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方案细节，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最后一个数据节点，突然像被按下暂停键似的顿住了。桌角的咖啡已经凉透，杯壁上的水渍蜿蜒成地图，他却没心思管——刚刚梳理执行流程时，一个念头突然冒出来：校园KoL的号召力到底能不能落地？光靠过往案例的数据撑着，总觉得像踩在棉花上，不踏实。
“得搞个小规模测试。”林宇抓过便利贴，唰唰写下“校园KoL试合作”几个字，笔尖顿了顿又补上“预算5万”。这钱说多不多，够找3个不同风格的校园博主做条短视频，再搭个迷你版的挑战赛入口；说少也不少，对公司目前的项目经费来说，相当于从牙缝里抠肉。
他揣着写满测算依据的笔记本去找刘总，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财务总监的声音：“这个月好几个项目尾款没到，刘总，下次批预算可得攥紧点。”林宇脚步一顿，心里咯噔一下，这时候提钱，简直是往枪口上撞。
硬着头皮敲了门，刘总看见他手里的笔记本，先是堆起笑，等听清“申请5万测试预算”，脸上的笑容就像被风吹皱的纸，慢慢塌了下来。“小林啊，”刘总往后靠在办公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沿的红木纹，“你这方案我看了，思路是挺好，但测试……有必要吗？”
林宇赶紧把笔记本摊开，指着里面的表格：“刘总您看，这是我整理的校园渠道数据，虽然增速快，但不同学校的用户偏好差太多了。比如A大喜欢美妆教程，b大更吃‘宿舍好物’的安利，不测试一下，咱们怎么确定找哪种KoL？万一押错了，竞标时评委一追问，就露怯了。”他说得语速飞快，生怕对方打断，连手心里都沁出了汗。
刘总没看表格，反而端起保温杯抿了口茶，热气氤氲着他的脸，语气也变得含糊起来：“话是这么说，但你想啊，现在离竞标还有半个月，先把方案打磨得再完善点，等快竞标了，咱们再考虑测试的事，也不迟嘛。”
“可那时候再测试，数据来不及整理进方案里啊！”林宇急得往前凑了半步，“而且小规模测试能帮咱们发现漏洞，比如链接跳转顺不顺畅，用户会不会嫌麻烦……这些细节要是在竞标会上被指出来，就麻烦了。”
刘总放下保温杯，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那节奏像在打太极，绕来绕去不接招：“小林，不是我不支持你。你也知道，公司最近资金有点紧张，能省则省。这5万要是花出去了，万一测试结果不理想，不就打水漂了？咱们先把方案的‘里子’做足，等竞标成功了，有的是钱做测试。”
林宇还想争辩，刚张开嘴，就被刘总抬手拦住了：“行了，这事先这么定。你回去再琢磨琢磨方案，比如把KoL的筛选标准再细化点，让评委觉得咱们考虑得够周全。预算的事，等后续再说。”话说到这份上，再坚持下去就成了不识趣，林宇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捏着笔记本走出办公室。
回到工位，赵倩见他脸色不好，凑过来问：“预算申请下来了？”林宇把笔记本往桌上一放，叹了口气：“刘总说先完善方案，等竞标前再考虑，还说公司资金紧张。”赵倩皱了皱眉：“这不是打太极嘛！万一到时候真要测试，哪来得及？”
林宇揉了揉太阳穴，点开电脑里的方案文档：“还能怎么办？先按刘总的意思来，把筛选标准再细化，比如加个‘过往合作品牌调性匹配度’的评分项。至于测试，只能先放一放，走一步看一步了。”他鼠标点在“校园KoL筛选”那一页，屏幕的光映在脸上，眼神里带着点无奈，却没完全蔫下去——就算没测试预算，也得把方案打磨得让评委挑不出毛病。
桌角的手机震了一下，是团队成员发来的消息，问方案里的奖励机制要不要再调整。林宇深吸一口气，回复“先按原计划来，下午开会讨论”，手指在键盘上重新动起来。预算的坎暂时没过去，但竞标这事儿，容不得半点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