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做什么,过来。”
苏昌河听见陆黎的话,仍然不敢靠近。
他和木鱼刚从雪月城外找药回来,听闻陆黎醒来的消息,就往这边过来。
陆黎朝苏昌河挥挥手,苏昌河脚步迟钝,仿佛要上刑场般。
都怪他发疯,陆黎的旧疾才会犯。
苏暮雨脸上闪过落寞,退出门前贴心地将房门关上。陆黎注意到了,心中叹气,她不想对不起任何人。
“对不起。”苏昌河捧着陆黎的手,深深地道歉。
“不怪你,我这病本就是要翻的。只能说赶巧了,你不要钻牛角尖。”陆黎摸了摸苏昌河的脸,手上尽是暖意,大手裹着小手。
苏昌河抬起头,眸中清明,“那我们还能成亲吗?”
陆黎一瞬间抽出手。
什么鬼,这人贼心不死,她还怕这人疯病犯了,把错全部归在自己头上。
白鹤淮将苏昌河的情况跟她说了,不太好,不尽早干预,后面会更不好。这阎魔掌得废掉,武学境界难免不会波及,苏昌河又是暗河大家长。
两难的局面。
而且她这个病治起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
白鹤淮这些日跟陆黎聊天,听到之前陆黎打算成亲但没成的消息,一副幸好的样子。
连一向大大咧咧的白鹤淮都红着脸支支吾吾,“你这个旧疾没好之前,还是不要成亲的好。不然你学点武,强身健体。”
陆黎一脸问号,看到白鹤淮的表情,突然秒懂。
发出不敢置信地呐喊,“那我岂不是要当一辈子尼姑。”
“不至于,不至于。相信我,我定把你治好。”
除此之外,白鹤淮还跟她讲,若是成亲,孩子也是个问题。生子本就是女子半只脚踏入鬼门关,运气不好就全进去了,运气好,也得掉层皮。
陆黎深以为然,并和白鹤淮交流了些思想心得。
苏昌河手心一空,失望的眼睛水灵灵地看向陆黎。
轻咳一声,陆黎说:“得等我病好了。”
再接了一句,“还得你的病好了。”
她垂眸思索几瞬,有些事还是早些说才好。
“我不会生孩子,你能接受吗?”
苏昌河难得害羞,陆黎都想到孩子了,说明陆黎已经想跟他成亲了。有病的人,思维当然不一样,他举起指尖刀,急不可耐。
“我可以把自己废掉。”
陆黎赶紧握住苏昌河举刀的手,语气急切,“祖宗,祖宗,咱一步一步来,行吗?你听我的话吗?”
这命根子是说废就废的,后半辈子的幸福不要了?
她以为这人正常点了,没成想是藏得更深了。
苏昌河犹豫,他逻辑里,不要孩子,陆黎就一定会跟他成亲。没孩子,成亲,就等于废掉自己,成亲。
他敢做,别人一定不敢做。
“我听。”
陆黎把人的手顺下来,如同给疯狗顺毛。还是不放心,“你的指尖刀我没收了。你病好之前,都不准用。”
免得一会儿掏心,一会儿自宫。
苏昌河没有一丝不愿意,他巴不得自己有东西能在陆黎手里。
司空长风大半夜被鬼敲门,心生警惕。
开门一看,苏昌河直挺挺站在他房门口。
“司空长风,给我治病。”
司空长风:你是不是有病...
还真有。
与此同时,陆黎也在积极配合治疗中,一段时间下来,她发现主角百里东君老是看见她就躲,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
她走到苏暮雨身旁问:“我以前是跟百里大城主有过节吗?怎么他老是躲我?”
苏暮雨刚想开口跟人说起从前在柴桑城,她逗百里东君的事说出来。
消失不见的百里东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语气急切地解释,“我没有!我没有讨厌你,我...”
白鹤淮来找陆黎,便见她家表哥慌乱解释,但解释不清的模样。
眯着眼睛,兴致勃勃来了一句,“他喜欢你。”
“对,我喜欢你。”说完,百里东君愣住,慌乱了看了一眼陆黎,转身跑了,像一个娇羞无比的黄花闺男。
陆黎此时一脸呆愣,转头看向苏暮雨,“你以前知道吗?”
苏暮雨语塞,他还真不知道。
魔教东征时,陆黎来找他,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在他们周围躲着,他当时还以为是百里东君不想跟他们碰面,没想到竟然是这种原因。
“不知道。他妄想。”
陆黎本来挺惊讶的,听到苏暮雨这么一说,觉得这人可爱,下一句是不是要接他不要脸了。
把苏暮雨赶去看另一边治病的苏昌河。
陆黎眼神转在看好戏的白鹤淮身上,眯起眼睛。
“小仙鹤,你方才故意的吧。”
白鹤淮眨眨眼,她觉着这样下去她的傻表哥等人成亲了,说不定要在人婚房的墙角哭。
苏昌河,苏暮雨两人本就乱,再加他表哥一个,也没关系。傻表哥开不了口,她白鹤淮来。
“你竟然这么说我,我多伤心啊。”她冲着陆黎撒娇,“我可是给你解答了疑惑,表哥跟你可没有过节。”
陆黎思索了一波,“我记得你表哥有心上人啊?”
跑了一圈冷静下来的百里东君,又回来听墙角,恰巧撞上了精彩内容。
像风一样窜出来,“那是意外,是误会,我错了。”
接下来连珠串的解释,陆黎大概清楚内容。
总结出百里东君是个颜控,极其容易一见钟情,白鹤淮一把拧了百里东君一下,百里东君嗷了一声,看向白鹤淮,不解其为什么要打断他好不容易撬墙角的机会。
“不好意思,陆黎。我表哥出生的时候,我姨母难产,影响了他的脑子。”
百里东君敢怒不敢言,怕影响自己在陆黎心中的形象。
陆黎当然知道白鹤淮说的玩笑话,转向白里东君,说了些多谢厚爱之类的话,然后就是柔和地拒绝,说他是个好人,值得更好的人。
毕竟她们三个人还在雪月城住着,关系不能搞太僵,百里东君不是那样的人,所以她说得较为委婉。
百里东君失落,红着眼睛小声说了句对不起走了。
白鹤淮竟然同等失落,她想跟陆黎成为亲人,奈何傻表哥不争气。
现在陆黎一心都在苏昌河身上,苏暮雨也没什么希望。
白鹤淮没有死心,“表哥,如果陆黎想起从前的记忆,说不定你就有机会了。”
百里东君自闭蹲墙角抱头,“我以前在她面前做了傻事,不会有机会了。”
狗头军师白鹤淮摇摇手指,信心满满,“那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