
话音刚落，房间里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瞬间又陷入了黑暗。紧接着，一道尖锐的警报声“嘀嘀嘀”地响了起来，整栋楼都开始轻微震动，像是要塌了一样。
“不好！他在启动自毁程序！”耳机里传来技术员惊慌的呼喊声。
“快撤！所有人都快撤！”林宇大喊一声，声音里带着焦急。
所有人立刻转身，拼命往外面冲。身后传来沉重的机械运作声，“轰隆隆”的，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要崩塌下来。
混乱中，那个神秘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暗里，没留下一点痕迹，只剩下墙上那行闪烁的文字，在黑暗中格外刺眼：【计划b执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