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轻叹一口气，把日记本收进自己怀里。
“林队，你检查完了吗？检查完了的话就出去吧，他看起来是真的实打实熬了七天。”
齐斯南看着林麦清蹲在他的床边看着宋虚檐苍白的脸发呆，及时出声把他叫了回来。
“晚些吧，我想等他醒过来。”
“他用了异能，我得帮他想起来这些事情。”
林麦清难得拒绝了齐斯南的建议。
“我们走吧。”
齐斯南的思绪回笼，这个时候才感受到地面的冰冷。
“要我抱你吗？”
秋注意到了她一直没穿鞋这件事。
“不用。”
她往房间走。
那天晚上齐斯南睡得不是很好。
她害怕吵到秋休息，就干脆选择在脑子里跟卡罗尔聊天。
“怎么办？”
齐斯南的脑子其实很混乱，她想到了一个相当极端的方法，但又感觉太过极端会直接引爆宋虚檐这个炸弹。
“和计划沈因的计划一样。”
“别跟我说谜语了好吗？”
“你听得懂，只是不想懂。”
“啧...”
卡罗尔的笑声回荡在齐斯南脑海里，似乎在嘲笑她的表演如此拙劣。
“好了你闭嘴，然后滚。”
齐斯南不再理祂。
“真是的明明是你来找我的...啊态度好恶劣呢齐斯南。”
卡罗尔忽然换了一个语气，脱去了所有的神性。
“你疯了？”
齐斯南难以置信，如果她不是害怕吵醒秋肯定会直接被震惊到坐起身子。
“我没事，只是你不觉得这个语气很像某个人吗？”
“宋虚檐？”
“还好吧，不过我觉得我肯定当不了他的替身，我跟他没有80％的相似。”
祂无奈，但又带了些调侃。
齐斯南没再回话。
因为经过刚刚的对话她忽然想到一个能把她那个极端计划变得稍微温和一些的办法。
“不过真的能找到那些旧世界的资料吗？”
齐斯南翻了个身，忽然被秋抱住了。
“你没睡吗？”
她很明显已经习惯了秋忽然抱住她的动作。
“没听见你说梦话。”
秋的声音不算清楚，带着点半梦半醒的沙哑。
“阿南...你睡不着吗？”
“不是，在想事情。”
齐斯南否认了她其实就是睡不着的这个事实。
秋没说什么，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第二天很快到来。
齐斯南醒来的时候完全不知道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我现在会说些什么梦话呢？”
她扶额，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让她有些头疼。
“对了，既然昨晚已经有了想法，今天就去找找机会看看能不能实施吧。”
她这么想着穿好衣服，来到了书桌前。
书桌上还是她之前没收拾的草稿纸。
“我该从什么地方去找到他们的更多信息，最好事无巨细？”
“我又该怎么说服其他人配合这场稍有不慎就会爆炸的危险游戏？”
齐斯南越想脑子越乱，思绪也越来越不集中。
她干脆放弃思考这件事情任由自己的思绪神游在过去之中。
从林麦清开始更多地参与进落红，想到施塔望和萧绳在d市前后脚地突破她们的自我屏障加入落红，想到韩跃放下执念，秋走出过去，沈因找回意义...
“等等...沈因！”
齐斯南在详细回忆跟沈因的见面时忽然想起了他之前跟她就幸不幸福这个话题吵了一架。
“宋虚檐那家伙巴不得把他所有的幸福都过去拍到我脸上。”
“是哦！我怎么没想过去找沈因，刚好他应该也还不知道自己被当成替身的事情吧。”
齐斯南就这样高兴了起来，顺手把宋虚檐的日记本抓起来，走进沈因的房间。
十六度的房间依旧很冷，但在齐斯南面前的人已经变了一个样子。
他这会正温和地织着围巾。
听见动静抬头看见是齐斯南，什么也没说就继续低头知下去。
“你看起来很喜欢织些小东西了。”
齐斯南看着他背后靠着萧绳送的鲸鱼玩偶，手上的动作没停，感慨了一句。
“是，挺有意思的，毕竟这里很无聊。”
沈因抬头，看见了齐斯南，和她身后若隐若现的，歪歪扭扭的石膏娃娃们。
“忽然来拜访我？有什么事情吗？”
沈因抬眼看她。
“嗯，我想知道宋虚檐平时是怎么跟你分享他过去的幸福的。”
齐斯南已经准备好了小本本随时记录信息。
“他怎么了吗？”
沈因很敏锐地捕捉到了齐斯南话里的额外信息。
“出了点事情，对了他有跟你说过许知处这个人吗？”
齐斯南挑着词语开口。
“听过，他甚至会模仿他的语气说他会说出来的话。”
“那你知道你可能是他的替身吗？”
齐斯南看着沈因，手已经无意识攥紧，随时准备反应。
如果他接受不了这件事情，她也好第一时间拦下他的自伤行为。
“嗯...难怪他总是顶着黑眼圈过来，每次都是，等我骂他的时候又看着我时不时傻笑。”
“原来是我骂他的时候很像许知处吗？”
沈因很意外地没有大的反应。
“是的，他的过去确实幸福，沈医生也有感觉吧，可能就是因为过去太幸福了所以忽然被末世剥夺了这份幸福，才接受不了他们的离开。”
“刚好落红和烬秩序一样有八个人，刚好我们每个人都或多或少能跟宋虚檐的队友们有相似之处。”
齐斯南把日记本翻开把昨天的自己看得那些展示给沈因看。
沈因停下手里的动作仔细地看着宋虚檐写下的日记内容。
“我大概明白了。”
沈因点点头示意齐斯南可以把日记拿走。
“他很清醒，清醒地知道你们不是他们，但又痛苦于你们与他们有相似之处，总能让他想起他们。”
“就像一个曾经拥有钻石的人丢掉了他的钻石，但捡到了一块很漂亮的石头。”
“他想好好去观赏，去像爱之前丢失的钻石一样爱这块漂亮的石头，但这块石头有时候的光芒与他之前丢失的钻石太过相似。”
“宋虚檐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沈因大致总结了一下宋虚檐目前的情况。
“你打算怎么办？”
他忽然把话题引到面前一直沉默的齐斯南身上。
“我想...”
“如果我们能真正当一回他队友的替身，和他的过去一样陪他打一场比赛，他最终能不能接受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