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恩怨暂时不提。
“少年智则族智,少年强则族强,说得好!”一片激动中,老族长林福德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几分颤巍巍的惭愧,“文德心怀族众,慷慨解囊,老朽这个族长惭愧!但林氏非你一人之林氏,岂能让你一房承担全部?我提议,将族中公账下的四十亩水田也转为祭田,另外,我个人再捐十亩!”
此言一出,众人再次震动,林文德也微微挑眉。这其实是他计划中的一步,只是尚未提及,族长竟主动提出,且数额不小。那四十亩族田,实为京中林家早年购置,一直由族长经营,收支向来模糊。如今转为不容私卖的祭田,意义截然不同。族长此举,既是表态,也是……一种高明的姿态。
既如此,林文德顺势而为,立刻躬身道:“族长高义,晚辈佩服!有我林氏上下同心,今日之举,必为我族开启新篇,林氏必将人才辈出,家族昌盛!”
老族长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气氛至此,已然点燃。一位族老受此感染,当即表示愿捐二亩祭田。有人带头,便有效仿,你一言我一语,竟当场凑出一百二十亩祭田!负责记录的林青山看着被族人簇拥的三叔公,心中震撼无以复加。这就是举人的威望吗?寥寥数语,竟让全族凝聚力空前!
“既然根基已固,”林文德待众人稍静,续道,“那我们便商议束修改革之事。”
“还商量啥!直接免了!让族里所有娃娃都能读书!”有族老财大气粗地喊道。
“不可!”立刻有人反对,“免了束修,恐子弟不知求学可贵,滋生怠惰之心!书非借不能读,亦非易得不知惜!”
两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下,最终目光再次聚焦于林文德。
林文德早有成算,朗声道:“蒙学班免束修,进阶班束修减半。凡林氏子弟,六岁以上、十四岁以下,皆可免费入蒙学班开蒙,通过考核方能升入进阶班。但蒙学免费并非无限期,最长五年。若五年仍未达到结业标准却还想留读,则需支付束修。此外,蒙学班每日免费供应一顿午饭。”
他顿了顿,继续道:“再者,设立奖惩机制。日后每月月考、每年岁考,成绩优异者,给予笔墨纸砚乃至银钱奖励。激励子弟向学。”
“最后,除林氏本族子弟外,所有外族子弟入学,均需缴纳全额束修。但他们可一同参与考评排名,若外姓子弟成绩能超越所有林氏子弟名列前茅,奖励等同。”
这番安排可谓周全至极,好到让许多族老只恨自家孩子年龄不符。那蒙学免费还管饭的举措,哪怕只为那一顿饭,贫寒之家也会争相送子入学!只要基数大了,何愁不出人才?
至于姻亲需缴费,无人反对。亲疏有别,理所应当。
“好!就这么办!”族老们纷纷赞同。
然而,林文德话锋一转,抛出了最石破天惊的一条:“各位族老,请注意,我方才所言‘所有适龄孩童’,无论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