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血纹祭坛
紫雾翻涌的山谷深处，凌云指尖凝结的青芒骤然炸裂。
七道玄青色剑气如灵蛇窜出，精准钉在岩壁七处凹陷。碎石簌簌落下的瞬间，整面山壁竟如活物般震颤起来，表层岩层寸寸剥离，露出下方暗红色的奇异纹路。
“果然在这里。”凌云抹去唇角血迹，玄奥的纹路让他体内灵力莫名躁动。三天前从黑风寨搜出的残破玉简，此刻正悬浮在他掌心，玉简上模糊的星图与岩壁纹路隐隐重合。
血纹以一种诡异的韵律明暗交替，像是某种古老的呼吸。凌云踏前半步，靴底碾过地面时，竟踩碎了一层薄薄的冰晶——明明谷中湿热如蒸笼，这处却透着刺骨寒意。
“嗤啦！”
岩壁突然裂开丈宽缺口，腥甜气息扑面而来。凌云瞳孔微缩，缺口后并非预想中的洞窟，而是一座悬空祭坛。黑沉沉的石台上，九根盘龙柱环绕成圈，柱身爬满的血色纹路正缓缓流淌，如同凝固的血浆。
“这是……上古血祭阵？”凌云摸出腰间的青铜小鼎，鼎身铭文突然亮起金光。他曾在宗门典籍见过记载，这种阵法需以万灵精血催动，一旦启动便会吞噬周遭一切生机。
话音未落，祭坛中央突然腾起血雾。雾中隐约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影，凄厉的哀嚎顺着风声钻入耳膜。凌云猛地运转《青云诀》，青衫猎猎作响，周身灵力形成半透明护罩，将那些试图靠近的血影隔绝在外。
“有人先来了。”他目光扫过祭坛边缘的几具尸体。死者服饰各异，胸口都有一个焦黑的血洞，伤口边缘残留着被强行抽走精血的痕迹。其中一具尸体手中紧攥的玉佩，让凌云眉头一蹙——那是流云宗外门弟子的身份玉佩。
“吼！”
血雾中传来野兽般的咆哮。三道黑影踏着血纹冲出，他们动作僵硬如傀儡，双眼泛着诡异的红光，指甲泛着青黑，显然已被阵法侵蚀心智。为首者手中长刀裹挟着血煞之气劈来，刀风未至，凌云的护罩已泛起涟漪。
“留活口。”凌云身形一晃，避开刀锋的刹那指尖点出。青芒如电，精准落在对方膻中穴。那黑影动作骤停，红光黯淡的瞬间，他脖颈处的血纹突然暴起，竟要强行吞噬其最后一丝生机。
“破！”凌云屈指一弹，青铜小鼎化作流光撞在黑影颈间。血纹发出凄厉的尖啸，如同被烈火灼烧般蜷曲消退。黑影闷哼一声瘫倒在地，浑身血泡炸开，露出底下苍白如纸的皮肤。
另外两道黑影见状狂性大发，竟不惜自碎丹田，周身血煞暴涨三倍。凌云眼神一凛，足尖在盘龙柱上轻点，借力旋身避开两道夹击，同时反手拍出两掌。
青蒙蒙的掌风落在血煞之中，发出滋滋的消融声。但那两人却似不知疼痛，依旧疯魔般扑来。凌云忽然注意到，他们眉心都嵌着一枚血红色的晶石，晶石上流转的纹路，与祭坛石柱如出一辙。
“是控魂石。”他心中了然，这类邪物能强行掌控修士心神，多用于魔道的傀儡大军。看来布置这祭坛的，绝非寻常散修。
就在此时，祭坛中央的石台突然剧烈震动。九根盘龙柱同时喷出血箭，在半空交织成一张血色大网。凌云暗道不好，刚要后退，脚下的血纹突然亮起，无数锁链破土而出，瞬间缠住他的四肢。
“这阵法能禁锢灵力！”凌云惊觉体内的青云灵力运转滞滞，那些锁链上的血纹竟在蚕食他的修为。他急忙催动青铜小鼎，鼎身垂下的金光形成护罩，暂时挡住了血纹的侵蚀，但锁链却越收越紧，勒得他骨骼咯吱作响。
血雾中缓缓走出一个黑袍人，兜帽下露出的半边脸布满血纹。“凌云小友，别来无恙？”沙哑的声音带着诡异的笑意，黑袍人抬起手，掌心悬浮着一颗跳动的血珠，“你可知这祭坛缺什么？”
凌云瞳孔骤缩：“是你，血煞老怪！”三个月前在迷雾森林追杀他的魔道修士，据说已被正道修士斩杀，没想到竟躲在此地。
血煞老怪低笑起来：“缺的就是你这先天道体啊。”他猛地捏碎血珠，祭坛上的血纹瞬间沸腾，九根盘龙柱发出震耳欲聋的龙吟，“等吸干你的道血，我就能突破化神境，到时候整个东域都要臣服于我！”
锁链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凌云感觉丹田像是被万千钢针穿刺，先天道体自发运转，体表浮现出淡淡的金色纹路。青铜小鼎发出嗡鸣，鼎身的铭文亮起大半，竟开始主动冲击锁链。
“垂死挣扎！”血煞老怪双手结印，祭坛中央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血沟，无数惨白的手爪从沟中伸出，朝着凌云抓来。
凌云眼中闪过决绝之色，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青铜小鼎上。“青云九式，破界！”
青芒冲天而起，青铜小鼎暴涨至丈许大小，鼎口垂下的金光如瀑布般倾泻，瞬间撕裂了半数锁链。凌云借势冲天而起，右手凝聚起青金色的灵力团，先天道体的力量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
血煞老怪脸上首次露出惊色：“这不可能！”
就在两人即将碰撞的瞬间，祭坛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一道苍老的虚影在血雾中缓缓凝聚。
“多少年了，终于有人能引动道体之力……”
虚影的声音响起的刹那，沸腾的血纹突然凝固，血煞老怪发出凄厉的惨叫，浑身的血纹竟开始反向侵蚀他的身体。凌云心中巨震，这道虚影的气息，竟比他见过的任何修士都要强大。
异变陡生，局势瞬间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