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有护士，护工也能照顾你。”王红梅往后退了半步，像是在划清界限，“高笙离，你好好养伤吧，我该走了。”
她说完转身就走，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干脆利落，没再回头。
高笙离望着空荡荡的门口，愣了很久，才慢慢躺回床上，拉过被子蒙住了头。
病房里静得能听到墙上挂钟的滴答声，不知过了多久，被子底下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响，像是什么东西碎了。
守在门外的高笙勉皱了皱眉，终究没进去打扰。有些结，或许真得靠时间才能解开。
高笙勉去了卫生间，出来就看到站在电梯门口的王红梅。她背着包，像是准备离开的样子，阳光落在她发梢，勾勒出一圈柔和的轮廓。
他快步走过去，自然地拉住她的手。她的指尖微凉，带着点室外的寒气，他下意识地攥紧了些，声音里带着真切的感激：“亲爱的，红梅小宝贝，今天真的谢谢你能过来，大哥看到你，状态应该会好了不少。”
王红梅正在生高笙离的气，连带着也讨厌高笙勉了，她的手僵了一下，刚想抽回，高笙勉却忽然往前一步，张开手臂将她轻轻抱住。
他的怀抱很稳，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却莫名让人觉得安心。
王红梅的身体瞬间绷紧，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用力推开他。
“高笙勉，你干什么！”她后退半步，脸颊泛起薄红，一半是羞恼，一半是生气。眼神里的平静被打乱，染上了明显的愠怒，“没看到这么多人？不要这样。”
高笙勉被她推得踉跄了一下，看着她紧绷的侧脸，刚想解释什么，王红梅却已经转过身，快步朝着电梯里走去。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又急又响，像是在发泄着什么，没一会儿就消失在电梯门后。
他站在原地，手还维持着半伸的姿势，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
走廊里人来人往，他望着紧闭的电梯门，心里忽然空落落的——有些距离，好像比他想象中要远得多。
高笙勉看着电梯数字一层层往下跳，心也跟着往下沉，转身就往楼梯间冲。
皮鞋踩在台阶上发出急促的声响，他三步并作两步往下跑，额角很快沁出薄汗，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
一楼大厅人来人往，他一眼就看到了正走向大门的王红梅。她背影绷得笔直，显然还在气头上。他喘着气追过去，在她即将推开玻璃门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红梅！”
王红梅猛地回头，眼底还带着未消的怒意：“你跟着我干什么？”
“对不起。”高笙勉放软了语气，紧紧攥着她的手不肯放，“刚才是我太冲动了，不该突然抱你，你别生气了。”
王红梅却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还有难以掩饰的委屈：“你有什么错？错的是我才对。”
她用力想甩开他的手，声音陡然拔高了些，“早知道嫁给你还要天天跟他碰面，我当初就不该点头！”
“红梅，不是你想的那样。”高笙勉急了，放低姿态哄她。
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腕，语气带着讨好，“大哥这不是生病嘛，等他好了，我就跟他说我们结婚的事，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行不行？”
“放开我，我要走了。”王红梅别过脸，声音冷硬，可手腕的挣扎却没那么用力了。
高笙勉见状，顺势松开手，却在她转身的瞬间轻轻揽住了她的腰，半劝半带地将她往停车的方向带：“外面冷，先上车再说。”
停车场里，胖胖正靠在车边等着，见两人过来，立刻识趣地拉开后座车门，自己则默默往远处走了几步，背对着他们掏出手机假装看信息。
高笙勉将王红梅扶进车里，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顺手关上车门，隔绝了外界的嘈杂。
车厢里一时安静下来，他重新将她揽进怀里，这次她没有推开。
他低头看着她紧绷的侧脸，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然后轻轻吻上她的额头，一路往下，落在她的唇角，声音低沉而温柔：“红梅，别气了，我爱你。”
这个吻带着歉意与珍视，温柔得让人心头发软。
王红梅僵着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眼眶微微发热，她侧过头，抵在他的胸口，闷闷地“嗯”了一声。
刚才的委屈和怒意，像是被这温柔的亲吻和怀抱一点点抚平了。
车厢里的空气渐渐变得温热，高笙勉的吻落在她的颈侧，带着克制不住的情意。
他的手轻轻拂过她的腰侧，顺着衣摆慢慢探了进去，指尖触到她温热的肌肤时，王红梅像被电流击中般，猛地瑟缩了一下。
“别……”她声音发颤，带着浓浓的羞涩，抬手按住他的手腕，轻轻推开。脸颊早已红透，连耳根都染上了粉色，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
高笙勉的动作一顿，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猛地收回手，耳根也泛起红意，眼神里带着几分慌乱和不好意思。
他干咳了一声，声音低哑地解释：“我……我就是太想你了。”
这些天忙着照顾病人，两人见面的时间少得可怜，刚才看着她近在咫尺的模样，积攒的思念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他看着王红梅低垂的眉眼，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头发，语气里满是温柔的歉意：“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王红梅没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车厢里一时只剩下彼此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却没了刚才的僵持，反而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车厢里的暖气烘得人浑身发暖，高笙勉的呼吸轻轻拂在王红梅的耳畔，带着让人心跳加速的热度。他的手悬在半空，似乎还在犹豫，眼神里藏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王红梅的脸颊早已红透，像染上了一层薄薄的胭脂，连脖颈都泛着淡淡的粉色。
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如鼓的心跳，指尖微微蜷着，攥着他胸前的衣襟，指腹都有些发烫。沉默了几秒，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眼帘轻轻颤了颤，然后伸出自己的手，轻轻握住了他悬着的手腕。
她的动作很轻，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坚定地将他的手往自己身前带。当他的掌心隔着薄薄的毛衣触到她的腰侧时，她几不可闻地吸了口气，睫毛垂得更低，几乎要碰到眼下的肌肤，声音细若蚊蚋：“……这里，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