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离站在原地，看着江星柠的背影，嘴角的笑意久久未散。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方才与江星柠触碰时，恶女系统的惩罚机制竟没有触发，连系统的叫嚣都弱了几分。
【恶女系统：！！！为什么惩罚机制没触发？！宿主您刚才跟江星柠有肢体接触！还对她笑！按道理应该触发中级惩罚的！】
晚风卷着桂花香吹来，落在裴锦离的发间。
她转身往揽月轩走，指尖还残留着揉过江星柠额头的温热。
恶女系统还在脑子里念叨“剧情失控”“任务偏离”，可她却一点都不在意。
比起系统任务，她更想护着那个抱着桂花糕跑开的丫头，更想帮她查清江怜的事，帮她完成心愿。
毕竟，对她来说，江星柠早已不是“需要触发黑化值的任务目标”，而是那个会吃醋、会羞涩、还特好哄的...重要的人。
揽月轩的暖炉燃得正旺，银霜炭烧得通红，将满室烘得暖意融融。
案上摆着盏琉璃烛台，烛火跳动着，映得宣纸上的墨痕忽明忽暗。
裴锦离坐在案前，右手握着支狼毫笔，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是现代人，握惯了钢笔，这毛笔在手里总像不听话的顽物，指尖僵硬地扣着笔杆，姿势别扭得很。
【恶女系统：不对不对！宿主您握笔姿势错了！】
【恶女系统：古代握笔要‘指实掌虚’，您这跟攥着匕首似的，写出来的字能看才怪！】
裴锦离没理会，低头盯着宣纸上的字，“萧煜借晏王兵，欲赴西域夺功”，“煜”字少了右边的一点，“域”字的竖弯钩写得像个圈，这几个字写得歪歪扭扭，连她自己都觉得辣眼睛。
她叹了口气，又蘸了点墨，想修改“夺”字，结果墨汁太多，晕开一片黑渍。
【恶女系统：叮！检测到宿主书写“惨不忍睹”！建议放弃亲笔信，让江星柠代笔！她的楷书是书法先生教的，比您这“草书”强十倍！】
裴锦离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心里也犯嘀咕，这字要是送到父亲手里，怕是要被误会裴家嫡女连字都写不好。
可她又不想让旁人代笔，毕竟信里写的是萧煜的阴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风险。正纠结着，身后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带着淡淡的桃花香。
“姐姐，我把今日练的字拿来了。”江星柠的声音响起，她捧着一沓叠得整齐的宣纸，走到案边，刚要递过去，目光却落在了案上的信纸上，“咦？姐姐这是在写什么？”
裴锦离心里一慌，下意识地想把信纸往袖里藏，可动作慢了半拍，被江星柠看了个正着。
她只好停下动作，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写点琐事。”
江星柠却没信，她凑得更近了些，浅粉色的襦裙蹭到裴锦离的墨色褙子。
她弯腰看着宣纸上的字，眉头轻轻蹙起，字是歪的，还有缺笔画，可内容她却看明白了。
“姐姐，萧煜要出兵赶往西域？”江星柠直起身，语气带着几分凝重，却没提半个“字难看”的字眼，只是伸手拿过案上的空白宣纸，“这信要给谁送？若是重要的人，可不能用这张。”
裴锦离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江星柠是要帮她重写。
她看着江星柠拿起狼毫笔，指尖灵活地转动笔杆，蘸墨时手腕轻抬，墨汁不多不少，落在宣纸上时，笔尖轻顿，一笔一划写得极为工：[萧煜借晏王北疆兵，谋赴西域，名为接应裴侯，实则欲夺兵权。皇上身体亏空，恐难制衡，望父亲多加防备，勿让其得逞。]
字迹是标准的小楷，横平竖直，撇捺舒展，连“疆”“衡”这类复杂的字都写得毫无破绽。
写到落款时，江星柠顿了顿，笔尖落下，写了个“离”字，才抬头对裴锦离笑，“姐姐，用这份吧。”
“裴家大小姐的信，总不能让旁人看出破绽，丢了体面。”
【女主系统：叮！检测到江星柠“维护裴锦离体面”行为！与裴锦离情感羁绊值+2%，当前97%！黑化值稳定70%！】
裴锦离接过信纸，指尖拂过“离”字的笔画，墨痕还带着点温热。
她心里泛起一阵暖意，江星柠明明看出来她写字的窘迫，却没点破，反而用这种方式护着她的体面，连落款都替她想好，这份细心，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让她动容。
“谢谢...”裴锦离轻声说，低头吹了吹信纸上的墨痕，烛火映在她眼底，满是柔和。
【恶女系统：！！！宿主您居然说谢谢！不过...女主确实贴心，连您的体面都顾着了。】
裴锦离将吹干的信纸折好，塞进个素色信封里，又用蜡封了口，印上裴家的私印。
她从腰间摸出枚银色哨子，那是父亲临走前给她的，哨音尖锐，只有裴家暗卫能听见。
她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将哨子凑到唇边，吹了三声，哨音划破夜空，却很快消散在晚风里。
不过片刻，一道黑影从窗隙滑了进来，落地时悄无声息。
暗卫穿着玄色劲装，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双锐利的眼睛，他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属下裴甲，参见大小姐。”
“起来吧。”裴锦离将信封递过去，语气严肃，“这封信务必亲手交给父亲，路上小心，别被人盯上。”
裴甲接过信封，仔细收好，又抬头道，“大小姐，属下近日察觉京城内外多了不少生面孔，形迹可疑，像是其他势力的探子。”
“属下这趟去西域，往返需七日，这七日里，属下会安排其他兄弟在府外暗中保护大小姐和三小姐，您二人尽量少出府，若要出门，务必让夏安随行。”
【恶女系统：叮！确认京城“探子增多”！危险等级提升至b级！宿主近期需谨慎，避免单独行动！】
裴锦离点点头，“我知道了，你路上也务必小心，若是遇到拦截，先毁信，再保自己。”
裴甲应了声，又对江星柠行了一礼，才纵身从窗口跃出，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江星柠这时上前一步，伸手挽住裴锦离的手臂，指尖轻轻蹭过她的衣袖吗，暖炉的热气让布料带着温度，很是舒服。
“姐姐，萧煜借到兵，肯定会尽快去西域，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她的声音放得很柔，带着几分依赖，眼底却藏着算计。
裴锦离看着暗卫消失的方向，沉吟片刻，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皇上时日无多，萧煜现在一门心思扑在西域的兵权上，近期肯定没功夫来烦我们。”
“不过...我们之前帮江丞相救下了江若曦，这份人情，也该去丞相府讨点报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