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珠的柔光洒在中殿朱红大门上,门扉高达三丈,通体由罕见的阴沉木打造,表面雕刻着九龙戏珠的繁复纹样,龙鳞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破壁而出。门环是一对青铜饕餮,獠牙外露,双目镶嵌着暗红色宝石,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威严。门前地面铺着青黑色的玄武岩,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契丹铭文,与八卦殿、寒玉通道的铭文一脉相承,却又更加晦涩难懂。
苟咚希靠在墙壁上调息,脸色渐渐恢复了些许血色,离火珠在他掌心缓缓旋转,不断净化着体内残存的黑气。苟万三正对着中殿大门研究地图,苟小怂则在一旁检查装备,将散落的阳符重新整理好,时不时警惕地看向通道深处。
就在这时,通道尽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和金属碰撞的声响。苟咚希瞬间握紧双剑,苟万三和苟小怂也立刻戒备起来,手电光齐刷刷地照向声音来源处。
“别……别动手!是我们!”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疲惫传来,只见苟大胆搀扶着石敢当,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苟大胆身上的冲锋衣破烂不堪,沾满了泥土和暗红色的血迹,手臂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显然经历了一场恶战。石敢当的情况更糟,左腿裤腿被划开一道大口子,伤口处缠着临时包扎的布条,渗出的血已经将布条浸透,他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冷汗,每走一步都忍不住龇牙咧嘴。
“大胆哥!敢当哥!你们没事太好了!”苟小怂惊喜地喊道,连忙跑过去帮忙搀扶石敢当。
苟大胆将石敢当扶到墙壁边坐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别提了,你们走后,我们被血影教的余孽缠上了,足足打了半个时辰才冲出来。这小子够意思,明明是个普通人,却硬是拿着登山镐跟那些黑衣人拼了半天。”
石敢当苦笑一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我就是个向导,别的不行,跑路和认路还是有点本事的。多亏了大胆哥护着我,不然我早就交代在里面了。”他看向苟咚希,眼中满是敬佩,“苟老祖宗,你们没事吧?我听里面动静那么大,还以为……”
“我们没事,只是遇到了些麻烦。”苟咚希微微点头,掌心离火珠红光一闪,一道柔和的阳气注入石敢当体内,“运转气息,这阳气能暂时压制你的伤势。”
石敢当只觉得一股暖流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开来,伤口的疼痛瞬间减轻了不少,他感激地说道:“多谢苟老祖宗。”
苟万三看着两人问道:“血影教的余孽都解决了?”
苟大胆咧嘴一笑,拍了拍腰间的砍刀:“大部分都解决了,剩下的要么被我们打散了,要么应该被刚才的通道崩塌埋了。不过我总觉得,血影教没那么容易死心,说不定还有后手。”
苟咚希点头认同:“血影教觊觎龙脉多年,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尽快破解中殿的机关,找到龙脉封印的核心。”他看向中殿大门,“这扇门的机关很不简单,门前的契丹铭文和地面的纹路,应该是整个机关的关键。”
众人围拢到中殿门前,苟万三蹲下身,用手电仔细照射地面的契丹铭文,眉头紧锁:“这些铭文比之前见到的更加复杂,既有八卦方位的标识,又有辽代皇室的祭祀符文。你看这里,‘天、地、雷、风、水、火、山、泽’八个卦象的铭文,围绕着大门呈圆形排列,而圆心处,正好对着大门中央的饕餮门环。”
石敢当忍着疼痛,凑过去看了看:“我小时候听村里的老人说,辽代皇陵的大门都有‘九龙锁关’的机关,需要找到对应的信物或者按特定顺序触发,才能打开。而且这门前的玄武岩,看起来像是中空的,下面可能藏着暗器。”
苟大胆试着用脚踩了踩地面的铭文,脚下的玄武岩纹丝不动,却隐约传来沉闷的回响:“这下面确实是空的,要是一不小心触发了暗器,恐怕比寒玉通道的冰箭还厉害。”
苟咚希玉眼金光闪烁,穿透阴沉木大门和地面的玄武岩,缓缓说道:“大门内部有九根青铜锁链,分别对应九龙戏珠的纹样,锁链另一端连接着地下的暗器机关,一旦触动错误,就会射出毒针和冰刺。而地面的八卦铭文,需要按特定顺序注入阳气,才能解锁对应的锁链。”
“注入阳气?”苟小怂立刻举手,“我会聚阳咒!是不是只要我对着铭文念咒就行?”
“没那么简单。”苟万三摇头,“你看这八卦铭文,每个铭文旁边都刻着一个契丹数字,从一到八,对应的应该是激活顺序。但这数字的排列没有规律,而且每个铭文的阳气承载量不同,需要精准控制,否则要么无法激活,要么会触发机关。”
苟大胆不耐烦地挠了挠头:“搞这么复杂干嘛?直接用炸药把大门炸开不就行了?”
