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泰斗折服
那白发苍苍的老者，正是大夏朝已隐退多年的国学泰斗，孟文渊孟老先生。他一生浸淫典籍，钻研学问，门生故旧遍布朝野，虽自身修为不高，但其学识与德行，却备受世人尊崇，即便是林家和江家这等修真世家，也对其礼遇有加。他今日能来林家寿宴，已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之前一直静坐角落，未曾对任何寿礼置评。
此刻，他却如同疯魔一般，踉跄着冲到近前，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那青光流转、异象环绕的砚台，激动得浑身发抖，伸出枯瘦的手指，想要触碰，却又仿佛怕玷污了圣物般猛地缩回。
“文心砚！真的是文心砚！”孟老先生声音嘶哑，带着哭腔，老泪纵横而下，“老朽……老朽只在故纸堆的残篇孤本中见过描述！传说此砚乃上古文圣证道之物，承载文运，内蕴浩然正气，非大德大才、文气贯通者不能得其认可！其现世之时，文气冲霄，书香弥漫，诵读之声不绝……与眼前景象，一般无二！一般无二啊！”
他猛地转向周遭那些尚且处于震惊茫然中的宾客，尤其是之前嘲讽得最厉害的周慕雅、林子豪等人，声音因激动而拔高：“尔等可知此物意味着什么？！这不是凡俗的金银，不是修炼的灵石！这是文运！是天地间最纯粹、最难得的浩然文运！”
“此砚置于家中，可滋养家族文脉，福泽后代子孙！族中子弟，开蒙启智，事半功倍！修行之人，常伴此砚，可明心见性，抵御心魔，于悟道一途有不可思议之裨益！此乃镇族之宝，无价之宝！岂是那些阿堵物所能衡量比拟？！”
孟老先生须发皆张，字字铿锵，如同洪钟大吕，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可笑！可笑尔等有眼无珠，竟将此等圣物，视作破烂废砚！简直……简直辱没先贤！有辱斯文！”
他这番话，如同最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周慕雅、林子豪等人的脸上。
周慕雅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变得铁青，她看着那被孟老先生奉若神明的砚台，再想起自己方才那番刻薄的嘲讽，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那方她嗤之以鼻的“破烂”，转眼间成了连国学泰斗都激动落泪的无价之宝，这种巨大的反差，让她羞愤欲死。
林子豪更是臊得满脸通红，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不敢与任何人对视，方才他叫嚣“垃圾堆里捡来的”话语犹在耳边，此刻却成了最讽刺的回响。
那些之前跟着附和嘲笑的宾客，此刻也个个面红耳赤，无地自容。他们看着那文气光柱，听着孟老先生权威的论断，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悔恨与震撼。与这承载文运的“文心砚”相比，他们献上的那些玉石古董、灵材珍宝，确实都成了庸俗不堪的“阿堵物”！
江辰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拳头在袖中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引以为傲的东海珊瑚、夜明珠，他那足以让任何家族心动的矿脉聘礼，在这“文运”二字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如此……俗不可耐！联姻？逼宫？在沈寂接连拿出“延寿静心丹”和这“文心砚”之后，尤其是在他展露近乎假丹境的实力之后，他所有的谋划，都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他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是在无声地嘲讽着他的失败。
林见雪紧紧依偎在沈寂身边，仰头看着他平静的侧脸，美眸之中流光溢彩，充满了无与伦比的骄傲与倾慕。她的夫君，总是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时候，展现出惊世骇俗的能力与底蕴。楚月站在稍远处，那双清澈如秋水的眼眸，一眨不眨地落在沈寂身上，里面的探究与兴趣几乎化为了实质。这个男人，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谜团，每一次以为看清了他，他总能展现出更令人惊叹的一面。
林伯渊激动得浑身肥肉都在颤抖，眼圈泛红，差点真的老泪纵横，心中狂呼：「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大佬一出手，便是石破天惊，惊天动地！文心砚！镇族之宝！哈哈哈，看谁还敢瞧不起我女婿！不，是瞧不起大佬！」
主位之上，林家老祖宗在最初的震惊之后，脸上焕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她小心翼翼地将那方青光流转的“文心砚”捧在手中，感受着那温润如玉的质感和其中蕴含的磅礴文运与浩然之气，枯瘦的手指轻轻拂过砚身，那破损的边缘在她眼中，此刻也成了历经沧桑、底蕴深厚的象征。
“好！好！好！”老祖宗连道三声好，声音洪亮，透着发自内心的喜悦与激动，“沈寂我孙，此礼，深合老身之心！乃老身今日收到，最珍贵、最合心意的寿礼！”
她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沈寂，充满了赞赏与慈爱：“孙婿有心了！此物，于我林家，意义非凡！”
说罢，老祖宗竟亲自端起自己面前那杯未曾动过的、以灵泉酿造的寿酒，对沈寂道：“来，孙婿，满饮此杯！今日，你便坐在老身身旁！”
此言一出，满场再次震动！
老祖宗亲自赐酒！并让其坐在身侧！
这在林家，是无上的荣宠！以往，只有最得宠的嫡系子孙，或有巨大贡献的族老，才有此殊荣！而沈寂，一个赘婿，竟在今日，获得了这般恩宠！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沈寂身上，羡慕、嫉妒、敬畏、复杂难明。
沈寂面色依旧平静，并未因这殊荣而惶恐或得意。他上前一步，双手接过那杯酒，对着老祖宗微微躬身示意，然后仰头，一饮而尽。动作从容不迫，风度俨然。
“谢老祖宗。”
他放下酒杯，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坦然自若地走到了老祖宗身侧的空位坐下。林见雪也被老祖宗招手唤至身旁，夫妻二人一左一右，陪侍在老祖宗身边，俨然成了寿宴上最耀眼的存在。
与这边的恩宠备至、喜气洋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孤零零站在堂下，脸色铁青、眼神阴鸷得几乎要杀人的江辰。
他所有的算计，所有的势在必得，都在沈寂这接连的无声反击下，彻底化为了泡影。阴谋彻底失败，还亲眼见证了沈寂和林见雪获得无上荣光，这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他死死地盯着端坐上方、神色淡然的沈寂，又看了一眼依偎在沈寂身旁、容光焕发的林见雪，胸腔中的怒火与嫉恨如同毒焰般疯狂灼烧。
今日之辱，他江辰，记下了！
寿宴仍在继续，歌舞升平，推杯换盏，但所有人的心思，都已不在酒宴之上。方才那接连的震撼，文心砚的现世，沈寂的崛起，江辰的挫败，注定将成为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金陵城最引人热议的话题。
而一场更大的风暴，似乎也在这看似平和的表象下，悄然酝酿。江辰离去时那怨毒的眼神，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毒蛇，预示着麻烦，还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