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的庆功宴摆了整整三条街,镇海军的战旗在城楼上猎猎作响,百姓们捧着自家酿的米酒、刚烤好的酱肉往林墨等人手里塞,孩子们围着圣火剑的余温欢呼,连空气里都飘着劫后余生的甜意。
“林大人,再喝一碗!”老周端着海碗凑过来,脸上的胡茬沾着酒沫,“要不是您,俺这老骨头早喂了水影卫了!”他刚说完,就被秦三娘敲了后脑勺:“没规矩,林大人还没成婚,哪能灌这么多酒?”
林墨笑着接过碗,浅酌一口——米酒绵柔,带着中原的暖意,和东海的烈酒截然不同。他看向不远处的苏轻雪,她正扶着师父苏岚坐在廊下,苏岚刚苏醒不久,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神清亮,正手把手教苏轻雪银狐阁的秘术手势。
“林小友,借一步说话。”苏岚的声音传来,带着道家真气的沉稳。林墨起身走过去,才发现苏清瑶也在,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纸条,脸色凝重。
“这是我当年卧底深渊教时,偷偷记下的据点分布图。”苏岚将纸条递给他,指尖划过“黑风寨”三个字,“血尊能调动五十艘战船,全靠西域黑风寨的支持。这寨子的寨主‘黑煞’是深渊教的‘毒医’,擅长炼制‘腐心蛊’,当年我就是被他下蛊,才被血尊控制了魂魄。”
苏清瑶补充道:“我师公的古籍里记载过,腐心蛊要靠活人炼制,黑风寨盘踞在西域流沙河,这些年失踪的商队,十有八九都成了蛊虫的养料。更可怕的是,黑煞手里有半块‘魔神骨’,能增强邪祟的力量。”
林墨捏紧纸条,控魂鼎突然在腰间发烫,鼎身金鳞映出流沙河的虚影——这是巨鳌魂纹带来的新能力,能感知到深渊教的邪物踪迹。“看来黑风寨是必须去的了。”他看向苏轻雪,“你师父刚醒,需要静养,你留下陪她?”
“不行!”苏轻雪立刻站起来,银色短剑在腰间划出一道寒光,“黑煞害了我师父,这笔账我必须亲自算!我已经跟师父学了银狐阁的‘追魂术’,能追踪蛊虫的气息,正好能帮上忙。”
苏岚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去。我刚用真气帮她打通了经脉,她的‘银狐身法’已经到了第七重,寻常邪祟近不了她的身。倒是林小友,你的龙脉之力虽强,但黑煞的蛊毒阴险,这是我当年藏下的‘清蛊丹’,你带着。”
话音刚落,街尾突然传来一阵骚乱,一个镇海军士兵捂着脖子跑过来,脸色青黑,嘴角淌着黑血:“林大人!不好了!城南破庙里……有深渊教的余孽!”
林墨瞬间拔出圣火剑,金色火焰照亮了半条街:“小胖、老石,跟我去看看!轻雪、清瑶,保护苏前辈!”
城南破庙早已荒废,断壁残垣间挂着深渊教的黑色旗帜。刚靠近庙门,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腥气,庙里的地面上躺着几个村民的尸体,都是七窍流血,皮肤下有虫子蠕动的痕迹——正是腐心蛊发作的症状。
“出来!”石敢当一脚踹开庙门,开山斧劈向大殿的神像。神像轰然倒塌,露出后面藏着的一个穿灰袍的瘦子,脸上戴着青铜面具,手里拿着一个装满绿色液体的陶罐。
“是黑风寨的人!”苏轻雪追了过来,银狐令牌在掌心发烫,“他身上有腐心蛊的气息!”
瘦子冷笑一声,将陶罐往地上一摔,绿色液体溅起,化作无数细小的蛊虫,朝着众人爬来。“毒医大人说了,留不住林墨,也要让洛阳城变成蛊虫的乐园!”
“道家真气·净化!”苏清瑶桃木剑一挥,一道白光扫过地面,蛊虫被白光触及,瞬间化为脓水。赵小胖趁机甩出流星锤,铁链缠住瘦子的脚踝,猛地一拽,将人摔在地上:“俺看你是找死!”
瘦子却突然笑起来,面具下的嘴角流出黑血:“晚了……蛊虫已经钻进洛阳城的水井里,不出三个时辰,全城人都会变成蛊奴!”
林墨心中一沉,刚要追问解法,瘦子突然身体一僵,七窍流出黑血——竟是服毒自尽了。苏清瑶蹲下身,检查他的尸体,从他怀里掏出一个牛角哨:“这是黑风寨的传信哨,吹一下能召唤附近的蛊虫。还有这个……”她举起一枚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流沙河的地图,“令牌背面有黑风寨的暗号。”
“必须立刻通知秦舵主,封锁所有水井!”林墨转身往外跑,“清瑶,你用道家心法制作‘驱蛊符’,分发给百姓;小胖、老石,跟着镇海军搜查城里的余孽,凡是戴青铜面具的,一律拿下!”