“不行!”苟咚希和苟万三异口同声地说道。
苟万三解释道:“这阴沉木大门后面很可能连着龙脉的地气,一旦强行破坏,不仅会引发陵墓崩塌,还可能导致龙脉失衡,后果不堪设想。而且机关是联动的,炸开大门只会触发所有暗器,我们一个也活不了。”
石敢当突然指着大门上方的横梁:“你们看,横梁上刻着一行契丹文,我小时候跟着爷爷学过一点基础的契丹文,好像是‘以玉为引,以阳为匙,八卦归位,九龙开锁’。”
“以玉为引?”苟万三眼睛一亮,从背包里掏出之前在暗格中找到的紫檀木盒子,“难道是指什么玉器?我们现在只有这张地图和令牌,没有玉器啊。”
苟咚希目光落在青铜饕餮门环上,门环的双目镶嵌着暗红色宝石,而门环下方的阴沉木上,有两个细微的凹槽,形状酷似酒杯:“或许,我们需要找到特定的玉器,放在这凹槽里作为引子。”
就在这时,苟小怂突然发现,地面八卦铭文的“坎”位(水卦)旁边,有一道极其细微的裂痕,裂痕中隐约透出一丝寒气。他蹲下身,用手指轻轻触碰裂痕,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传来:“这里好冷!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下面。”
苟咚希立刻上前,玉眼聚焦在裂痕处,片刻后说道:“下面有一块寒玉,被封印在玄武岩之下,应该就是机关所需的‘玉引’。大胆,你用撬棍把裂痕撬开,注意别触动周围的铭文。”
“好嘞!”苟大胆撸起袖子,掏出青铜撬棍,小心翼翼地插入裂痕中。他力气惊人,双手发力,“咔嚓”一声,玄武岩裂开一道巴掌宽的缝隙,一股浓郁的寒气喷涌而出,让周围的温度骤降。
缝隙中,一块巴掌大小的冰玉酒杯静静躺在那里,酒杯通体晶莹剔透,泛着冷冽的青光,杯壁上雕刻着契丹云纹,杯底刻着一个小小的“辽”字。酒杯周围萦绕着淡淡的寒气,却并不刺骨,反而带着一股温润的气息,与寒玉通道的寒玉冰截然不同。
“是冰玉酒杯!”苟万三惊喜道,“这是辽代皇室专用的祭祀酒杯,用昆仑山上的万年寒玉打造而成,既能聚阳,又能驱寒,正好符合‘以玉为引’的条件!”
苟小怂想要伸手去拿,却被苟咚希拦住:“小心,这冰玉酒杯被封印多年,上面附着着一层阴寒之气,直接触碰会被冻伤。”他将离火珠递过去,“用离火珠的阳气包裹着手,再去拿。”
苟小怂依言,用掌心包裹住离火珠,感受到源源不断的暖意后,伸手将冰玉酒杯从缝隙中取出。酒杯入手温润,丝毫没有预想中的冰冷,离火珠的红光与酒杯的青光交织在一起,发出柔和的光晕。
“现在该怎么办?”苟大胆问道,“把酒杯放在门环下面的凹槽里?”
苟万三点了点头:“按照横梁上的铭文,‘以玉为引’就是将冰玉酒杯放入凹槽,然后‘以阳为匙’,按顺序激活八卦铭文。我已经破解了契丹数字的排列规律,应该按乾(一)、坤(二)、震(三)、巽(四)、坎(五)、离(六)、艮(七)、兑(八)的顺序注入阳气,正好对应八卦的先天方位。”
他指着地面的铭文:“每个铭文都有一个小小的凹陷,正好能容纳阳符。小怂,你需要将阳符贴在铭文上,然后念聚阳咒,将阳气注入其中。我会用魂晶粉辅助你,稳定阳气的输出,老祖宗负责用离火珠护住大家,防止机关异动,大胆和敢当哥负责警戒,一旦有危险立刻提醒我们。”
“明白!”众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苟万三首先将魂晶粉均匀地撒在八个八卦铭文周围,形成一圈红色的粉末带。苟小怂手持八张阳符,按照苟万三指示的顺序,走到“乾”位铭文前,将阳符贴在凹陷处。他深吸一口气,双手合十,大声念起聚阳咒:“九阳汇聚,阳气归位,八卦引动,九龙开锁!”
随着咒语声,阳符绽放出红光,魂晶粉也随之亮起,红光顺着铭文蔓延开来,“乾”位铭文发出一道微弱的金光,与冰玉酒杯的青光遥相呼应。中殿大门轻微震动了一下,传来“咔嚓”一声细微的声响,显然有一根青铜锁链被解锁了。
“有效!”苟小怂精神一振,立刻跑到“坤”位铭文前,重复之前的动作。阳符红光闪烁,铭文金光亮起,大门再次震动,又一根锁链解锁。
众人各司其职,苟咚希手持离火珠,周身阳气弥漫,形成一道红色护罩,将所有人笼罩其中;苟大胆和石敢当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手中紧握武器;苟万三则时刻关注着铭文的反应,不断调整魂晶粉的用量,确保阳气稳定输出。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当苟小怂将最后一张阳符贴在“兑”位铭文上,念完聚阳咒后,八道金光从铭文处升起,汇聚成一个巨大的八卦图,悬浮在中殿大门前方。冰玉酒杯的青光暴涨,与八卦图的金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光柱,直射向大门中央的饕餮门环。
“轰隆——”
一声巨响,中殿大门剧烈震动起来,门上的九龙纹样仿佛活了过来,龙鳞闪烁着金光。九根青铜锁链依次解锁,发出“咔咔”的声响,缓缓收缩。饕餮门环上的暗红色宝石光芒大作,与光柱融为一体,大门缓缓向内开启,露出一条狭窄的门缝。
就在众人以为机关已经破解时,异变陡生!
