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公里外，悬崖之上。
鸣人嚼碎了嘴里的最后一颗硬糖。
“嘎嘣。”
脆响被雷声掩盖。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糖霜，那双湛蓝的眸子里，六角形的纹路疯狂旋转，像是精密的齿轮咬合。
苍蓝色的光晕在他眼底流转。
世界在他眼中被拆解了。
雨水不再是水，是下坠的流体线条；雷电不再是光，是高能粒子的跃迁；远处的鼬不再是人，是一团即将燃尽的查克拉烛火。
而在那烛火熄灭的前一瞬，有一股庞大到令人心悸的瞳力，正顺着某种血脉的链接，准备从鼬的体内倒灌进佐助的身体。
那是鼬最后的馈赠。
转写封印·天照。
以及，万花筒写轮眼的全部瞳力。
“真是一场感天动地的兄弟情深啊。”
鸣人伸出右手，对着虚空虚抓了一把，嘴角咧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不过，既然是自助餐，没道理只让佐助一个人吃独食吧？”
如果是以前，他做不到。
但现在，有了飞雷神，有了对空间法则的理解，再加上那个从咒术体系里借鉴来的概念。
鸣人抬起左手，那是飞雷神的起手式。但这一次，他不需要移动身体。
他要移动的，是查克拉。
“术式顺转·苍。”
“术式反转·赫。”
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在指尖碰撞，没有发生爆炸，而是通过飞雷神的术式，强行扭曲了远方那一小块空间。
“咒术概念·不义游戏，改。”
啪！
鸣人双手猛地合十。
清脆的击掌声，在暴雨中微不足道。
……
据点废墟。
鼬的手指，距离佐助的额头还有一厘米。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卡顿了一帧。
除了鸣人，没人能看清这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在鼬的指尖触碰到佐助皮肤的前一瞬，空间发生了极其微小的错位。一只看不见的、由纯粹查克拉构成的手，突兀地插入了两人之间。
就像是截流。
鼬那原本准备毫无保留灌输给佐助的瞳力，在传输通道打开的瞬间，被这只“手”强行分流了。
嗡！
系统面板在鸣人视网膜上疯狂刷屏。
【警告！检测到高纯度阴遁查克拉流！】
【捕获开始……】
【正在解析瞳力结构……】
【拦截成功率：30%……】
“给我过来！”
悬崖上，鸣人额头渗出冷汗，右手猛地往回一扯。
那股原本属于佐助的“遗产”，硬生生被撕下来一大块。
与此同时。
鼬的手指终于落下了。
没有挖眼。
没有血肉横飞。
那两根手指轻轻点在佐助的额头上，力道轻得像是一片羽毛。
咚。
佐助浑身僵硬，瞳孔剧烈收缩。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到来。
取而代之的，是那个男人最后的声音，顺着雨水钻进耳朵里，模糊，却温柔得让人想哭。
“原谅我，佐助……”
“这是最后一次了。”
鼬的身体晃了晃。
那双猩红的眼睛彻底失去了光泽，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像是卸下了背负一生的重担，顺着佐助的身体，缓缓滑落。
噗通。
尸体倒在积水里，溅起一朵浑浊的水花。
佐助呆立在原地。
大脑一片空白。
为什么？
为什么不杀我？
为什么是这个动作？
巨大的信息冲击，加上透支过度的身体，让他的意识瞬间断片。
“哥……”
佐助嘴唇动了动，眼皮一翻，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摔在鼬的尸体旁边。
两兄弟，一死一昏，在雨中依偎在一起。
这画面，凄美得像是一幅油画。
……
“啧啧啧。”
地面上一阵蠕动。
巨大的猪笼草破土而出，黑白绝探出半个身子，那只黄色的眼睛盯着地上的两人，语气里满是戏谑。
“结束了啊。”
白绝的声音尖细：“鼬真的死了？我还以为他能把佐助的眼睛挖出来呢。”
“那是为了逼出大蛇丸。”黑绝的声音沙哑阴沉，“鼬早就病入膏肓了，他是在用自己的命，给佐助铺路。”
