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晓瑜涨红脸，挡掉他的手，“沈先生，你这是干什么？”
沈戟川面不改色，“我刚才没听清。”
“我是说你的手机，你怎么还录音？”
“给陆医生听，免得他成天对你念念不忘。”
季晓瑜对上他幽深的眼睛，心跳得飞快。
沈戟川催促，季晓瑜涨红脸，指向前面，“沈先生，你快开车，前面红灯变绿了，后面的车都在催我们！”
沈戟川看她一眼，放下手机，继续开车。
季晓瑜无声松了口气，红着脸降下车窗。
温凉的风吹进来，驱散她周身的燥热。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沈戟川最近……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沈戟川将车停好，偏头看向一旁，季晓瑜安静地留给他一个后脑勺，似乎在走神。
她在想什么？
沈戟川有时觉得离她很近，有时却又离她很远。
她的一切，都牵动他的心神，吸引他靠近。
“晓瑜，我们到了。”
季晓瑜被熟悉的声音拉回现实，撑起手臂坐起，解安全带的时候忽然触碰到沈戟川温暖的手指。
她心脏猛地跳了一下，蜷缩手指，转身看到近在咫尺的沈戟川，身体向后躲去，被他圈在狭小的座椅一角。
她抬起手臂挡在身前，一双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紧张兮兮地看着他。
沈戟川平静地注视着她，却没有开口说话。
他平静无波的目光下似乎暗流涌动，季晓瑜被他看得心慌，耳边的心跳声越来越响。
她抿了下发干的唇，强装淡定，“沈先生，我没睡。”
沈戟川退后，巨大的压迫感消失，季晓瑜呼吸一瞬间变通畅。
她心不在焉地整理刚刚不小心蹭乱的长发，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刚才我喊你好几声，你都没有理我。”
季晓瑜掐了下指尖，“有吗？我不是故意的，我没听到……我刚才走神了。”
“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我在想晚上要去的宴会。”
季晓瑜低头，耳边滑落的碎发遮挡住她眼底的挣扎，“你真的要把我介绍给你的朋友们？”
“你是我的妻子，不是外人。”
季晓瑜揉搓衣角，眼底失落一闪而过，“我们以后会离婚。”
“你既然说了是以后，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
季晓瑜怔了一瞬，下意识偏头看他。
沈戟川神色如常，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刚才说了什么会让人误会的话。
沈戟川问，“怎么了？”
季晓瑜心跳凌乱，轻轻摇头，“没、没怎么。”
沈戟川没有漏看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她表情惊讶，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他的心底远没有外表看起来那样冷静。
沈戟川呼吸急了几分，捕捉到她躲闪的目光，“如果一年之后我们彼此相爱，就不需要再离婚。”
季晓瑜被他深沉的目光烫了一下，埋藏在心底的想法一时无处遁形。
她顿时慌了。
他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难道……他知道她对他有好感，所以在试探她？
季晓瑜转身去开车门，语气慌乱，“沈先生，既然到了，我们就赶紧上楼吧，我、我还想去看看我姐她们。”
她越是着急，越打不开车门。
鼻腔忽然涌进一股熟悉的沉香，亦如沈戟川本人一样侵略性十足。
沈戟川骨节分明的大手从后方伸过来，握住她的手在车门上轻轻拉了一下。
咔哒一声，车门开了。
季晓瑜心跟着剧烈跳了一下，落荒而逃。
她上身探出车门，脚还没踩到实地，手臂忽然被沈戟川拽住。
季晓瑜大脑空白了一瞬，下意识站起，却被他护着头拽回原地。
她心快要从嗓子眼跳出，耳边响起沈戟川无奈的声音，“小心一点，不要着急。”
季晓瑜涨红脸，没有转头看他，“知道了。”
手臂上力道一松，她迫不及待下车。
季晓瑜向前走了两步，看到季来娣母女和程硕，顿时看到救星。
沈戟川从车上下来，季晓瑜已经走到三人面前。
“姐，程大哥，你们回来了。”
季来娣开口，“晓瑜，多亏有程先生在，赵华章不死心，果真又去学校门口蹲守我和欢欢。他藏在暗处，如果不是程先生提醒，我都发现不了他。”
季晓瑜开心，“我之前听沈……”
沈戟川从后方轻轻咳了一声，季晓瑜和季来娣对视，连忙红着脸改口，“我听我老公说过，程大哥他们之前好像是当兵的，身手特别好。”
欢欢睁大眼睛，“程叔叔，你当过兵？这么厉害！”
季来娣朝程硕笑了下，“程先生，太感谢你了，你是我跟欢欢的大恩人。”
程硕被几人夸得不好意思，摸了下后脑勺，朝欢欢咧嘴笑道，“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和你们一样，就是一个普通人。”
他又看向季来娣，“季小姐，我初中毕业就去当兵了，在部队待得久，糙惯了，你别一口一个程先生，听起来文绉绉，怪奇怪的，要不你就和你妹妹一样，叫我程大哥吧。”
季来娣笑道，“行，程大哥，你也是，以后你叫我，喊我名字就行。”
她问季晓瑜，“中午我下厨，感谢程大哥，你和妹夫一块过来吃饭吗？”
沈戟川一路语出惊人，季晓瑜担心被他看出端倪，哪敢和他独处。
她想都没想，“我去！”
沈戟川从旁说，“我也去。”
一行人回到楼上，季晓瑜贴在季来娣身边，“姐，我去帮忙。”
季来娣把她推到沈戟川身边，朝她眨了眼睛，“晓瑜，你忘啦？你是孕妇，再说了，你和妹夫是客人，哪有让客人干活的道理？你们先回家休息，等饭好，我去隔壁喊你们。”
季晓瑜撞进沈戟川怀中，被他箍住腰。
热度贴着衣服不断传过来，季晓瑜脸颊一瞬间红了。
她没有挣开，和沈戟川落在季来娣几人身后。
她腰间被他手指蹭得有痒，低声说，“沈先生，没人看我们了，你快把手松开。”
沈戟川手臂松了几分，却仍然将她圈在怀里。
他没有回应她，只问，“你要去哪？去你姐姐家，还是回我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