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指尖微微发紧。三年前的废弃工厂，黑色公文包，那个熟悉的身影——他不是第一次出现在洛城，而是早有预谋地潜伏在这座城市深处。
“沈悦。”他低声回拨电话，“你还能查到这个人是谁吗？”
“我正在比对数据库。”沈悦的声音透着一丝紧张，“但时间太久，很多数据已经模糊，而且……这个人似乎刻意避开了所有监控死角。”
“继续查。”林宇挂断电话，转身看向孙磊，“把珠宝店案发前三天的所有监控调出来，我要从头开始看。”
孙磊愣了一下，“你是说，我们再看一遍？”
“不是‘再’，是‘重新’。”林宇语气坚定，“上次我们看到的是案发当天的混乱，这次我们要找的是他们布控的过程。”
两人迅速进入监控室，屏幕上一帧帧画面快速切换。灯光昏暗的走廊、凌晨空无一人的街道、便利店自动门开合的机械音——一切看似平静，却隐藏着某种规律。
“先锁定风衣男人出现的时间段。”林宇打开标注文件，“他在案发前三天出现了五次，每次都在不同时间段。”
“这说明他对巡逻路线和监控盲区非常熟悉。”孙磊点头，“这不是普通的踩点，更像是在做压力测试。”
林宇没有回应，只是将画面定格在一个街角。凌晨两点十七分，风衣男人站在便利店门口，手里拿着一瓶水，另一只手始终藏在口袋中。
“放大他的左手。”林宇指着屏幕一角，“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孙磊调整图像分辨率，画面略显模糊，但仍能看清那只手的动作——手指在口袋里轻微移动，像是在操作某种小型设备。
“信号干扰器？”孙磊皱眉。
“或者遥控器。”林宇眼神一沉，“他们在测试警方反应速度的同时，也在测试自己的设备是否稳定。”
“也就是说，这起案件只是他们的一次实验？”孙磊声音压低。
“不止一次。”林宇调出其他角度的监控画面，“你看，这三天内，他换了三次站位，每次都避开主要巡逻路线，也避开摄像头直视范围。”
“他知道自己被盯上了。”孙磊咬牙，“而且他不担心被发现身份。”
“因为他知道我们找不到他。”林宇冷笑一声，“但他没想到我们会回到原点重新梳理线索。”
两人分工合作，林宇负责主干道的监控，孙磊则查看支路和巷口的小型探头。画面不断滚动，时间一点一点推进。
“这里有问题。”林宇突然停住画面。
“怎么了？”孙磊凑过来。
“这段视频的时间戳跳过了三秒。”林宇指着屏幕边缘，“而且画面有些抖动，像是被人为干扰过。”
“你的意思是……有人动了原始数据？”孙磊脸色变了。
“不是动了，是替换了。”林宇调出备份录像对比，“原来的画面不见了，换成了这段模糊的替代内容。”
“那意味着……”孙磊咽了口口水，“他们不仅提前布局，还掌握了我们的调查节奏。”
林宇没说话，只是将那段被替换的画面截图保存，并发送给技术组进行恢复处理。
“接下来呢？”孙磊问。
“继续看。”林宇目光如炬，“他们越是想掩盖的东西，就越值得深挖。”
时间推移，夜色渐深。监控室内只剩两人还在坚持翻查资料。忽然，一段画面引起了林宇的注意。
“暂停！”他喊道。
画面中，一个身影出现在珠宝店对面的十字路口，戴着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整张脸。他站在路灯下，似乎在等人。
“这个角度，帽子遮得太严了。”孙磊皱眉，“根本看不清面容。”
“但他的动作很反常。”林宇放大画面，“你看他的右手，一直插在裤兜里，脚步缓慢，像是在等待什么信号。”
“难道……他也参与了踩点？”孙磊喃喃。
“不仅如此。”林宇调出其他几个监控点的画面，“他在同一天晚上，出现在三个不同的路口，每次都停留不超过五分钟。”
“这是……巡线？”孙磊猛然意识到什么，“他在确认整个区域的监控覆盖情况！”
“没错。”林宇点头，“他不是来踩点的，他是来布置陷阱的。”
“可问题是……”孙磊犹豫了一下，“这个人，我们没有任何记录。”
林宇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那就从他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开始查。”
两人立刻打印出截图，带着照片前往珠宝店周边商铺询问。大部分店主摇头表示没见过此人，直到一家24小时便利店的老板提供了关键信息。
“我记得这个人。”老板指着照片，“那天晚上他进来买了瓶矿泉水，然后就出去了。”
“你还记得他出去的方向吗？”林宇追问。
“往东边去了。”老板指了指门外的巷子，“那边有个后巷，直通到老城区。”
“老城区？”林宇与孙磊对视一眼，“那里有不少老旧建筑，正好适合藏身。”
两人立即返回警局，调取老城区的监控录像。画面中，那人走进一条死胡同，随后消失不见。
“不可能凭空消失。”孙磊皱眉，“除非……他早就知道那条路有出口。”
“或者是……”林宇低声说，“他知道我们看不到的监控死角。”
“我们需要更清晰的画面。”孙磊启动图像增强程序。
画面逐渐清晰，那人从死胡同拐入一处废弃仓库的侧门，手中提着一个黑色袋子。袋子不大，但形状规则，像是一只小型行李箱。
“里面装的是什么？”孙磊喃喃。
“珠宝？”林宇眯起眼睛，“还是……别的东西？”
“如果那袋子里不是珠宝，那它真正的用途是什么？”孙磊心头一紧。
“也许是引爆装置的一部分。”林宇声音冰冷，“又或者，是他们下一步行动的关键道具。”
两人都没再说话，房间里只剩下电脑风扇运转的嗡鸣声。
“我们得找到那个仓库。”林宇起身，“现在。”
“可是……”孙磊迟疑，“我们现在没有搜查令。”
“那就等不到明天。”林宇拿起外套，“今晚我们必须行动。”
他刚走出监控室，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沈悦的消息：
“林宇，我找到了。”
紧接着，一张照片弹了出来。
画面中，那人正站在一座废弃工厂外，手中提着一个熟悉的黑色公文包。
拍摄时间：三年前。
林宇瞳孔骤缩。
“原来……他一直在我们眼皮底下。”
他猛地抬头，看向窗外的夜色，心中已有决断。
“这一次，我们不会再让他们溜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