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月被马导那八卦的小表情逗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挑了挑眉，“您猜？”
这暧昧的态度，简直是司马昭之心。
辞渊的耳根瞬间就红了，他往前站了半步，对着马导师微微鞠躬，“您好。”
“哎哟，还害羞了！”马导师乐得不行，伸手拍了拍秦清月的肩膀，“你这丫头眼光可以啊！比你当年选论文题目的眼光强多了！小伙子长得俊，跟你站一块，般配！”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了一句，“你上学那会儿，整天泡在图书馆里，跟个书呆子一样。我还以为你会为了学术放弃爱情，准备将自己献给知识的海洋呢。”
秦清月嘴角一抽。
书呆子？
笑死，她当年那是卷王附体，不拿满奖学金，下学期饭都吃不上。
她那是为了学术吗？她是为了奖学金！
毕竟她曾经可是个地地道道的穷学生！
至于知识的海洋？那海洋里淹死的全是她这种为了绩点挣扎的摸鱼人。
“马导，您可别揭我老底了。”她赶紧打断了马导师的回忆，“我当年那不是勤奋好学嘛，基本操作。”
“行行行，不说了。”马导师笑呵呵地摆手，“回学校约会啊？”
秦清月大方点头，“故地重游，别有风味。”
“正好”马导师一拍手，“马上开学季，就是咱们学校的百年校庆了，到时候你们寝室那四个丫头，可都得给我回来！我得好好看看你们几个现在都混成什么样了！”
“百年校庆？”秦清月有些意外。
“是啊，”马导师感慨，“时间过得快吧，一晃你们都毕业这么久了。”
“说起来也巧，”秦清月想起一件事，“我弟弟今年也考上魔都大学了，不过他念的是艺术系。”
“艺术系？”马导师眼睛一亮，“那敢情好啊！校庆的时候你们正好一起来！”
话音刚落，他口袋里的手机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马导师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眉头微皱，对秦清天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他走到一旁接起电话，声音压低了些，但在这安静的林荫道上，依然有几个关键词清晰地飘了过来。
“……什么？还没拉到？”
“老李那边怎么说？他公司不是刚上市吗？让他捐个图书馆的穹顶怎么了？”
“唉……我知道，我知道难……可校庆迫在眉睫，艺术中心那边的楼还差着一大笔款子呢……”
“还差多少？”
电话那头不知道报了个什么数字，马导师的音量都拔高了。
“五百万？！就这么个节骨眼上，上哪儿凑五百万去！”
他似乎在和电话那头的人激烈地讨论着什么，神情颇为急切，来回踱着步，最后几乎是叹着气挂了电话。
秦清月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
五百万？
现在的老师连KpI都这么卷了吗？还得负责拉赞助？
还好她当初没有实力选择直博，然后留校当老师。
不然这会儿在路边打电话摇人的就是她了。
马导师走回来，脸上还带着愁容，歉意地笑了笑，“人老了，事情就多。让你们看笑话了。”
“马导，”秦清月状似不经意地开口，“听着挺愁人啊？校庆经费不够？”
“嗨，别提了。”马导师摆摆手，一脸的无奈。
“现在这帮猴崽子，一个个毕业了就跟人间蒸发似的，找他们回来参加个校庆都费劲，更别说捐款了。都说自己日子过得紧巴巴，我能怎么办？总不能摁着人家的头掏钱吧？”
他叹了口气，“尤其是艺术中心那个项目，本来都谈好了一个赞助，结果人家临时变卦了。现在还差着五百万的缺口，火烧眉毛了都。”
辞渊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秦清月。
他很好奇，她会怎么做。
只见秦清月摸了摸下巴，一副“这事儿好办”的表情。
五百万而已，对现在的她来说洒洒水啦。
也是时候让母校感受一下来自优秀毕业生的温暖了。
“这样啊……”她拖长了调子，“马导，您看，我弟这不是马上要成您们的学生了嘛，作为新生家属，我们家也该对学校表示表示。”
马导师一听，连忙摆手，“哎呀，你有这份心就够了！你们刚毕业，自己挣钱也不容易，可不敢让你们破费。”
在他眼里，秦清月还是那个需要为绩点和论文发愁的普通学生。
毕业才多久?能有个稳定工作就不错了.
捐款这种事，轮不到她们这些年轻毕业生的。
“不多，”秦清月伸出一根手指，云淡风轻地晃了晃，“也就是您刚才电话里说差的那个数。”
马导师犹豫开口：“…...一千？”
一个月薪才几千的打工人，能捐一千已经很好了。
秦清月摇摇头，然后补充：“您可以在后面加个万。”
马导师震惊，“……一千万？！”
秦清月点头“嗯，算是我这个当姐姐的，给我那不省心的弟弟提前铺铺路。”
马导师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丫头就能随手拿出一千万？这比他带的博士生发顶刊还玄幻。 他扶着眼镜，张了张嘴，半天一个字都没能吐出来。
大脑cpU直接烧了，眼前这个巧笑嫣然的女人。
和他记忆里那个为了两千块奖学金能跟他磨一星期的女学生，完全是两个物种。
秦清月已经掏出了手机，点开支付软件，“马导，您是把学校的对公账户发我，还是我直接转给您？”
出门逛母校约会，顺便捐个一千万。
多么豪横的日常啊！
马导师仔仔细细地重新打量了秦清月好几遍。 还是那张熟悉的脸，但好像又哪里都不一样了。
以前这丫头眼里写满了“绩点”、“论文”、“奖学金”。
现在……现在写满了“无所谓”、“你开心就好”和“姐有的是钱”。、
就好像现在浑身上下都被底气所支撑着。
秦清月要是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给他点赞。
钱是穷人胆。
她现在浑身上下都是铜臭味。
能没有底气吗？