门缝中突然涌出一股浓郁的阴寒之气,比寒玉通道的寒气还要凛冽数倍,瞬间将八卦图的金光冻结。大门的震动戛然而止,解锁的青铜锁链再次绷紧,发出刺耳的“咯吱”声,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怎么回事?”苟小怂大惊失色,手中的聚阳咒不由自主地加大了阳气输出。
苟咚希玉眼金光闪烁,盯着门缝说道:“门后有一股强大的阴煞之气,正在对抗我们的阳气。这不是普通的阴寒之气,而是龙脉封印泄漏的煞气,看来耶律阿保机的尸煞真身虽然被消灭了,但龙脉封印已经出现了裂痕。”
石敢当打了个寒颤,紧紧裹了裹衣服:“这煞气也太厉害了,我的骨头都快冻僵了。”
苟万三眉头紧锁:“冰玉酒杯的力量不够,无法完全压制煞气。我们需要将离火珠的阳气注入冰玉酒杯,强化它的引动之力!”
苟咚希点了点头,将离火珠递给苟小怂:“小怂,你拿着离火珠,将阳气注入冰玉酒杯。万三,你用魂晶粉在酒杯周围布下聚阳阵,大胆,你用撬棍顶住大门,防止它关闭,敢当,你继续警戒。”
苟小怂接过离火珠,将冰玉酒杯放在地上,双手握住离火珠,对准酒杯念起聚阳咒:“离火焚邪,阳气汇聚,寒玉为媒,破煞开阵!”离火珠的红光暴涨,一道粗壮的阳气注入冰玉酒杯,酒杯的青光瞬间变得炽烈,如同冰中燃烧的火焰。
苟万三快速将魂晶粉撒成一个圆形阵法,将冰玉酒杯围在中央,魂晶粉遇阳气燃烧起来,形成一道红色的火焰屏障,将阴寒之气隔绝在外。苟大胆则用青铜撬棍顶住大门的门缝,双臂发力,将大门撑开了半尺宽的缝隙。
冰玉酒杯在阳气和魂晶粉的加持下,发出耀眼的青光,一道更加粗壮的光柱射向大门,与八卦图的金光汇合,瞬间冲破了阴寒之气的封锁。被冻结的八卦图重新焕发生机,金光更加炽烈,九根青铜锁链彻底解锁,发出“轰隆”一声巨响,中殿大门缓缓向内打开。
大门完全开启的瞬间,一股更加浓郁的阳气从中殿内涌出,与外面的阳气交织在一起,阴寒之气瞬间消散无踪。众人只觉得浑身暖意融融,之前的疲惫和伤痛都减轻了不少。
苟小怂收起离火珠,拿起冰玉酒杯,只见酒杯的青光已经变得温润柔和,杯壁上的契丹云纹仿佛活了过来,缓缓流动。“这酒杯好像不一样了!”
苟万三接过酒杯仔细观察,惊喜道:“它吸收了离火珠的阳气和龙脉的地气,已经变成了开启龙脉封印的关键钥匙!有了它,我们就能进入中殿,找到龙脉封印的核心了。”
苟咚希看着敞开的中殿大门,眼中闪过一丝凝重:“门虽然开了,但中殿内肯定更加危险。龙脉封印的裂痕已经出现,里面的煞气必然更加浓郁,而且很可能还有血影教的余孽或者其他守护机关在等着我们。”
石敢当扶着墙壁站起身,虽然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眼神却异常坚定:“不管里面有什么危险,我们都得进去。既然来了,就没有退缩的道理。”
苟大胆拍了拍胸脯:“没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我们五人齐心协力,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麻烦!”
苟小怂握紧手中的阳符和冰玉酒杯,用力点头:“老祖宗,万三哥,大胆哥,敢当哥,我们一起进去!一定能守护好龙脉!”
苟咚希看着身边的四人,眼中露出一丝欣慰:“好!五人同心,其利断金。记住,进入中殿后,一切听从指挥,不可擅自行动。龙脉封印的真相就在眼前,我们成败在此一举!”
他率先迈步,朝着中殿大门走去,红蓝双剑在手,离火珠红光闪烁,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苟万三紧随其后,手中拿着地图和冰玉酒杯,时刻关注着周围的环境。苟大胆和石敢当一左一右,护在苟小怂身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五人身影渐渐靠近中殿大门,即将踏入这座隐藏着辽代龙脉核心秘密的宫殿。门内漆黑一片,只有隐约的金光从深处传来,伴随着低沉的龙吟之声,仿佛有一头远古巨兽正在沉睡,等待着被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