“真伟大啊。”白绝耸耸肩，“不过，刚才是不是有一瞬间，查克拉波动有点奇怪？”
黑绝眯起眼睛，感知了一下周围。
雨水掩盖了一切。
除了鼬尸体上残留的查克拉，没有任何异常。
“大概是瞳力传输时的损耗吧。”黑绝没有在意，“毕竟是万花筒级别的传输，溢出一点也很正常。”
他在小本本上记了一笔：【宇智波鼬确认死亡，宇智波佐助开启万花筒写轮眼（预计），计划通。】
“走吧，还要去向带土汇报。”
猪笼草缓缓沉入地下，消失不见。
……
悬崖上。
“呼……”
鸣人长出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湿漉漉的岩石上。
他的右手掌心里，悬浮着一团暗红色的能量球。
那不是普通的查克拉。
那是鼬的精华。
里面包裹着浓郁到化不开的阴遁力量，还有一些破碎的、闪烁着微光的碎片。
那是灵魂的残渣。
“这就是宇智波鼬的‘爱’吗？”
鸣人举起能量球，凑到眼前观察。
在那团暗红色的能量里，他看到了很多画面。
抱着佐助躲避九尾之乱的鼬。
给佐助煎蛋的鼬。
背着佐助回家的鼬。
还有那个灭族之夜，流着泪挥刀的鼬。
极致的爱，扭曲成了极致的恨，最后又回归于解脱。
【收获来自宇智波鼬的【极致爱意】x！】
【收获来自宇智波鼬的【解脱】x！】
“荣光点数？”鸣人挑了挑眉，“宇智波鼬是真的爱他这个好弟弟啊。”
【获得大量阴遁查克拉！】
【获得瞳术碎片：天照（完整度100%）。】
【获得瞳术碎片：月读（完整度40%，因非主要掠夺对象，仅获碎片）。】
【写轮眼瞳力融合中……】
鸣人猛地睁开眼。
原本湛蓝的眸子，瞬间变成了血红色。
三个勾玉在瞳孔中浮现，随即疯狂旋转，连接，拉伸。
最后，定格成了一个复杂的图案。
那是鼬的万花筒纹路，但又有些不同。
在那个大风车的边缘，多了一圈淡金色的圆环，那是鸣人自身力量的同化。
“这就是万花筒的世界吗？”
鸣人看着自己的手掌。
视力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他甚至能看到空气中漂浮的水分子，能看到几公里外佐助身上那微弱的生命之火。
“天照。”
鸣人轻声念道。
视线聚焦在旁边的一块岩石上。
噗。
一团黑色的火焰凭空燃起，瞬间将湿漉漉的岩石烧成了灰烬。
雨水浇在上面，不仅没有熄灭，反而像是助燃剂一样，让火势更旺。
“不错。”
鸣人捂住右眼，感觉眼球有些酸涩，但并没有像鼬那样流血。
大成仙人体，加上九尾的恢复力，足以抵消万花筒的副作用。
“鸣人君……”
雏田在一旁看着，眼里满是担忧，却又夹杂着一丝狂热。
现在的鸣人，身上的气息太危险了。
那种混合了九尾的暴虐、鼬的阴冷，还有他自己那种玩世不恭的疯狂。
就像是一个……行走在人间的魔王。
“别怕。”
鸣人眼中的红色褪去，变回了那双清澈的蓝眼睛。
他伸手揉了揉雏田的头发，笑得一脸阳光灿烂，仿佛刚才那个吞噬死人力量的怪物不是他。
“我们只是拿点报酬而已。”
“毕竟，我也算是帮他们兄弟俩清了场，收点门票费，不过分吧？”
鸣人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他看向远处的废墟。
那里，带土的空间漩涡正在成型。那个面具男要去回收佐助了。
“好戏才刚开始呢。”
鸣人舔了舔嘴唇，回味着刚刚那一场兄弟情深。
有点苦。
那是鼬一生的味道。
但回甘很甜。
那是力量的味道。
“走吧，雏田。”
鸣人转身，黑色的披风在风雨中猎猎作响。
“佐助醒来后，发现自己的眼睛并没有进化完全，表情一定很精彩。”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下一集了。”
风雨更大了。
掩盖了所有的罪恶，也冲刷掉了所有的痕迹。
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悬崖，还有几块被黑炎烧成虚无的石头，证明着刚才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不为人知的掠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