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尔眸光闪烁了下，“我从庄园其他人那里听说。”
他没有说出是从爱丽丝口中知道。
可他来到这里除了管家和她住处的人其他人根本不认识。
梵妮心里有了猜测，只不过她没有说出来。
爱丽丝端着热茶进来。
加尔早已经去了另一边擦拭着柜子上的灰尘。
带着浓郁花香味的茶水倒在杯子中，蒸腾出的热气氤氲了梵妮的眉眼，她垂着眸，视线盯着茶杯中蒸腾的水雾有些出神。
其实能那么快猜测到伯纳德有心爱的人还多亏了加尔的“算计”。
是他让她闻到空气中那淡淡的女人的香水味。
加尔一向没掩饰过他的眼神。
她也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他对她是什么感情。
或许是当初在斗兽场遭遇太多伤害，又或是她救了他，加尔的情绪只在她面前表露，在其他人面前都是沉默听话的形象。
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浸润着花香的茶水穿过喉咙，带着温度的水涌入胃部。
不仅仅是胃，身体都变得温暖。
这件事之后。
梵妮没有见过伯纳德。
直到第三天，她才从爱丽丝那里知道父亲确实没有食言，依了她的话没有伤害伯纳德和珍妮，让人为他们准备婚礼。
只是婚礼之后，他跟伯纳德再也不是父子关系，他解除了领养关系。
这些伯纳德也默认了，自愿辞去了现在的职位。
婚礼，伯纳德只邀请了一些熟悉的人。
梵妮没有到达，让人给他们送去了新婚礼物。
婚礼后。
他们离开了都城去了遥远的城镇，在那里开启新的生活。
除了维斯塔公爵和他们，没人知道维斯塔公爵让他们签下账单，归还这些年在伯纳德身上花下的金币。
或许这辈子，他们都将生活在赚取金币还账的压力中。
后来某天。
梵妮收到伯纳德寄给她的信。
【亲爱的梵妮，
这是我最后在叫你一次梵妮，很抱歉，我无法原谅我自己的作为，我没有脸面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以后我们之间怕是永远不会再见面。
如今我跟珍妮已经抵达维尼城镇，这里的风景格外漂亮，以后我要跟珍妮在这里开启新的生活。
希望你我各自安好。
——不称职的哥哥伯纳德。】
梵妮盯着那封信看了很久。
目光盯着那落款似乎在出神。
加尔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边挡住了侧方洒下来的阳光。
“小姐，你在想什么？”
梵妮抿了下唇，将那封信重新折叠起来塞进信封中，沉默了几秒缓声道：
“我只是有点意外而已。”
加尔蹲在地上，脸颊贴上她被毛毯盖住的纤细腿部，身后的发丝滑落，垂落在她的腿边，他拉着她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
用着那柔软的手一下一下蹭着脸颊处，感受着那掌心的温暖。
他半眯着眸。
梵妮顺着他的动作，另一只手摸上他的发丝。
比起刚来到庄园时凌乱毛糙的发丝相比，现在他的头发顺滑了不少，扎起来的发丝也比之前还要长了。
“……小姐，我会永远陪着你。”加尔道。
不知是有意无意，触摸着他脸颊的指尖被他张张合合的唇瓣含住。
指尖感受到一阵湿糯。
梵妮脊背一僵。
指尖再次被轻轻含住，齿间研磨上皮肤。
她低着头清楚地看见加尔那双耀眼的眼眸中一闪而逝的餍足情绪。
脸颊的热度在攀升。
像是有一股电流从指尖窜过全身。
梵妮骤然抽回手。
那双碧绿色的眸子闪过了羞恼的情绪。
“加尔。”
“下次不能这样。”
加尔左耳朵进右耳朵听，根本没听到心里去。
只是仰着头，仰视着那张羞愤的脸，甚至心里恶劣的想着。
维斯塔公爵将小姐养得格外单纯，连生气都是没有气势，不轻不重的呵斥。
这对从小就在伤痛中长大的他来说没有丝毫警告作用。
在对方快要恼怒的眼神下，他应了声。
手指再次触碰上她的手腕。
梵妮下意识收了下手，怕他再次做出刚刚的举动。
加尔只是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重新拉回来，勾了下唇角，从口袋中掏出手帕，
“小姐，刚刚是我的错。”
“我向您道歉，这次不咬你，我只是想给您擦拭手指。”
“毕竟我太肮脏，我怕小姐嫌弃我。”
手帕轻柔的裹上刚刚被他唇瓣触碰的指尖。
明显感受到手帕下那手指僵了下。
“你不脏。”
梵妮声音很轻，从他的头顶落下来。
“加尔，你不脏，我不嫌弃你。”
加尔唇角的笑容放大，指尖捏着那手帕，隔着一层布料或轻或重地揉捏着她的指尖。
“小姐我很感动。”
“感谢小姐没有嫌弃我。”
他将丝帕重新塞回口袋中，拉着她的手抵上额头处。
梵妮愣了下。
抬起手指，手指穿过他额间的发丝，很轻地摸了下他的额头。
下午茶时间。
梵妮没有像之前那样长时间出神，她转眸看向修剪花枝的爱丽丝。
出声询问：
“爱丽丝，我之前看过的《刺绣集》放在哪里了？”
“小姐，你……嘶——”
爱丽丝有些着急地想要放下剪刀，结果手指不小心划到叶片上。
刺痛感传来，有血液从她指尖上滴落。
她捂着手指皱眉。
梵妮也跟着皱了下眉头，“爱丽丝，你没事吧？”
爱丽丝摇头，“我没事的小姐，您是想找《刺绣集》吗，我这就帮你去拿。”
一直不做声的加尔道：
“我去取它，你现在先去包扎一下伤口。”
“我没事。”爱丽丝摇头，“这点伤不算什么。”
“爱丽丝，你先去包扎手指。”梵妮出声，“让加尔去吧。”
梵妮出声了，爱丽丝无法再拒绝，犹豫着开口。
“那本书在储物间，储物间在……最西边的角落。”
说话时，爱丽丝朝着梵妮的方向看了眼。
最西边的角落。
加尔之前有了解过，那边都是放置一些废弃的杂物，那位置阳光照不到，有些阴冷潮湿，很少有人去那里。
他“嗯”了一声，按照爱丽丝说的地址前往杂物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