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轩把破剑插回腰间，玉佩晃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碎布，血符已经干透，边缘微微卷起。
“行了。”他说，“刚才那一下不是结束，是开始。”
李昊靠在石头边上喘气，听见这话立刻抬头：“你要动手？”
“不急。”墨轩摇头，“先开会。”
林小满抱着铜镜走过来，脸上还有汗：“谁开？”
“我。”墨轩咧嘴，“主角不开谁开？”
赵铁柱一听就来劲了：“那你得说清楚，刚才那光到底是咋回事？我斧子都劈一半了，你让我停我就停？”
“因为你是团队里最听指挥的猛男。”墨轩拍他肩膀，“而且你那一斧头要是真砸下去，敌人就知道我们有后招了。现在他们还在猜——这帮人是不是快不行了？”
清霄宗老者拄着拐杖慢慢走近：“你确定那个首领真的会被假信号干扰？”
“不是确定。”墨轩掏出玉佩翻开背面，“是实锤。”
他把碎布拿出来，摊在地上。众人围上来，看到上面歪歪扭扭画着几个符号。
“这是我记的节奏。”他说，“每次异宝闪光，他动一下；闪得越强，他抖得越狠。这不是巧合，是他正在接收数据。就像你连wi-Fi，信号一乱，路由器就得重启。”
林小满皱眉：“可我们怎么保证他一定会中招？”
“很简单。”墨轩指着碎布第三行，“等第七次弱闪之后，就是最强的一次爆发。我们提前准备好假连接，让他以为我们终于打通了通道。他一放松警惕，脑子空一秒，我们就冲。”
赵铁柱搓手：“那我这次能真砍了吧？”
“你负责制造噪音。”墨轩说，“别让他们注意到后方有人靠近。”
清霄宗老者沉吟片刻：“若要成事，需各派精锐配合。但贸然集结，恐惊动敌阵。”
“那就悄悄练。”墨轩站起来，“我现在就要一支小队，三个组，分头训练。”
几人对视一眼，没人反对。
议事地点选在战场侧后方一处凹地，碎石堆成天然屏障，从正面看不到里面。墨轩用剑尖在地上划出一块区域，分成左中右三片。
“左边是干扰组，林小满带队。”他点名，“任务是用铜镜反射异宝的光，打出一个假信号波形。不能早，不能晚，必须卡在第七次弱闪结束的瞬间。”
林小满点头：“我能控住角度。”
“中间是掩护组，赵铁柱负责。”墨轩看向大汉，“等信号放出，你就带着人往西北角冲，动静越大越好。目标不是杀人，是吸引注意力。”
赵铁柱咧嘴：“懂了，我去演个群演boSS。”
“右边是主攻组。”墨轩指了指自己和李昊，“等首领出现短暂失神，我们两个直接突进中枢位置，一刀解决调度核心。”
李昊握紧短刃：“如果他反应快呢？”
“他不会。”墨轩说，“人一旦觉得自己马上要成功，就会松一口气。他等这个‘连接成功’的信号等了很久，只要我们演得像，他就一定会信。”
清霄宗老者问：“何时行动？”
“等时机。”墨轩拿出随身携带的星盘古卷，“异宝的闪烁有规律，我在记它的周期。只要找出准确节点，就能预判窗口。”
当天夜里，突袭小队完成初步选拔。来自三方势力的十二名弟子被召集至隐蔽营地，统一换上深色衣袍，兵器裹布消音。
训练开始。
第一次演练，林小满提前半秒打出反射光，赵铁柱立刻冲锋，结果主攻组还没到位，模拟哨兵就已经发现破绽。
“重来。”墨轩坐在石头上喊，“这不是打架，是掐表。”
第二次，李昊冲得太快，脱离掩护范围，被判定阵亡。
“记住。”墨轩盯着他，“我们不怕慢，怕错。”
第三次，节奏终于对上了。信号释放、佯攻启动、主攻切入，全程不到十息时间。
墨轩点头：“可以了。接下来，只练一遍成型动作，不许再犯低级错误。”
接下来几个时辰，小队反复磨合。每个人的动作都被压缩到最小幅度，只为减少暴露风险。
墨轩一直守在星盘旁，记录异宝每一次闪光的时间间隔。纸页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数字。
李昊蹲在他旁边整理数据，忽然发现一个规律：“每七次弱闪后，必有一次强爆。间隔基本固定。”
墨轩圈出一组时间点：“那就是我们的机会。等到第七次弱闪结束，所有人进入潜伏位，准备突袭。”
林小满走过来确认：“信号由我发出，时间由你掌控？”
“对。”墨轩收起星盘，“我会提前通知。行动时，一句话都不准说，全靠手势。”
赵铁柱扛着斧头问：“万一敌人突然变阵呢？”
“那就等下一个周期。”墨轩说，“我们不缺耐心，缺的是一次精准打击。”
清霄宗老者带来消息：后方防线已加固，随时可支援突袭行动。同时安排专人监控敌阵动态，一旦发现异常调动，立即示警。
所有人都明白，这一战不能再拖。
耗太久，谁都撑不住。
第二天清晨，雾气未散，小队成员陆续进入预定埋伏点。位置分布在敌阵侧翼三处隐蔽地带，彼此间隔五十丈，互为呼应。
墨轩趴在一块岩石后，手里握着破剑，玉佩贴在胸口。他翻开星盘，对照最新一次闪光时间。
“还差两次。”他对李昊说。
李昊点头，手指按在刀柄上。
远处，毒雾墙依旧悬浮，灰衣人影静立原地。九根铁杖插在地面，围绕中心那人形成环形阵列。
面具下的首领没有移动，甚至连姿势都没变过。
可墨轩知道，对方的精神始终连接着异宝的波动频率。他在等，在等那个“成功接入”的瞬间。
“我们比他多知道一件事。”墨轩低声说，“他知道我们在挣扎，但他不知道——我们在钓鱼。”
林小满在左侧山坡调整铜镜角度，镜面微微倾斜，对准天空某一点。只要信号发出，光就会折射出去，制造假象。
赵铁柱趴在一棵枯树后，斧头横放在腿上。他冲墨轩比了个手势：准备就绪。
墨轩抬起右手，掌心向下，做出“待命”手势。
全场安静。
异宝第一次弱闪。
墨轩数着心跳。
第二次。
第三次。
李昊呼吸放轻。
第四次。
第五次。
赵铁柱握紧斧柄。
第六次。
所有人肌肉绷紧。
第七次弱闪结束的刹那，墨轩猛然抬手，五指张开，随即握拳。
行动开始。
林小满推动铜镜，一道蓝光射出，精准打在空地上，泛起涟漪般的波动。
赵铁柱暴起，巨斧抡圆，怒吼着冲向西北角：“老子来了——！”
尘土炸起，碎石飞溅。
灰衣阵列首次出现骚动，三人转向掩护方向。
而中央那位首领，在蓝光亮起的瞬间，头部明显偏转，右手抬起，指尖微颤。
就是现在。
墨轩拔剑跃出，李昊紧随其后，两人贴地疾行，直扑中枢位置。
距离五十丈。
四十丈。
三十丈。
首领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身体微动，正要回头——
墨轩手中的破剑突然一滑，剑柄撞上石头，发出轻微磕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