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吵翻了天。
唾沫星子横飞，几位老臣跪在地上，头磕得砰砰响，仿佛那地砖跟他们有杀父之仇。
“陛下！万万不可啊！”
礼部尚书胡子都在抖，手指颤巍巍地指着大殿中央那个一身戎装的女子。
“自古以来，从未有女子拜将的先例！这是乱了纲常，坏了祖制啊！”
“女人家就该在后宅相夫教子，舞刀弄枪成何体统？”
“若是让邻国知道了，岂不是要笑掉大牙？说我大夏无人，竟要靠女人守国门！”
楚玄辰坐在龙椅上，单手撑着下巴。
他看着底下这群群情激奋的老古董，只觉得脑仁疼。
“说完了吗？”
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子不耐烦。
大殿瞬间安静了一瞬。
楚玄辰掏了掏耳朵，目光凉凉地扫过众人。
“朕记得，上次北蛮入侵，是谁吓得要迁都来着？”
礼部尚书老脸一红，缩了缩脖子。
“又是谁，连夜把家里的金银细软都打包好了，准备随时跑路？”
几个御史把头埋得更低了。
“那时候你们怎么不谈纲常？怎么不谈祖制？”
楚玄辰冷笑一声，猛地一拍龙案。
“现在太平了，你们倒是有力气跟朕扯这些淡了？”
“陛下息怒！”
群臣跪了一地。
但还是有人不服气，梗着脖子嘀咕。
“可她……毕竟是个女流之辈，力气不如男儿，如何能服众？”
“力气？”
一直没说话的王月龄，突然笑了。
她笑得肆意张扬，眉宇间尽是英气。
“这位大人，您是觉得我提不动刀，还是觉得我杀不动人？”
她一边说，一边随手解下腰间的佩刀。
那是一把重达六十斤的陌刀，寻常壮汉双手都未必能挥舞自如。
“哐当！”
她随手一扔。
陌刀重重砸在金砖上，半个刀身都嵌了进去，正好落在那个嘀咕的大臣膝盖前。
只差一寸。
那大臣吓得两眼一翻，差点当场失禁。
“我王月龄虽然是个女流，但也不至于连这点废铁都拿不动。”
她拍了拍手，环视四周，目光如炬。
“不服的，咱们演武场上见。”
“单挑群殴，随你们挑。”
“只要有一个能在我手底下走过十招，这将军印，我双手奉还！”
全场死寂。
谁不知道这位姑奶奶是出了名的武痴？
在京城演武场，早就把那些世家子弟打得哭爹喊娘了。
跟她打？那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吗？
“好！”
顾云峥坐在凤座上，带头鼓掌。
“谁说女子不如男？”
“本宫看，王将军这气魄，比在座的某些须眉浊物强多了。”
她站起身，亲自捧起那方象征着兵权的虎符，一步步走下台阶。
来到王月龄面前。
“王月龄听封。”
“臣在！”
王月龄单膝跪地，脊背挺得笔直。
“朕与皇后，今日封你为‘荡寇将军’，统领神机营，镇守京畿！”
“你可敢接？”
“臣，万死不辞！”
王月龄双手接过虎符，声音铿锵有力。
这一刻，没有人再敢多说半个字。
因为他们看到了一种力量。
一种不属于男人的，却同样能撑起天地的力量。
大夏的第一位女将军，就此诞生。
退朝后，御花园。
王月龄脱去了沉重的铠甲，换上了一身轻便的武服，正兴奋地拉着顾云峥比划。
“你是没看到刚才那老头子的脸色，都绿了！太解气了！”
“还是你和陛下厉害，几句话就把他们堵得哑口无言。”
顾云峥笑着给她倒了杯茶。
“是你自己争气。”
“你要是没那身本事，我和陛下就是想扶你也扶不起来。”
“嘿嘿，那是。”
王月龄毫不谦虚地接过了茶杯，刚要往嘴里送，突然动作一顿。
她吸了吸鼻子，狐疑地看着顾云峥。
“云峥，你身上这是什么味儿？”
“味儿？”
顾云峥愣了一下，抬起袖子闻了闻。
“没什么味儿啊，就是平常的熏香。”
“不对。”
王月龄放下茶杯，凑近了些，一脸笃定。
“是一股……奶香味儿。”
“你最近是不是偷吃什么好吃的了？怎么胖了一圈？”
“胖了？”
顾云峥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腰身。
确实。
最近这腰带，似乎是紧了些。
而且……
她突然想起，自己那个一向准时的日子，似乎已经推迟了大半个月。
一股异样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
那是……
“呕——”
还没等她细想，一阵强烈的恶心感突然袭来。
顾云峥猛地捂住嘴，干呕了一声。
“云峥！”
王月龄吓了一跳，连忙扶住她。
“你怎么了？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就在这时，楚玄辰正好下朝赶来。
远远地看到这一幕，他的脸色瞬间变了。
身形一闪，快如鬼魅般冲到了顾云峥身边。
“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
他紧张地握住顾云峥的手，声音都在发颤。
顾云峥缓过那阵恶心劲儿，抬起头。
看着眼前这个满脸焦急的男人，又看了看一脸茫然的王月龄。
她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温柔至极的笑意。
“夫君。”
“我好像……”
“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