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让庆功宴的热闹瞬间消散。苏清瑶带着银狐阁的弟子,在城门口架起法坛,桃木剑划破指尖,将鲜血混着朱砂画符,驱蛊符的金光洒在水井上,水面的绿色蛊虫立刻浮了上来,被金光烧成灰烬。
林墨则带着赵小胖和石敢当,逐个搜查洛阳城的小巷。在城西的一处酒坊里,他们找到了隐藏的蛊虫巢穴——酒坊的地窖里摆满了陶罐,每个陶罐里都泡着半人半虫的怪物,看得赵小胖一阵反胃:“娘的,这些杂碎真不是人!”
“小心!”林墨突然拉住他,圣火剑劈向地窖的阴影处——一道绿色的毒针擦着赵小胖的耳朵飞过,钉在墙上,冒出阵阵黑烟。阴影里走出一个穿黑袍的人,手里拿着一把淬毒的弩箭,正是深渊教的余孽。
“龙脉后裔又如何?照样要死在毒医大人的蛊毒下!”黑袍人扣动扳机,十几支毒针朝着众人射来。石敢当立刻举起开山斧挡住,斧头被毒针击中,瞬间泛起青黑。
“圣火·焚!”林墨一剑扫过,金色火焰将毒针尽数烧融,身形如箭般冲过去,剑刃抵住黑袍人的喉咙,“说!黑煞的蛊虫解药在哪?否则我让你尝尝圣火焚身的滋味!”
黑袍人吓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地说:“解……解药在黑风寨的‘炼蛊殿’里……只有毒医大人能配……他还说……三天后要在流沙河举行‘蛊神祭’,用十万生魂唤醒魔神骨……”
林墨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一剑劈晕他:“小胖,把他绑起来交给秦舵主。老石,我们去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出发去西域!”
回到客栈时,已是深夜。苏轻雪正帮苏岚捶着背,苏岚看到林墨,递过来一个锦盒:“这里面是‘银狐爪’,用千年玄铁打造的,能破黑煞的蛊罩。还有我画的‘避沙符’,西域流沙大,有了它不会迷路。”
“苏前辈,您放心,我们一定拿到解药,彻底铲除黑风寨。”林墨接过锦盒,能感觉到里面的兵器带着淡淡的灵气。
苏岚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一丝真气探入他的经脉:“你的龙脉之力还不够精纯,遇到魔神骨会被压制。我教你一套‘静心诀’,能在战斗中稳住真气,配合控魂鼎的力量,才能克制邪祟。”
林墨静下心来,跟着苏岚的口诀运转真气。识海里,大禹的声音突然响起:“这静心诀是上古道家心法,和龙脉之力相辅相成。黑风寨的魔神骨,其实是魔神的肋骨碎片,里面藏着他的一缕残魂,你要小心,别被残魂入侵心智。”
“我知道了。”林墨睁开眼,控魂鼎的金鳞纹路与体内的真气产生共鸣,发出温暖的光芒——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龙脉之力又稳固了几分。
第二天一早,林墨等人牵着战马,在城门口与苏岚、秦三娘告别。苏轻雪抱着苏岚,眼眶通红:“师父,你一定要好好养伤,等我回来。”
“傻孩子,去吧。”苏岚帮她理了理衣领,“记住,银狐阁的弟子,既要敢打敢杀,也要懂得保护自己。遇到危险,就用我教你的‘狐影遁’,没人能追上你。”
林墨勒住马缰,回头看了一眼洛阳城——百姓们站在城门口,挥着衣袖为他们送行。老周举着酒碗大喊:“林大人,俺在洛阳等着你们凯旋!”
“出发!”林墨一声令下,五匹战马朝着西域的方向疾驰而去。刚出洛阳地界,地面突然震动起来,控魂鼎的金鳞纹路爆发出强光,映出远处流沙河的景象——那里的天空被染成了诡异的绿色,无数蛊虫组成的黑云正在盘旋。
“是蛊神祭开始了!”苏轻雪脸色一变,银狐身法展开,速度又快了几分,“我们必须在三天内赶到流沙河,否则就来不及了!”
赵小胖策马跟上,流星锤在腰间晃悠:“俺的锤子早就渴了,正好让那些蛊虫尝尝厉害!”
石敢当瓮声瓮气地说:“林哥,要是遇到黑煞,你别跟俺抢,俺要一斧头劈了他,为那些被做成蛊虫的百姓报仇!”
林墨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圣火剑。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远处的西域戈壁在阳光下泛着金光,看似平静,却藏着比鬼哭堡更阴险的危机。
识海里,大禹的声音再次响起:“流沙河底下有一条上古阴脉,黑煞想用阴脉的力量激活魔神骨。你的控魂鼎能吸收阴邪,到了那里,正好能派上用场。记住,魔神骨的弱点在骨缝里的血纹,用圣火剑的火焰灼烧,就能彻底摧毁它。”
“我记住了。”林墨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知道,西域的流沙河,将是一场比鬼哭堡更残酷的战斗——对手不仅有毒医黑煞和无数蛊虫,还有藏在魔神骨里的残魂。但他不害怕,身边有最信任的伙伴,手中有克制邪祟的法宝,体内有觉醒的龙脉之力,这场仗,他必须赢。
战马的蹄声在戈壁上回荡,朝着那片绿色的天空疾驰而去。远处的流沙河旁,黑风寨的旗帜正在风中猎猎作响,炼蛊殿里传来黑煞诡异的笑声,一场新的血战,即将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