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夏凝没有立即回答。
雨越下越大，敲打在伞面上的声音像是某种密码。
直到坐进车里，她才开口：
她递给王小山一部新手机。
“周家与樱花国有秘密合作。”
“十五天后，码头上等你的可能不是接应的人。”
“他们的情报网很厉害，所以给他们的信息得真真假假。”
“你必须在十三天内完成任务回来，明白吗？”
王小山摩挲着手机光滑的表面，突然明白了贝夏凝今天反常的谨慎。
她包里的手一直没拿出来，想必握着枪；
浓重的沉水香是为了掩盖火药味；
而周家执事看向她的眼神，藏着克制的敌意。
“机票是单程的？”
王小山半开玩笑地问，但眼神锐利。
贝夏凝终于露出一丝真心的微笑：
“往返。但返程日期空着，看你什么时候救出程叔。”
她顿了顿。
“或者，什么时候逃命回来。”
王小山：“接下来怎么办？”
贝夏凝：“你自由活动吧！周家人肯定会监视你，你最后报仇花花公子的样子，麻痹他们。”
二十分钟后，雨过天晴。
王小山站在锈迹斑斑的防波堤上，欣赏着海边的景色。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藏在袖口的刀片。
远处，一个穿着灰色风衣的身影正沿着海岸线缓步走来。
是黄玉怡，但她走路的节奏比平时慢了半拍。
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意味着有情况。
“今天的浪不小。”
黄玉怡走到王小山身边，语气轻松。
“看，那有只海鸥盯着我们。”
那是第二个暗号，表示有人在监视他们。
王小山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借着点烟的动作扫视四周。
防波堤尽头，一个圆脸胖子正假装拍照，镜头却明显对着他们的方向。
更远处，一个瘦高个正靠在摩托车旁看报纸，但报纸拿反了。
黄玉怡突然提高音量，故意让海风把声音送出去。
“海天大酒店，我订了位子。”
“边吃边聊‘并购案’的事。”
王小山点点头，并购案自然不是指商业。
去酒店的路上，黄玉怡故意绕了几个弯。
时而停下看橱窗，时而突然转身。
王小山注意到那两个尾巴手忙脚乱地躲避，笨拙得可笑。
黄玉怡在等红灯时低声道。
“猎狗侦探社的。”
“余三和毛灿，专门接豪门抓奸的活儿。”
王小山冷笑一声，觉得给黄玉怡借种，真是刺激。
“上次跟踪我们的就是毛灿。”
“看来有人很关心我们的行踪。”
海天酒店的旋转门映出他们身后的景象。
圆脸胖子余三和瘦高个毛灿正鬼鬼祟祟地跟进来，假装是普通住客。
余三脖子上挂着的相机太过专业，与他的休闲装扮格格不入。
“靠窗位置。”
黄玉怡对侍者说，选了个能同时看到入口和紧急通道的座位。
水晶吊灯的光折射在大理石地面上，晃得人眼花。
王小山借着菜单的掩护，终于看清了余三的脸。
毛灿坐在他旁边，正偷偷用手机拍他们。
“周飞雇的。”
黄玉怡把餐巾铺在腿上，动作优雅。
侍者送上开胃菜时，王小山注意到余三正在打电话，表情变得恭敬。
挂断后，他对毛灿说了什么，两人同时看向门口，似乎在等什么人。
王小山切着盘中的牛排，刀刃在瓷盘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们在等援兵。”
黄玉怡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优雅。
“别回头。”
“我们被盯上了，但我早就想到了这种情况。”
王小山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需要换地方吗？”
“别紧张，我早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
黄玉怡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刀叉在瓷盘上没发出一点声响。
“我有解决方案。”
王小山正疑惑间，一阵熟悉的栀子花香飘来。
抬头时，他手中的餐叉“当啷”一声掉在盘子上。
走进来的竟是杏花村养鱼基地的投资人康馨！
“康老板？”王小山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你怎么……”
康馨今天没穿往常的商务套装，而是一袭香槟色连衣裙。
她长发微卷披散，比平时在养殖场视察时多了几分柔美。
她冲王小山眨眨眼：“王老板，好久不见。黄总说今天要谈新项目，我特意从杏花村赶来的。”
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明显是说给某些人听的。
王小山立刻会意，赶紧起身为她拉开椅子：
“没想到黄总说的合作伙伴是您。”
角落里，余三的圆脸皱成一团：
“怎么回事？不是说抓奸吗？怎么变成商业会谈了？”
他捅了捅毛灿，“拍清楚点！”
毛灿手忙脚乱地调整长焦镜头。
余三马上联系了周飞。
电话里周飞听到这情况，都懵逼了。
“我亲自参与跟踪。”
说完，周飞就开车向海天酒店驶去。
三人聊了一会，康馨去上卫生间。
黄玉怡突然压低声音：“知道吗？康馨从来没有男朋友。”
他抿了口酒，“不是不想，是没有机会。”
王小山挑眉：“什么意思？”
“任何男性靠近她超过一米……”
黄玉怡用酒杯比划着距离，“对方就会失去男性能力。”
王小山的手一抖。
冰块撞在杯壁上发出清脆声响。
王小山仔细看了一眼，注意到她手腕上那枚桃花状的红痣……
“你注意到了对吧？那个印记。”
黄玉怡滚了滚喉咙。
“玉淑皇妃的手上也有块印记。”
海风突然变得凛冽，王小山脑海中闪过记忆碎片。
漫天桃花雨中，一个穿着古装的女子对他伸出手腕。
那上面赫然是同样的桃花印记。
“康馨，很可能就是你前世那位为情所困的道妃。”
“我跟她说了，你们前世的事。”
王小山想了想道：
“她相信吗？”
黄玉怡轻声道：
“康馨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也知道我这次约你的主要目的。”
“如果不相信，她就不会来了。”
“而且她有办法，帮我们摆脱跟踪。”
王小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康馨家庭不错。怎么会允许伴侣多偶？”
“你忘了玉情咒的副作用吗？”黄玉怡的语调带着少有的严肃，“她真是你前世道妃，玉情咒发作时，她就会香消玉殒……现在她的身体已经出现副作用反应，你必须救他。”
王小山面色凝重，这才想起。
玉情咒威力极大。
尤其是最后的第十世。
如果道妃在第十世还没有等到逍遥仙帝的转世王小山，玉情咒就会变成殉情咒。
王小山心中一震。
原来康馨有生命危险。
黄玉怡的声音带着安抚。
“放松点。就当是医疗援助。”
王小山抽了抽嘴：
“这算哪门子医疗……”
“康馨为了我才受到玉情咒反噬，我必须救她。”
说完，这话王小山目光变得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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