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光漩涡在太极阵中间裂开一个口子，莫凡的火焰刚碰到边缘，就被吸了进去。他赶紧把手缩回来，指尖已经焦黑，火也断了一下。雨晴呼吸一紧，胸口像压了冰块，连抬手都费劲。
她知道不能再拖了。
“撑三秒。”她说完，不等莫凡回应。
她左手按住心口，右手把权杖横在胸前。掌心渗出凝心之泪，不是用来挡攻击，而是变成一根细线，缠住体内的冰源。她咬牙，把意识沉进血液，顺着那根线往上游，一直找到冰凰本源。
疼得厉害。
像有人拿冰锥从心脏往外挖，每动一下都撕着肉。她没叫，只是死死抓着权杖，冷汗从额头流下来。空中出现一只半透明的冰凤凰，翅膀没长全，尾巴也不完整，是她养了多年的本源虚影。
它一出来，雨晴身子一晃，脸变得惨白。她靠着权杖才没倒下，呼吸越来越弱。
莫凡立刻冲过来扶她，一只手搭在她肩上，另一只手把火焰绕成圈，罩住那只冰凤凰。冰凰在空中抖，表面看着干净，里面却有黑丝在动，像虫子一样缠着核心，跟着雨晴的呼吸一起一伏。
“里面有东西。”莫凡低声说，眼神变了。
他快速结印，用空间魔法把冰凰封进一块透明棱镜里。棱镜浮在空中，里面亮起一点火光——那是他抽出的一缕凤凰之火，经过折射照进冰凰核心。
火光照出的图案让两人脸色都变了。
那些黑丝不是乱长的，是排成一圈套一圈的形状，末端分叉像触手，和大主教密函上的噬星族标记一模一样。更奇怪的是，这些纹路还在轻轻跳，像是在学雨晴的心跳。
“它在模仿你。”莫凡声音发紧，“不是污染，是在学你。”
话刚说完，冰凰突然猛震。一根黑丝猛地伸长，刺破棱镜，变成一根细线直冲莫凡眉心。
他头一偏，躲过去，那根线擦过脸，留下一道焦痕。他刚想还手，又有两根黑丝冲出来，像毒藤一样扑向他们。
雨晴撑着权杖站直，咬破舌尖让自己清醒。她把权杖插进地里，引海神能量进棱镜，想用水系魔力冲掉黑丝。可能量一碰冰凰，黑丝反而动得更凶，触须数量翻倍。其中一根突然调头，冲她心口而来——那是她和本源最后的连接点。
莫凡大吼一声，用空间魔法把两根触须扭成死结。他扑到雨晴前面，火焰在身前织成网，但触须不怕热，直接穿过来。一根缠住他手腕，另一根离雨晴脖子只剩一点点距离。
就在这时，一道冰蓝的光飞来。
很小，快得看不见轨迹，正好打中冰凰核心。触须像被烫到，猛地抽搐，全部停下。接着那光炸开，化作寒流洒下，把整个棱镜染成冰蓝色。
莫凡瞳孔一缩。
“冰魄丹？”
那颗丹药早就融进本源了。寒流和雨晴体内剩下的凝心之泪起了反应，形成一圈霜环，把冰凰包住。黑丝在里面挣扎，发出无声的尖叫。霜环每转一圈，黑丝就淡一分。
转了三圈，最后一根黑丝消失了。
冰凰猛地一震，残缺的翅膀开始长好，尾巴展开，眼睛睁开，发出一声清亮的鸣叫。声音不大，却穿透整个意识空间。黑光散了，漩涡塌了，连空间都开始裂开。
莫凡抱住快要倒下的雨晴，往后退了几步。她已经没力气了，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能靠在他怀里，手里还紧紧抓着权杖。
冰凤凰在空中转了一圈，忽然俯冲下来，钻进雨晴心口。她身体一抖，然后安静下来，呼吸慢慢稳住了。
战场开始碎裂。
石台裂开，记忆碎片变成光点消失，灰白的空间出现很多裂缝。莫凡抬头，看见现实世界的影子——是穆家祖宅的屋顶，还有窗外透进来的一丝光。
他低头看雨晴，发现她掌心的金线不再疼了，反而泛着柔和的光，像是被重新洗过。
“撑住了。”他轻声说，抱得更紧了些。
雨晴没说话，只是微微点头。她能感觉到，体内的冰源回来了，不再是睡着的状态，而是像刚出生的小鸟，安静地蜷在心里，呼吸和她同步。
这时，她左耳后面的皮肤突然发烫。
那里有一道旧伤，很小，是五岁穿越时留下的。现在，皮肤下闪过一点极淡的冰纹，很快又没了。
莫凡察觉她不对，刚要问，忽然感觉空间有动静。他抬头一看，最后一道裂缝边上，有个身影一闪而过——银发，冷眼，手指上还带着释放丹药后的霜痕。
他没看清脸，但那气息，他认得。
“她来了。”莫凡说。
雨晴闭了下眼，再睁开时，眼神已经平静。
“她一直都在。”
意识空间彻底崩塌前，冰凤凰在她心口轻轻跳了一下，像在回应某个遥远的声音。
现实世界，穆家祖宅地下室。
一道冰蓝的光从天花板的裂缝退走，消失在墙角阴影里。过了一会儿，那块地面微微凹下去，一枚残缺的冰魄丹外壳慢慢融化，渗进砖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