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间房的火炕烧得通红那晚，四人挤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不是冷，是太暖和！阿伦蜷成虾米状嘟囔：“以前冻得跟冰棍似的，现在后背都能冒热气儿。”小敏把冻红的手揣进林远怀里：“再也不用半夜爬起来搓手了！”凯拉靠在墙根笑：“这炕，算是把冬天的门闩给拴死了。”
这把“火”烧得人浑身是劲儿。白天的营地里，冰挂还挂在屋檐下晃荡，溪面冰层厚得能当镜子照，可四人的小日子却热乎起来——有了暖房当据点，干活儿累了能坐炕沿歇脚，商量事儿不用缩着脖子跺脚，连说话都带了笑模样的尾音。
第二间房的火炕赶着趟儿上了。有了头回经验，林远和阿伦砌砖更快更稳当。林远捏着瓦刀比量烟道坡度：“上回那回水差点呛着，这回准保顺溜！”阿伦扛着石板咧嘴：“我现在闭着眼都能摸出砖缝该留多宽。”凯拉更讲究，蹲在炕边指挥：“泥里掺细沙，热乎气儿散得匀；石板缝嵌树皮条，防开裂跟给娃穿棉裤似的。”小敏捧着草泥罐递过去，看他们忙得额头冒汗，偷偷往每人兜里塞了把炒黄豆——暖手又顶饱。
工具房成了新战场。林远在暖房角落支了张木桌，摆上一堆石料。他眯眼敲敲这块青灰岩，又敲敲那块砂岩：“得挑硬的做斧刃，软的磨不锋利。”火星子溅到手背也不躲，反倒笑着说：“这叫淬火，跟你烤肉干一个理儿！”阿伦蹲在旁边削木柄，选了根韧性好的桦木，用小火烤得微微发弯，再拿砂纸慢慢磨：“手柄得跟手长一块儿，不然抡起来硌得慌。”没几天，新石斧“咔嗒”砍断枯枝，阿伦举着比画：“比旧家伙顺手多了，砍树效率翻番！”
凯拉的弓箭坊更热闹。她把紫杉木架在火上烤得发软，小心弯成弓形，再用兽筋一圈圈缠紧：“这筋得跟琴弦似的紧，不然射出去跟挠痒痒。”小敏蹲在旁边理筋腱，手指被勒出红印子也不吭声：“凯拉姐，这样搓对吗？”凯拉捏着她搓的弓弦：“嗯，比上回匀实多了！等配上新箭簇，能射中三十步外的野兔！”小敏眼睛亮得像星子：“那我多搓点，给大伙儿都备上！”
食物储备玩出了新花样。凯拉在木片上画满歪歪扭扭的符号：“今日消耗熏肉五斤，干果三把…”活像个记账先生。她把略潮的肉干挂在炕上方，下面架着陶壶烧热水，蒸汽裹着肉香飘满屋子：“烤得越干越耐存，开春也不怕哈喇。”小敏更会捣鼓，把坚果和干果碾成粉，混着融化的兽脂压成小饼子：“这是‘能量块’，饿了啃两口，比啃冷肉干得劲！”阿伦偷尝了一块，含糊不清：“比我娘做的芝麻糖还香！”
健康也不能马虎。林远定了规矩：“每天晌午练俩钟头！”俯卧撑、深蹲、举石锁，四人在暖房里折腾得浑身冒汗。阿伦总爱加练，举着石锁喊：“多流汗，冬天少生病！”小敏练格斗时摔了个屁股墩儿，爬起来揉着腿笑：“这下知道咋躲阿伦的拳头了！”
最温馨的是夜谈会。四人围在炕边，灶台上煨着热水，壶嘴“噗噗”冒白汽。林远掰着手指头：“开春先搞定蓄水池，再开块地种根茎菜，总不能老靠打猎。”阿伦拍着新石斧：“我负责砍树运料，保准把工具磨得锃亮！”小敏翻着凯拉画的兽皮地图：“我多鞣点皮子，给大家做双厚靴子，省得脚冻得像胡萝卜。”凯拉笑着补了句：“我把生存手册再补补，万一…万一有新人来，也能照着学。”
窗外的冰挂还在滴水，可屋里的暖光把四个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像幅会动的画。火炕“噼啪”炸着火星，热水腾着香气，连空气里都飘着松脂和烤肉的味道。这哪是熬冬？分明是把寒风当磨刀石，把冰雪当课堂，把每一分每一秒都焐出了希望——等开春一到，他们准能踩着更结实的脚印，往更安稳的日子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