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高度戒备的安全屋，沈清言摊开掌心，那枚刻有衔尾蛇与羽毛笔的金属片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查到这个标志。”沈清言将金属片递给陈律师，语气不容置疑，“动用一切资源，法律、商业、灰色地带，甚至……更深的渠道。”她看向李姐，“联系那个知情人士，如果ta真的在关注，问ta是否认识这个。”
团队高效运转起来。沈清言姜羡则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连接虹膜扫描系统，将金属片的高清图像输入，在全球范围内的符号数据库、隐秘组织档案、甚至古老神话传说中进行交叉比对。
结果令人心惊。
衔尾蛇（ouroboros），一个古老的符号，象征循环、无限、自我吞噬与更生。常与神秘学、炼金术乃至某些隐秘的哲学社团关联。而那支羽毛笔，则清晰地指向了“叙事”、“书写”、“记录”乃至“操控”。
这是一个将自身视为轮回主宰，致力于书写、操控甚至吞噬“叙事”的隐秘组织？
数据库中没有完全匹配的公开组织记录，但在一些被封存的网络犯罪卷宗、几起离奇的商业帝国崩塌案、乃至一两位突然改变立场或消失的知名人物的背景调查中，这个组合标志的变体，曾幽灵般一闪而过。
陈律师那边的初步反馈同样令人不安：“产权记录被多重空壳公司掩盖，最终指向一个境外注册的文化基金会，背景深不可测。对方手脚非常干净。”
李姐走了进来，面色凝重：“联系不上‘知情人士’。相关信息已经注销，信号源彻底消失。但ta……留下了一个加密信息到你的私人邮箱。”
邮件内容只有一句话：“蛇已惊，勿触芯。笔能书史，亦能焚身。”
警告，又是警告。但“勿触芯”？“芯”指什么？核心成员？还是某种关键事物？
沈清言陷入沉思。对方能量庞大，行事隐秘，目的绝非简单的金钱或娱乐圈权势。张宸父子恐怕也只是被利用的马前卒。“老师”招揽姜羡，看中的或许是他的影响力、她的智慧，以及她这次展现出的破局能力——他们需要新鲜血液，需要能适应新时代“叙事”的工具。
而她，拒绝成为工具。
“警方那边有消息吗？”沈清言问。
李姐摇头：“地下河道四通八达，追踪到最后失去了目标。对方显然极其熟悉城市地下结构，且有内应协助撤离。‘老师’的身份毫无头绪，仿佛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这时，沈清言的私人手机震动，一个未知号码发来一条信息，只有一个单词和一个坐标：
“礼物。Now。”
坐标位于城市另一端的某个高端私人俱乐部——恰好是张天雄常去的地方之一。
是陷阱？还是那个神秘“知情人士”又一次插手？
“准备车。”沈清言当机立断。
“太危险了！”李姐反对。
“对方真想动我，在哪里都一样。这是个信号，我们必须接住。”沈清言眼神锐利，“通知警方，但这个‘礼物’，我要亲自去取。
————
俱乐部VIp包间内，烟雾缭绕。张天雄脸色铁青，正对着几个手下大发雷霆，咒骂着不成器的儿子和落井下石的“合作伙伴”。显然，张宸的入狱和集团的动荡让这头老狐狸焦头烂额，也让他背后的“老师”感到不满甚至……厌弃？
沈清言的人并未直接闯入，而是通过某种方式，将一段经过处理的、能证明张天雄与几起早期商业罪案有关的模糊录音（来自姜羡的隐秘调查）送到了他的某个对头手里。
就在沈清言的车队抵达俱乐部附近时，内部突然爆发了混乱！张天雄的对头带人前来“讨说法”，双方人马在俱乐部内发生了激烈冲突，场面一度失控！
警方“恰好”接到匿名举报，迅速出动维持秩序。
在一片混乱中，张天雄试图从秘密通道离开，却被早已守候的沈清言的安保团队“请”上了车——在警方视线之外的角落。
车内，张天雄强作镇定：“姜羡，你想干什么？非法拘禁是重罪！”
沈清言只是平静地看着他，晃了晃手中那枚衔尾蛇徽章：“‘老师’放弃你了，张总。你觉得，为了自保，他会怎么做？”
张天雄的脸色瞬间惨白，瞳孔骤缩，显然认得这个标志，且恐惧深入骨髓。
“……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对付什么……”他声音干涩。
“所以需要你告诉我。”沈清言逼近，“‘老师’是谁？衔尾蛇是什么组织？林小小说的‘更大的人物’是谁？”
死亡的威胁和被抛弃的恐惧压倒了一切。张天雄的心理防线崩溃了：“我……我不知道‘老师’的真实身份……每次联系都是单线，声音经过处理……他、他们能操纵很多东西……舆论、股价、甚至……人的命运……”
他断断续续地透露：衔尾蛇组织存在已久，吸纳（或控制）各界精英，旨在通过操控“叙事”来影响甚至塑造现实格局，满足其成员难以估量的野心和目的。姜羡事件只是他们一次“压力测试”和清洗异己的操盘案例。张天雄渴望加入核心圈，才让儿子张宸积极配合，结果弄巧成拙。
“核心成员……都有谁？”沈清言追问。
“我不知道……只知道他们代号都源于古老职业或神话……‘老师’、‘史官’、‘炼金师’……”张天雄浑身发抖，“放过我……他们发现我泄密，我和我的家人就……”
“最后一个问题，”沈清言拿出手机，展示出林小小抢救时监控画面截图的模糊身影，“塞纸条给我的人，是谁？”
张天雄盯着看了半晌，茫然摇头：“不认识……不是我们的人……”
不是“老师”的人？那会是谁？另一个潜伏的势力？
这时，车外传来警笛声。警方处理完俱乐部冲突，发现张天雄“失踪”，追踪而来。
沈清言知道问不出更多了。她让安保将面如死灰的张天雄交给警方——以配合调查另一桩商业案件的名义。警方带走张天雄，至少能暂时保护他（以及他脑子里的情报）不被“老师”灭口。
而沈清言，得到了关于敌人的初步轮廓，和一个新的谜团：那个塞纸条的人。
【系统提示：隐藏任务“深渊凝视”进度更新：15%。获得关键情报：组织名称（衔尾蛇）、部分运作模式、核心成员代号特征。张天雄可利用度：60%。警惕度：极高。】
衔尾蛇的阴影，似乎更加浓郁了。但沈清言知道，她已经咬住了对方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