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他又一次倒退了时间。
幸好这次有小安康的指引、有小菱的空间能力召回，再加上离开璇玑圃时他灵机一动、让白驹在此标记的时间锚点。
他才没有像过去那么多次一样，使用完时间回溯之后迷失在时间长河里。
可即便如此，那七百多次循环，尤其是上一次的结局，依旧像魔咒般缠着他。
“事情是这样的……”王晨曦开始慢慢讲述，从第一次循环的懵懂，到第716次安排好的一切。
再到这次，带着之前所有记忆，已经胜利却还要返回来的决心。
韩艺只静静听着，指尖轻轻摩挲着他汗湿的头发，没有打断。
偶尔会在听到那些“王晨曦”消散在时光里的片段时，手指会不自觉地收紧。
王晨曦主要提了一下这一世循环，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其实这是第718次，只是我还是上一次的我，上一次我们成功了，但是……”
深渊恶魔临死前的反扑，又岂是不付出点代价就能完美解决它们的。
深渊里的恶魔似乎察觉到了变数，正不计一切代价，想要在他终结这一切之前将他诛杀。
好在他早就在自己身边安排了包括石毅在内的四个可靠伙伴。
而有了之前跟石毅坦白的经历，王晨曦也没有瞒着其余三人，更何况韩艺他也瞒不住！
离开璇玑圃的返程路上，他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了石毅他们。
听起来荒诞离奇的循环经历，在石毅反常的先天内灵力、王晨曦手中那本包罗万象的图鉴面前，由不得人不信。
石毅当时就红了眼，攥着拳头说：“晨哥，这次我再跟你一起拼！”
……
之后的日子在一天天的准备中流逝。
“混子，你要这技能干嘛？”王晨曦好奇的问着罗小萌，他可不想让罗小萌学习这样的一个技能！
“你放心啦，我是不会使用这枚技能晶核的，我就是想留着收藏！”
罗小萌一副自己也很惜命的样子保证道，王晨曦也没有多想。
“你十六个技能我不都已经给你选择好了吗？算了，随便你吧！”
……
这一次在王晨曦的带领下，他契约的九只不同的神级品质妖灵，在和深渊恶魔的战争中占了很大的优势。
直到那一天，已经显现颓败之势的深渊恶魔，凋零术的诅咒突然降临。
王晨曦倒在地上，浑身皮肤像被烈火灼烧，每一寸肌肉都在抽搐。
那诅咒以恶魔自身生命为代价，取了他的血液与头发。
发动了无视距离与任何防御，精准地命中了他的灵魂，想要和他一起凋零或逼迫他使用时间回溯。
“王晨曦，别睡了——”罗小萌的哭声撕心裂肺。
她跪在王晨曦身边，双手颤抖着想要触碰，却又怕弄疼他。
这一刻，她突然共情了爸爸罗斌曾经说过的无力感——原来妈妈当年，也是这样倒在深渊恶魔的技能下吗？
只是，爸爸啊！你拯救不了这样的病人，不代表我也不行啊！
当初我跟王晨曦的约定，他做到了，那我也要做到啊！
“我自己就是万能药！”罗小萌突然扬起脸，泪水划过脸颊，却露出了一个决绝的笑容。
她看向石毅，用力抱了抱他：“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然后她擦干净脸上的眼泪，想要在自己生命最后一刻也要漂漂亮亮的！
“小萌，不要！”石毅死死抱着她，疯狂摇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哀鸣。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这个笑起来甜美陪伴他这么久的女孩，在他心里的位置早已超过了晨哥。
罗小萌见状满足的笑了笑，这个呆子也终于开窍了啊，之后她用力挣开石毅的怀抱，冲到王晨曦身边。
一把打开了他想要触碰白驹的手——王晨曦正想强行合体进化，用时间回溯来规避诅咒。
“我们这一次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罗小萌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
“深渊恶魔既然已经提防，下一次循环的胜算只会更小！你现在的状态要是影响到白驹，我们就真的完了！”
白驹是承载了所有循环记忆的载体，一旦它身死，下一次循环就会像从头开始一样，之前‘王晨曦’七百多次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不过，也未必有下一次了。”
罗小萌握住王晨曦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王晨曦，我相信你。”
相信你一定可以结束这一切的！
她说着，取出一枚一直珍藏的技能晶核，那是光属性的“牺牲”。
王晨曦的图鉴里，对这个技能的描述只有一句话，简短到残酷。
牺牲：我的命，你就拿去吧！
圣洁的白光从罗小萌右手上绽放，像初生的太阳，温柔地蔓延到王晨曦身上。
王晨曦身上，诅咒带来的灼烧感在白光中渐渐消退，他的眼皮动了动，慢慢撑着地面想要坐起来。
“给我站起来啊，王晨曦——”罗小萌大喊着，用力拉着他的手臂。
在王晨曦站直身体的那一刻，罗小萌的手无力地垂下，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缓缓软倒在地。
她的眼睛还望着天空，嘴角似乎还带着笑意，仿佛只是累了，想睡一会儿。
“小萌——！”石毅的嘶吼响彻云霄。
王晨曦站在原地，浑身的灵力疯狂涌动，眼眶赤红。
他低头看着罗小萌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又抬头望向远处翻滚的血色云层，紧握的双拳指节泛白。
“白驹……”王晨曦恨不得现在使用一次时间回溯，小萌替他死了啊！
“别，晨哥……不要！”
石毅跪在罗小萌身边恳求道，他虽然想和晨哥做出一样的决定，可她不希望罗小萌之后知道他们为了她，而放弃了拯救更多人的机会！
小萌一直是一个善良、见不得别人受苦的慈悲心肠啊，世界上的“仁心”从来不止菲比一个！
“可是石毅，小萌她——”王晨曦万分后悔，要不是还没能彻底清除掉深渊恶魔的威胁，他也不需要小萌来代替他……
“我当初就不该把那枚技能晶核给她的！呜呜呜——”王晨曦掩面痛哭！
“小萌——”我以后再也不会喊你混子了，你回来好不好！
“有恶魔来了，之遥，你带着队长和小萌的老公孩子先走！”尚潇敏锐察觉到了恶魔的气息。
王晨曦的其他几只妖灵，此刻还在深渊战场上的其他位置呢，此时身边只有白驹在。
“行，你多保重！”冯之遥也不是什么婆婆妈妈的性格，撂下一句话就带着三人一阵风似的跑了。
只是，他心中对于尚潇的担忧可不比其他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