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尔拦住了正准备钻进树林的达里尔。
“嘿，小老弟。”
达里尔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眉头微皱，没说话。
“瑞克那家伙，今天早上是磕了药还是怎么着？”莫尔用他那只完好的手比划着，“把指挥权交给一个娘们？还是无条件的？他脑子被行尸啃了？”
达里尔的眼神沉了下去。
“那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莫尔的嗓门大了起来，“这他妈关系到我们每一个人的命！我承认那妞是有点本事，救了我的手，还挺辣。但让她当女王？我们都得听她的？开什么玩笑！”
达里尔沉默地看着自己的哥哥，那目光里有某种莫尔看不懂的情绪在翻涌。
“不是瑞克发疯。”达里尔的声音很低，却异常清晰，“是她值得。”
“值得？”莫尔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凑近了达里尔，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哈！我就知道！你小子被那个女医生给迷住了！魂都让她勾走了是不是？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达里尔猛地攥紧了手里的十字弩。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第一次如此正式地、严肃地看着自己的哥哥。
“哥。”
这一声称呼让莫尔愣住了。
“如果不是她……”达里尔的声音沙哑，“我们兄弟俩，或许现在连站在这里斗嘴的机会都没有了。”
莫尔脸上的嘲讽僵住了。
“以后，对她放尊敬点。”达里尔一字一句地说道，“别再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荤话。”
莫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被自己弟弟这么教训，让他面子上挂不住。
他嗤笑一声，试图用攻击来掩饰自己的理亏：“哟嗬？翅膀硬了啊？还教育上你哥了？我承认，那丫头是有点能力，那又怎么样？难道她还能是上帝派来的天使不成？”
达里尔看着他，沉默了片刻。
他知道，如果不给出一个足以颠覆莫尔认知的理由，以自己哥哥这狗屎一样的性格，以后绝对会给林疏月找麻烦。
瑞克把她推上了神坛，那他们这些核心成员，就要成为神坛的基石。
“她不是天使。”
“她来自另一个世界。”
“……”
莫尔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似乎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说啥？”
“我说，”达里尔重复了一遍，眼神没有丝毫闪躲，“她来自另一个世界。一个没有行尸，很和平的世界。”
几秒钟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莫尔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狂笑声，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快出来了。
“另一个世界？妈的，小老弟，你他妈真是个人才！为了护着你的小情人，这种鬼话都编得出来！”
达里尔没有笑，他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莫尔的笑声渐渐小了下去。
他看着达里尔那张没有丝毫开玩笑意思的脸，心头一跳。
他想起了自己那只断手。
断了那么久，骨头都快长死了，血肉早就没了。
可那个女人，硬生生把它给接了回去。
这他妈是医生能做到的事？
这根本就不科学！
“你……说真的？”莫尔的声音干涩起来。
达里尔点了点头。
莫尔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他猛地一拍大腿。
“我就说嘛！”他嚷嚷起来，仿佛刚才那个狂笑的人不是他，“我早就看出来那妞不一般了！哪个正常人能把老子断了几个月的手给接上？这他妈跟变戏法一样！”
他越说越兴奋，仿佛找到了一个绝佳的理由来解释所有无法理解的事情。
“别说她来自另一个世界，就算她说自己能死而复生，老子都他妈信！”
达里尔看着自己哥哥这副样子，心里那点担忧彻底放下了。
莫尔的接受能力，有时候强得离谱。
既然他信了，那就好办了。
达里尔不再多说，转身背着十字弩，朝森林深处走去。
“喂！你干嘛去？”莫尔在他身后喊道，“现在监狱里罐头堆成山，武器库里的家伙够我们打一场小型战争了，还去树林里喂蚊子？”
达里尔的脚步没有停。
“她想吃烤松鼠。”
莫尔愣住了。
随即，他用手捂住脸，发出“噗嗤”一声。
“完了，我弟弟彻底完了。”他摇着头，跟上了达里尔的脚步，嘴里嘀嘀咕咕，“为了一句话就去卖命，出息……”
话虽如此，他还是从墙边抄起了一根削尖的木棍，扛在了肩上。
“走吧，保镖先生。”莫尔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牙，“给你心上人打猎去。多打几只，让你在她面前好好表现表现。”
达里尔没理他，只是加快了脚步。
兄弟两人一前一后，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茂密的树林里。
森林里，安静得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兄弟俩的脚步声。
莫尔显然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主。
“我说，小老弟。”他用木棍戳了戳前面达里尔的背，“那个……林，她那个世界，是什么样的？”
达里尔头也不回。
“没有行尸。”
“废话！这你刚说过了。”莫尔翻了个白眼，“我是问，那里的人都干嘛？也跟我们一样，天天找吃的，杀来杀去？”
“上班，上学，看电视。”
达里尔的回答言简意赅。
“那也太无聊了。”莫尔撇撇嘴，“还是现在这样好，看谁不爽，一枪崩了就行。自由！”
达里尔懒得跟他争辩这种疯子理论。
他的眼睛像鹰一样，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树干。
“咻！”
一支弩箭破空而出，精准地钉在了一棵大树的树干上，一只肥硕的松鼠应声而落。
达里尔走过去，熟练地拔下箭，将松鼠的尸体挂在腰间。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得莫尔还没反应过来。
“可以啊，小老弟。这手艺没落下。”莫尔吹了声口哨，也开始认真起来。
两人不再说话，开始专心致志地进行一场效率极高的屠杀。
达里尔的十字弩箭无虚发，每一箭都带走一条生命。
莫尔则更加粗暴，他要么用木棍将受惊的松鼠从树上捅下来，要么就用铁钩直接把它们从树洞里钩出来。
一个精准，一个狂野。
兄弟俩配合默契，所过之处，松鼠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