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顾夜宸站在门口敲门。
林星辰开门看到，他手中还拿着一个文件夹，神情有些紧张。
他走到床边的椅子前，却没有立刻坐下，而是犹豫了一下：“我今天...可以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吗？”
林星辰瞥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顾夜宸如释重负地坐下，打开手中的文件夹：“我想...给宝宝做胎教。”
正在喝水的林星辰差点被呛到。
顾夜宸做胎教？这个画面太超现实，她几乎无法想象。
“你打算怎么胎教？”她忍不住问。
顾夜宸认真地看着文件夹：“我准备了一些经济学着作的精选章节。早期接触这些，有助于培养孩子的逻辑思维和商业头脑。”
林星辰的嘴角微微抽搐。让一个未出生的婴儿听经济学？这大概是只有顾夜宸才能想出来的主意。
“《国富论》的第一章，我认为是个不错的开始。”顾夜宸没有察觉到她的无语，自顾自地开始朗读，“劳动生产力上最大的增进，以及运用劳动时所表现的更大的熟练、技巧和判断力，似乎都是分工的结果...”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林星辰靠在枕头上，竟然有些昏昏欲睡。
十分钟后，她终于忍不住打断他：“顾夜宸。”
他立刻停下，抬头看她：“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宝宝好像不太喜欢经济学。”她实话实说，“他刚才踢得很厉害。”
顾夜宸的表情顿时变得紧张：“踢得很厉害？需要叫医生吗？”
“不用。”林星辰摇摇头，“可能只是...想听点别的。”
“别的？”顾夜宸显然没有准备其他的，眉头微蹙，“比如？”
“比如...音乐？或者故事？”她试探着说。
顾夜宸沉思片刻，合上文件夹：“我明天带些别的来。”
第二天，顾夜宸带来了一本童话书。
“《安徒生童话》。”他将书放在床头柜上，语气有些不自然，“听说这个适合胎教。”
林星辰瞥了一眼那本崭新的精装本，强忍住笑意。
“你要读吗？”她问。
顾夜宸轻咳一声：“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他翻开书，找到《海的女儿》，开始朗读。他的声音依然带着读经济学着作时的严肃，与童话的梦幻氛围格格不入。但不知为何，林星辰觉得这样的顾夜宸...有点可爱。
读到小美人鱼用声音换取双腿时，他的眉头紧锁，显然对这笔“交易”的性价比存疑；读到王子认错救命恩人时，他忍不住评论：“情报收集不充分导致决策失误。”
林星辰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顾夜宸停下朗读，困惑地看着她：“我说错了什么吗？”
“没有。”她摇摇头，唇角还带着笑意，“只是没想到你会这样解读童话。”
顾夜宸的耳根微微发红，这是林星辰第一次看到他露出类似窘迫的表情。
“我不太擅长这个。”他承认道，合上童话书，“也许...我应该尝试别的。”
第三天，顾夜宸的“示好”升级了。他带来了一盒自己烤的小饼干，形状歪歪扭扭，边缘有些焦黑，但装在精致的盒子里，系着漂亮的丝带。
“厨师教我的。”他将盒子放在她面前，眼神中带着期待，“无糖孕妇可以吃。”
林星辰拿起一块饼干，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味道...很复杂。有点硬，还有一丝焦苦。但她看着顾夜宸紧张的表情，还是咽了下去。
“怎么样？”他问。
“...不错。”她违心地评价。
顾夜宸明显松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得意：“我练习了三次才成功。”
林星辰想象着顾夜宸在厨房里手忙脚乱的样子，心中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居然为了她练习烤饼干？
傍晚时分，顾夜宸在离开前，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
“星辰，”他最终开口，声音有些僵硬，“你知道...为什么企鹅的肚子是白色的吗？”
林星辰愣住了：“什么？”
“因为它们的手太短，没办法给肚子涂防晒霜。”顾夜宸一本正经地说完，然后紧张地看着她的反应。
一阵沉默。
林星辰花了三秒钟才意识到这是一个冷笑话。看着顾夜宸那张严肃的脸配上如此幼稚的笑话，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个笑话...很冷。”她边笑边说。
顾夜宸的唇角微微上扬：“网上说，孕妇多笑对身体和胎儿好。”
原来如此。
林星辰止住笑声，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这些天他所有笨拙的尝试，煮粥、读童话、烤饼干、讲冷笑话，都是为了她和孩子。
“明天...”她轻声说，“我想吃城南那家店的提拉米苏。”
顾夜宸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好，我明天一早就去买。”
他离开后，林星辰靠在床头，手轻轻抚摸着腹部。
宝宝今天特别安静，仿佛也在感受着父亲笨拙的关爱。
窗外的夕阳将天空染成温暖的橘红色。
她拿起一块顾夜宸烤的饼干，又咬了一口。还是很硬，但这一次，她品尝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是努力的味道，是改变的味道，是...爱的味道。
也许，给彼此一个机会，并不是那么可怕的事。
在出租房外面，顾夜宸坐在车里，继续搜索“孕妇适合的甜点”和“如何让笑话更好笑”。
看着屏幕上满满的搜索结果，他的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微笑。
他，愿意为了她，学习所有他从未涉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