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贝法点头，对林耀辉的提问没有否认，于是他又开口，轻声问道：“包括那个巨人是我变成的事？”
“已经从俾斯麦小姐那有了大致了解。”
林耀辉看向俾斯麦，俾斯麦头更低，不敢看林耀辉的眼睛。
虽然心里有预期，但对这情况还是有些头疼。林耀辉思考了一会，最后放弃似的开口：“不是我不说，你们也没问不是。”
“很烂的借口呢，主人。”
“那我该怎么跟你们说？说我能变成一个五十多米高的巨人大怪兽吗？”林耀辉自暴自弃，“况且我也没打算瞒啊，真要瞒的话我就躲着俾斯麦变身了。”
“我就是想与其解释，干脆在你们面前变身更好，谁能想到这次会被怪兽打伤啊。”
“嗯，我大概能够理解主人的想法了。”贝法说着，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但是，主人应该清楚，我生气的原因是什么吧？”
“更爱惜一点自己好吗？指挥官。”
“……”
林耀辉沉默地看着贝尔法斯特，观察着她眼中饱含的情绪。他又看向了俾斯麦，欧根亲王和天狼星，甚至躺在看护床上的信浓也暂时的睁开眼坐起。
从她们的眼中，林耀辉也都看见了和贝法眼中相近的情绪：担忧和关心。他这时才看明白，并非是贝法带着她们来找自己兴师问罪，而是她们将贝法推了出来，向自己劝谏。
他当然可以说好话安慰这些满眼都是自己的姑娘们，但……
“我不想骗你，贝法，我做不到。”
林耀辉这句话说的很干脆。他看着她们开口：“我是人类，也是奥特曼，是光的巨人。”
“虽然还不是很合格，但关于守护，关于拼尽一切的拯救，这些都是刻印在每个奥特曼存在基底的。”
“我也不例外，贝法。”他看着她，看着她们，“我是看着他们故事长大的孩子，也是继承他们的精神，行走在他们的道路上，新的战士。”
“我可以因为你们的担忧而选择更谨慎的战斗方式，但我不会因此敛惜性命。”
在他刚成为奥特曼不久，他就思考过这样的问题。体验过死亡的他向自己发问，如果未来有必须牺牲自己才能解决的局面，他是否愿意再一次地感受死亡。
而答案是肯定的。
所以……
“抱歉。”
他低头，不去看她们的神情。过了许久后，才听到贝法的叹息声。
“真是拿主人没办法。”
她叹气，像是对自己不懂事的主人而头疼的女仆，最后还是露出了宠溺的笑容。
“既然这是主人的意志，那就没办法，我们只好遵守了。”
她得体的笑着，但话锋一转：“不过，东煌有句话，叫做上行下效。”
“既然主人可以为了守护弱小牺牲自己，我们作为舰娘也要为了指挥官而奉献生命。”
“这怎么可……”
“所以！”贝尔法斯特以更强硬的语气打断了林耀辉想要说出的话，“我们不能成为被主人保护的弱小，所以我们也需要和俾斯麦小姐类似或者更强的力量作为补偿。”
她看着他，那双美丽眼眸和林耀辉对视，带着难以忽视的坚持和决绝：“没问题吧，指挥官？”
“……没问题。”
“各位都听见了。”贝法闻言露出笑容，对着一众舰娘笑着说道，“这可是指挥官答应的。”
听着“我也要升级”“听见了，不会忘的”“妾身谨记”“我会尽快跟上主人步伐”之类的话从舰娘们口中说出，林耀辉看着一圈圈死死绑牢住他的绷带，不知产生了什么联想，最终释怀的笑出了声。
“真是……”
………
等林耀辉出院，已经是三天后了。
期间前来探病的人不少，包括他班上的指挥官学生，又来了一趟的镇海和陪同她过来的威尔士亲王，以及Z-23和她的三个小伙伴。
特别是Z-23，拉着他和他聊了一下午奥特曼赛特的新形态和对怪兽施展出的新技能，并最终以“赛特大人真帅啊”为照例结尾收场。
而在办理完出院，登上返程的列车后，林耀辉又看见了他的学生。
他看着边海洁身边站着的三位没见过的新舰娘，显然，边海洁在病房里说的回去再建造已经被她自己给选择性遗忘了。
两紫一金，两战列一轻航，分别是科罗拉多，马萨诸塞和百眼巨人。
显然这个建造成果已经值得大吹特吹了，但奇怪的是边海洁的神情看上去并不开心，反而有些……尴尬？
原因大概是她身旁那个和她同个发色的百眼巨人。甚至不仅仅是发色，连五官和安静下来的气质，两人都有七八分相像，是坐在一块绝对会被认为是姐妹的程度。
林耀辉回想起自己看过的，边海洁的资料：父母是最早那批指挥官和舰娘，隶属军方，在一次日常海上巡航中因为遭遇怪兽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至于她父亲的舰娘，好像就是百眼巨人？
她是给自己建了个妈？
嘶，这么一想，平时不说还没注意，她其实是人类与舰娘的混血来着？
而按照这个世界舰娘是八年前随着塞壬一起出现的，那她的实际年龄连八岁都……
所以我在雇一个未成年给我打工？
林耀辉看着边海洁。因为舰娘混血从出生起就有人类十岁左右的外表与心智，成长到成年的速度也比一般人要快一些，所以看外表完全猜不出边海洁的实际年龄。
因为没有仔细看她的档案的缘故，他现在有些好奇自己这个学生的实际年龄了。这样想着，林耀辉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那什么，小洁啊，你今年几岁了？”
因为一直被导师盯着，以为有要事相谈为此还思考了好一会，会被问什么问题，该如何回答问题的边海洁闻言愣了好一会，过了许久后才用有气无力的声音回道：“十九。”
“你不是舰娘混血吗？”
“拜托，老师，有点尝试好不好？舰娘以及舰娘与指挥官的混血后代，登记身份证件是要做专门的测试题，然后用测出的心智年龄记入年龄的。”边海洁无语道，而林耀辉闻言看向一旁的俾斯麦她们，见她们点头，才不好意思的闭嘴不再说话。
不过边海洁却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老师你是想问我的实际年龄吧？如果真按实际年龄算的话，你可是在雇童工喔。”
“什么话。”林耀辉闻言，摇头，“如果你真按你实际年龄算的话，我当然不会知法犯法。”
“会给我减少工作？”
“是会不和你签劳务合同，然后把日常文件和工作作为家庭作业发给你，让你按时完成按时上交。”林耀辉说着，还真若有所思地做出思考状，“这样貌似也不错，还能省笔经费开销。”
“……您可真是个资本家。”
边海洁身旁，来自皇家，和边海洁一样同样听的目瞪口呆的百眼巨人由衷说道，边海洁也点头同意。
“过奖。”林耀辉笑着说道，而看他的笑容，边海洁不禁怀疑自己的导师会不会真做出那种初生行径。
但与此同时的是，那种因为建造出和母亲一样的同名舰的异样心情，也在这玩笑过后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