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粉还在空中飘着，像被风吹散的香灰。李狗蛋刚松口气，肩头的小橘突然炸毛，尾巴一甩拍在他脸上。
“有味儿！”小橘耳朵贴脑门，“甜得发齁，还带点辣条馊了的劲儿。”
李狗蛋抽了抽鼻子，确实有一股怪香钻进来，像是草莓味空气清新剂混了火锅底料。他正要掏防滑粉画圈，远处高塔窗口闪过一道白影，玻璃反光一晃，映出冷血医生咧嘴的笑容。
实验室里，冷血医生正把一团粉雾塞进水晶瓶。他手指飞快地在瓶身刻下符文，嘴里念叨：“采集混沌打嗝残留的情绪因子百分之三点七，融合病毒数据流七十二段，加入微量广场舞音波共振频率……这玩意儿，得叫‘心锁·一号’。”
他拧紧喷头，轻轻摇晃，液体泛起玫瑰色泡沫。“姬冷月最爱直播卖货，正好当小白鼠。”他低笑一声，“等她喊出那句话，全三界的雌性都得疯。”
此时，演播殿内金光闪烁，玉简弹幕如暴雨刷屏。姬冷月坐在镜前，指尖划过唇线，身后堆着三十个未拆封的辣条礼盒——全是粉丝送的“求翻牌”贡品。
门“砰”地被推开，冷血医生端着托盘走进来，笑容温润：“姬仙子，这是最新款情绪稳定剂，专为直播场景调制，辣条风味，提神醒脑。”
姬冷月瞥了一眼：“又是你那套数据药？上次喝了差点把观众毒哭。”
“这次不同。”冷血医生推了推眼镜，“配方里加了‘李狗蛋专属气息模拟素’，据说能提升亲和力三倍。”
姬冷月眼神一动，立刻伸手抢过喷雾：“给我！”
她二话不说，对着脸“嗤”地喷了一下。
瞬间，瞳孔放大，脸颊泛红，呼吸急促。她猛地站起，扑到镜头前，双手撑桌，声音颤抖却高亢：
“听好了！李狗蛋是我老公！谁敢抢，我让她的经脉长蘑菇！”
弹幕先是静默一秒，随即炸开。
【啊啊啊姐姐清醒一点！】
【等等……为什么我也想喊老公？】
【不行了，心跳好快，我体内的灵力在往丹田以下冲……】
【姐妹们，集合！目标：李狗蛋所在街区！】
第一道传送阵亮起，接着是第二、第三……无数女修从各域破空而来，御剑的、骑鹤的、踩绣鞋飞的，甚至有个老奶奶扛着搓衣板当飞行器，嘴里喊着“我要给狗蛋搓一辈子袜子”。
李狗蛋还在墙角数辣条，一包、两包、三包……忽然听见头顶风声密集。
抬头一看，漫天裙袂翻飞，彩带飘舞，无数双眼睛含情脉脉锁定他，嘴里齐刷刷喊着：“夫君！等等我！”
他愣了两秒，滑板自动弹出，雷劫珠嗡鸣升空。
“完犊子。”他翻身跃上，脚下一蹬，滑板如箭射出。
身后，尖叫与爱心符文交织成河，追兵越聚越多。一只灵鹿被香水气味感染，驮着女修狂奔，边跑边撒玫瑰花瓣；一头铁背猪妖哼哧哼哧追来，背上坐着五位师太，齐诵《告白心经》。
冷血医生站在高塔，笔记本刷刷记录：“传染系数突破阈值，初始投放效率98.6%，建议追加抗药性研究。”他嘴角翘起，笔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情感诱导效果远超预期，可考虑推出‘忠贞型’‘痴怨型’‘自毁型’系列。”
李狗蛋在街巷间疾驰，辣条袋哗啦作响，防滑粉洒了一路。他拐过第七个弯，发现连路边卖糖葫芦的大婶都追来了，手里高举签子，上面串的不是山楂，而是用灵力凝成的迷你李狗蛋头像。
“再这么下去，我得被供成祖宗牌位！”他咬牙，滑板加速，冲上屋顶。
可刚落地，前方巷口又涌来一群女子，手持玉简，齐声朗读：“愿以千年修为，换君一眼垂怜。”
他急停转身，背后追兵已合围。左右都是高墙，头顶飞影密布，连通风管道里都探出几张脸，柔声道：“狗蛋哥哥，我家地下室很暖和的……”
就在他额头冒汗、准备掏出最后一包辣条引爆制造混乱时，巷口光影一闪。
狐九儿凭空出现，手中紧握一只晶莹泪瓶，周身笼罩淡粉色光晕。她一步跨到李狗蛋面前，抬手将他拽入怀中，低喝：“别动！我的眼泪能清空记忆！”
李狗蛋猝不及防，脸贴在她肩头，鼻尖尽是幽香。他刚想开口，泪瓶忽然震动，一圈涟漪状光环扩散开来。
追兵触及光晕，眼神瞬间迷茫。
“我是谁？”
“我在哪？”
“我为什么要穿婚服追一个外卖员？”
有人原地打转，有人开始脱裙子，还有个女剑修拔剑四顾：“刚才谁说要跟我私定终身？出来！我给你个痛快！”
整条街陷入失忆云雾，哭的哭，笑的笑，乱成一团。
李狗蛋靠在狐九儿怀里，心跳还没平复，嘀咕道：“下次能不能换个姿势救？太容易误会了……”
狐九儿低头看他，睫毛轻颤：“那你希望怎么救？背你？扛你？还是让你自己跑断腿？”
李狗蛋张嘴想回，忽然察觉她手臂微抖，泪瓶光芒比平时暗了几分。
他眯眼：“你这泪瓶……是不是用一次少一次？”
狐九儿不答，只是把瓶子攥得更紧。
远处高塔，冷血医生合上笔记本，转身走向暗室。门开刹那，一股腥气扑面——数十个培养舱整齐排列，每个里面都漂浮着一瓶“心锁·一号”，液体泛着诡异红光。
他伸手轻抚舱壁，低声自语：“第一批不够稳定……得加点真东西。”
说着，他拉开抽屉，取出一枚血玉符，上面刻着细密符文，中央嵌着一缕黑发。
“李狗蛋的头发……再提取一点情绪数据，下一代香水，连狐九儿的眼泪都能绕开。”
他狞笑，将符投入提炼炉。
与此同时，李狗蛋正悄悄摸向腰间辣条袋，想给狐九儿塞一包压惊。指尖刚碰到包装，她忽然抬头。
“别动。”她声音极轻，“前面巷子口，有个人在闻空气。”
李狗蛋顺着她视线望去。
一个穿粉裙的小姑娘蹲在墙角，手里捧着一朵花，正闭眼深吸。花瓣缓缓变红，像是被无形之火点燃。
狐九儿瞳孔一缩：“她在收集香水残气……这不是普通女孩。”
小姑娘睁开眼，眸子漆黑无光，嘴角慢慢扬起。
她举起花，轻轻一吹。
一片红色花粉，朝着两人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